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那头驴是在拉磨么?”
李清照顺着王通的目光看去,见到驴后宛然一笑:
“您是问这头驴呀……王先生,不瞒您说,这头驴可不仅仅是拉磨这么简单哦。”
王通当即一愣:
“啊哈?这头驴也有故事?”
不至于吧……
展馆内的其他物件有来历王通可以理解,但这区区一头驴又有什么特殊的?
总不能是它曾经当过某部小说的主角吧?
看着有些疑惑的王通,李清照玉唇轻启,缓缓的解释了起来:
“这头驴特殊的地方有两点,第一点是……它是唯一被记录在《宋史》中的动物——这里是指有明确身份的个体,而非种类。”
“卧槽?”
听到李清照这番话,王通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几分:
“居士,您可别骗我啊。”
“我跟您讲我书读的可不少,当年高考原始分710上的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好歹也是个市状元来着。”
李清照笃定的点了点头,左手轻轻一挥,一本《永乐大典》同样悄然出现在了手中:
“《宋史》中记载的动物有不少,不过其中大多都是以物种为名进行的记录。”
“比如说《宋史》里的《五行志》就多次出现过驯象的记载,另外还有诸如虎患的记录,没有具体到某一头动物。”
“其中唯一的特例,便是关于苏颂的记载。”
“你看这里,【元祐五年,颂拜尚书左丞。一日小恙,哲宗闻之,即遣使至其府邸省问。见府内除眷属外,唯仆从二十人,驴一头而已……驴之毛发蔚然,形甚雄壮,且勤力能事……使还,奏于上,哲宗嘉之,赐良药、白金千两以慰……至元祐七年四月,颂再迁左光禄大夫,并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位望益崇……】”
正如李清照所说。
《宋史》中关于动物的记载有不少,但几乎全是从物种角度刻录的资料。
例如虎豹方面,宋神宗曾经颁布过一道诏令:
【应有虎豹州县,令转运使度山林浅深,招置虎匠,仍无得它役。遇有虎豹害人,即追集捕杀,除官给赏绢外,虎二更支钱五千,豹二千,并以免役剩钱充】。
此外还有狸奴、猫狗甚至鹰鹘,但这些动物从始至终都没有明确的个体出现。
即便是赫赫有名的王安石,所记载的也不过是【喜养虫鱼】而已。
整部《宋史》中唯一的例外,便是老苏家中的驴兄。
当时苏颂刚上任尚书左丞没几天便生了病,因此哲宗便派遣太监去老苏家里做慰问,期间使者便注意到了这头驴。
或许是为了表现老苏的形象,《宋史》中特意对驴兄进行了还算丰富的描述,也让驴兄成为了某个稀奇古怪定义中的唯一个例。
接着李清照顿了顿,继续开口道:
“至于这头驴第二个特殊的地方嘛……就是它的另一项工作了。”
说完李清照示意王通等人跟上她,几人很快来到了这头驴身边。
结果刚一靠近磨盘,王通的耳朵便微微抖动了几下。
他听到了一阵略微奇怪的咔咔声,像是轮轴在转动。
尽管明知道这股声音与数字人一样并非真实,但王通与张莹依旧有些好奇的查找起了异响的来源。
几秒种后。
王通将目光锁定到了……磨盘下方的石承上。
他们听的异响便是出自于此,很明显石承内部有着某些东西。
见此情形,王通扭头看向了李清照,朝她投去了探寻的目光:
“居士,这是……”
李清照像是拍西瓜似的拍了几下石磨,隐隐约约露出了些许酒蒙子的影子:
“张先生,您还记得之前在参观苏公起居室时,屋外见到的那个洗手台吗?”
洗手台?
王通飞快的回忆了一遍早先的记忆,很快想起了李清照所提的事物。
大概在十多分钟前吧。
他们当时参观了一遍老苏的起居室,其中在屋外侧面的墙边曾经见到过一个石制的洗手台。
于是王通很快点了点头:
“当然记得。”
李清照看了他与张莹一眼,继续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