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是来治愈樊深的。
别治愈没做到,反而更致郁了!
消气……消气……萧禾同志,请一定消气!
革命已经成功了一大截,眼瞅着这两个月的相处已经稳定许多,他这会儿要是发一场脾气,暴躁一番,八成会前功尽弃!
到时候,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萧禾越想越对,越琢磨越有理。
李流云算个毛线球球!一个虚无缥缈的精神碎片而已!
他是要和樊深长相厮守的人,他才是樊深的恋人!
只要能够治好了樊深,稍微受点委屈也不算啥啦!
萧禾越发觉得自己深明大义,都忍不住想给自己点个赞了。
想开之后,萧禾冷静下来,看看厨面上做到半道的菜,干脆撸起袖子继续做了。
却说樊深送走了李流云,推开房门进屋的那一刹那,是有些踯躅的。
李流云的话,他听的时候面色沉稳不为所动。
可其实却全都记在了心里。
整整两个月,他如同饮用着掺满了蜜的毒水一般,明知道会将内脏都腐烂,可却不愿意丢掉那表面上的甜意。
他多温顺,多乖巧。
有他在身边,空洞无边的夜晚都变得不那么寂寥了。
有他相伴,他连这个临时住所都住出了另一番温暖的感觉。
樊深很清楚很清楚,萧禾在做戏。
可是……人心肉做,执念了整整十年,他早就分不清是恨这个人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了。
总之无论是什么,他都是放不下他的。
所以他一边提醒着自己看清现实,一边又在……悄悄地期待着。
也许他会愧疚吧,为当年的事,有所愧疚。
也许他在补偿吧,为了自己做错的事,补偿一下。
更也许……
总是有无数多的理由,而樊深时刻被它们所引诱着,似是在不经意之间,便全部相信了。
樊深进了屋子,脑中闪现的是刚才萧禾转身离开的画面。
他在生气,很生气。
是误会了他和李流云的关系吗?
是在因为这个而生气吗?
脑中想着李流云最后的两句话,樊深幽深似古潭深泉的眸子里微微有了些涟漪。
再怎样拒绝着,可还是期待了……
樊深走进屋子,大步迈开,不多时便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