“我看不如去甲板上开张餐桌,喝杯我从意大利米兰带回来的ac红黑香槟吧。”
名叫布朗的白人小老头闻言却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刻板,出声就是一口地道的中文:
“刘先生,香槟虽然美味,但它终究只是庆功过程的一个符号——在没有见到胜利的曙光之前,随意开香槟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况且大陆那边的华夏人虽然没有我们的帮扶,但他们却带着一股很奇特的特性。”
“尽管他们这次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很低,但比起之前的某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总之我还是认为要看到结果为好。”
布朗原本似乎想说些什么感叹,但想到自己这样说有点自败士气,于是换成了更加委婉的说法收尾。
他身边的刘先生对此却有些不置可否,简单的嗯了一声,没有再接话。
布朗见状扫了此人一眼,目光再次悠扬的看向了远方的那座小岛。
作为海对面的在亚太地区的特别顾问,布朗不仅能力极其出众,同时在见识和阅历方面也要远超常人。
他从25年前便开始进入海对面的部队服役,参加过中途岛海战,以第六指挥的身份指挥过诺曼底登陆四大登陆点之一的奥马哈滩登陆战。
可以这样说。
在人生的前四十四年里,他经历过无数大小战争,过程尽管惨烈悲壮,但他总是能以胜利者的身份站到最后。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华夏古语,是对他前半生最好的描述。
但是……
在十年前的那座半岛上,布朗以及他身后的国家携二战之后地表最强军队的无匹之姿鹰视狼顾,想要横推千里,但没想到却被一群连军服都带着补丁的‘乞丐兵’给打落了云端。
布朗的好友、海对面空军王牌乔治·安德鲁·戴维斯血洒长空,“生命线”战役后布朗与指挥部狼狈逃离汉城,麟蹄一战布朗麾下参加过奥马哈滩登陆战的第31团被全歼,上校团长麦克莱恩受伤被俘后身亡,布朗靠着运气方才逃过一劫。
在战争结束后。
布朗修整了足足三年时间方才复出,那时他的心气已然不复当年,唯一的要求便是希望调到华夏宝岛,担任亚太地区事务顾问。
这个职务看起来很适合养老,事实上布朗的几位同事也确实是抱着这种心态过来的——他们要么就是在宝岛花天酒地,要么就是跑到霓虹那边去和驻军开银趴。
例如布朗认识一个叫做琼斯的老混球,现在在霓虹的私生子据说都有八个了……
但布朗却如同一位苦行僧一般,眼里在意的只有一海之隔的大陆。
当初三架u2被华夏击落,各方都认为是毛熊出手了,唯独布朗提出了有可能是华夏自己拥有了击落侦察机的能力。
为此布朗没少遭到同事们的挤兑,但在兑换李政道母亲张明璋的杨世驹……也就是当初唯一活下来的u2飞行员回到宝岛后,事实证明了布朗的推测才是对的。
同样,在这一次华夏的公告发布后,部分人认为华夏在和毛熊演戏,部分人认为华夏准备放弃国际名声来激励国内民众的爱国情怀,而布朗依旧提出了华夏确实有可能研制出核武器的猜测。
为此布朗还找到了自己当年的上司艾森豪威尔,由他出面派出了这么一艘测量船。
当然了。
如果布朗知道刚才从他头顶上经过的那架飞机中坐的是陈萍生,也就是当年击毙他好友乔治·安德鲁·戴维斯的那位华夏空军英雄,他的内心多半会更加复杂……
“布朗先生。”
就在布朗有些出神之际,他身边一位梳着单马尾的女士官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到了现实:
“采样直升机已经顺利采集到了空气尘埃样本,预计八分钟内回返回甲板。”
布朗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
“放射性检测仪器呢?”
女士官看了眼屏幕,这年头随着集成电路的出现,海对面的很多设备都可以用电子显示屏显示了:
“已经开到了t3档,衰变梯度β7.1-8.6之间。”
布朗思索了一会儿,下了个新指令:
“调到t4吧,衰变梯度改到15以上。”
女士官顿时一怔,她的着装看似文员,实际上是一位造诣颇深的核物理学家:
“布朗先生,有必要调这么高吗?”
核试验这玩意儿看起来很高大上,但它的检测方式其实并不复杂。
一般来说监视方可以通过检测地震波分析是否有核试验发生,因为核试验前不存在地表应力的短暂释放过程,直接产生的是核弹爆炸的巨大能量,所以对应波形的前部通常是极其平滑,然后突然飚高,和地震波区别很大。
不过这种方法仅能够比较粗劣的证明某方搞了核试验,至于核试验是否成功,具体的方式则通常为在空……也就是放射性尘埃检测法。
如今检测放射性尘埃的设备分析的是光中子截面数值,也就是阈值能量,例如水辐照了带放射性,那么它阈值能量一般会在15mev以上。
同时根据检测放射性尘埃的衰变梯度,还能够分析出对应的核武器种类——不过这项功能在大多数情况下没啥意义,毕竟核试验基本上都是原子弹……也就是裂变形式,出现聚变的情况很少见。
理论上来说8.6的衰变梯度应该够检测兔子们的试验量级了,没想到布朗居然还要求再往上提档。
要知道。
这种检测需要的成本极其高昂,从t3调到t4,成本的差值甚至要在十倍以上!
不过布朗闻言依旧摆了摆手,示意她照做。
女士官见状也只好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