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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秘密传真
爆炸发生后,警局立刻发动人员紧急处理现场。黎恢和张则受轻伤,已被安全转移。简单包扎后,张则坚持留在现场。二位辅警一位身受重伤,一位经抢救无效身亡。
黎恢的司机当场确认身亡。
经查,在黎恢的奔驰E300L已炸毁底盘上,发现了隐蔽形纽扣型炸弹残骸,黎恢本人对此并不知情。
另一边,黎恢回去安顿好后,立刻回到集团总部,以第一顺位继承人接管了公司。虽然这一消息他并没有对外透露,但出总部大门后,仍然被闻讯而来的记者们的被闪光灯闪到满眼重影。
黎恢在爆炸中卧倒避险,伤了膝盖,走路不便,为了登报好看,硬是走路都不带打弯的,其实板正西裤下的膏药都要被磨烂了。
黎恢墨镜下的脸臭得要死,嘴角都下垂。
这时,偏偏有记者越过隔离带冲上来挤他,把录音笔往他脸上怼:
“黎恢,据传华氏集团总裁华云期有意与你合作,你有没有听到风声?你会给他们好脸色吗?”
黎恢被那记者撞得呲牙咧嘴,心说,你该担心我给不给你好脸色吧。
他皮笑肉不笑道,“和我合作,怎么合作?要招我做上门女婿?”
黎恢把墨镜摘下来勾在手指上转了抓,“我记得华老头就一个儿子,独苗。要真能和他配一对儿,以后两家联姻,也是一件美事。”
记者听了有些尴尬,黎恢瞎扯什么,他怎么是这种流氓做派?
黎恢却毫不在意,扯来记者和自己握起手来,喋喋不休感谢人家道说,“哎别说,我们要真成了,你就是功臣,到时候婚宴上我送你八心八箭美洲大血钻,这个视频别删为证啊……”
说着,还歪头向身后的其他媒体放电,被一顿抓拍。
黎恢对着镜头笑得优雅大方,眼下抿出一点暧昧的细纹。
他今天刻意穿得稳重,一套有织理感的墨绿色三件套西装,领带是纱棕色,像热带半岛来的花花公子,领带夹和袖口都是自产的匠人切工的方钻,正式但不沉闷。他踱步走出厅堂时,反而让人有种飘飘然的被重视感。
在众人簇拥间,黎恢硬是在保镖护送下挤出一条路,上了车。
他刚一陷入靠背,就感觉膝盖处一阵钝痛——撩起来一看果然都渗血了。
妈的,挤什么挤,能不能好好说话。
与此同时,同为珠宝业的翡翠商华氏集团,股份连夜增长七个百分点。
家族刚出了灭族的灾事,黎恢就忙着转移股份,狼子野心,可见一斑。比起祝福,更多人则想搞倒他。
“老板,去哪?”司机问。
黎恢揭掉膏药,看着腿发了会呆,突然想起刚刚那份传真。
真是离奇。
“哦,回逸境。”黎恢说。
刚在总部办公室——过去是黎国倾的专用办公室里,黎恢和律师做最后的交接手续。
公司法人也是家里的叔伯,都死光了,董事会那些人又不敢放屁,根本没人拦得住黎恢。
律师坐在办公桌对面,从公文包里掏出文件,一件一件地给黎恢说明。
这时,远处的传真机突然响了起来。
黎恢手上刚印好印泥,准备摁手印,“不管它,我们弄完再说。”
这一弄就是三个多小时,直接到了午饭时间。
黎恢带着律师去吃饭,全然忘了传真的事,临走前,律师留心,上前去看了一眼,这一看,心惊肉跳。
那时候黎恢差点都饿晕了。动脑简直太费体力,简直比他练了一整天拳还饿。
“黎先生,”律师叫住黎恢,“我觉得你需要看下这个。”
“什么啊……哦,传真来的?”
“那我回避下。”
见律师带上门离开了,黎恢还忍不住翻开文件吐槽道,什么回避,赶着吃饭去了吧,拿了我三百万律师费就想退休的样子。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人。
桌边是黎国倾过去花大价钱买来的罗汉松盆景,那东西要人伺候,这会儿边上的造景还在嘶嘶地喷水雾。
黎恢拿起文件,翻开空白的封面,只见内里出人意料,是一份警局档案的复印件。
黎恢一目十行地看过去,脸上表情瞬时严肃下来。
怪不得律师会刻意叫住他。
等黎恢回到逸境,后勤部的人叫来医生给他重新包扎了膝盖,齐宣又给他找了条短裤威胁他换上。
黎恢觉得安心不少。这里是他的势力大本营,外面斗天斗地,这里的人却都是真心跟着自己的。
收拾得当后,黎恢突然想起张梦贤。
他去问齐宣,“阿姨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老板你是想问小少爷吧,”齐宣说,“阿姨都是中午去送饭,听说……你也知道小少爷的脾气。闹了两天,把能砸的都砸了,这几天好像已经进入待机模式了。”
“待
', ' ')('机?他还有乖的时候?”黎恢笑。这么一说,他好像已经想象到张梦贤那崽子气得炸毛的样子。
张梦贤都关了五天了。小孩下个月就满十八,还遇上这些事,实在对他有些残忍。
“好吧。今天也没别的安排了,该回去看看他,”黎恢说,“别说出去啊。我要突袭。那个空荡荡的客房,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黎恢刚走到门口就接到了张梦贤的消息。
还是条彩信。
黎恢打开前留了个心眼,把屏幕亮度调低,侧着身点开一看:
他笑起来。
果然。
那是张裸照,确切地说,是欲裸未裸。
照片挺新鲜的,一看就是刚拍的。张梦贤穿着一身水手服躺在床上,对着面前的梳妆镜敞开双腿,黑色的小腿袜在叠起的膝弯下有些松动,勒出富余的软肉。
邀约制的核心是松弛,张梦贤深谙这点,他没有挤pose也没有挺腰,只是弄好衣服,侧着头提起睫毛对镜头一瞥,像一块淋满美乃滋但被遗忘的白面包,无精打采地躺在客房洁白的床单上,被日光晒化晒蔫。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有意思。黎恢想。
他避过人,用手拨高了屏幕亮度,这时照片的全貌和细节便显现出来——
除却皮肉的淡色和水手服经典的蓝白色,还有红。
领结是红色,张梦贤半脱不脱、腿间堆在会阴的小内裤也是。
黎恢放大一看,这小子真是聪明的要死,看起来脱了,其实一点隐私的地方也没露。上衣撩到胸口却止住,百褶裙也被他团起挡在腿间,放大到极致看,能看到一团皱布中若有若无的柱状凸起。
……怎么,拍照勾引人,自己也兴奋地硬了?
看清了这点,黎恢突然眼眶一烧,不明不白地热得头重脚轻。好像清白的世界里,只余这一点让人沸腾的红,而这些红全都源于他,红的刺目,红的坦白。
黎恢从没见过张梦贤穿制服。
……如果照片上的那样也算的话。
张梦贤高中毕业前,学校统一订做的制服也是类似的款式。但他没机会穿上,黎恢也没机会看到。
明明只是前两年的事,回忆起来,有好像事隔多年。
能顺利毕业论谁都是高兴的,张梦贤再顽劣,也不意外。他很重视毕业。换句话说,他很重视被黎恢看到自己穿着学士服,人模人样的样子。
那时原本说好,黎恢会出席他的毕业典礼,临近日期,张梦贤不知道发什么脾气,突然在家庭聚会上当众出柜,对着黎国倾本来就没什么笑容的脸打岔说,爸,你别给我介绍女孩了。
他斩钉截铁说,我喜欢男人你不知道?我是同性恋,没戏的。
黎国倾也愣了半秒,才冷脸下来,身旁挤在他大腿上坐的美女都被他推下了沙发。
黎国倾上前去,二话不说给了张梦贤一个耳光,扇得小儿子满脸是血。
不喜欢女人其实没什么错,错的是他犯病不分场合,当众让黎国倾丢脸。
黎国倾派人把张梦贤关了起来,就连当年的毕业典礼也没让他参加。张梦贤没少被关,这次也一样,他已经习以为常。他每天在家里的禁闭室好吃好喝,没事看看ITA*发布的比赛录像,悠闲地很,黎恢却有些慌,替他去找黎国倾几次求情,说毕业是人生大事,但也被无情地骂了出来。
后来黎恢才知道,闹成这样,竟然是因为自己相亲被张梦贤撞到了。
那时黎恢带着张梦贤,没少和张如一联系,或许是黎国倾起了疑,也打着成家立业的名头,给他介绍了好几位名媛,黎恢为了表面上过得去,还和女方见过几次面。
怎么还给他知道了?
听司机说,那天张梦贤好像是特地在停车场蹲自己。夏天很热,司机让他去休息室等,张梦贤也不肯,热得小脸小手通红,跟只兔子似的,也还是倔。
结果黎恢也知道了。
张梦贤没能等来叔叔的拥抱,只看见他和一位裙裾飘飘的淑女牵着手下车。
张梦贤气得颤抖,拎着画册头也不回地跑了,而当时正忙着思考如何拒绝对方的黎恢,戏剧性地与他错过。
看完照片,黎恢一个视频电话拨过去,要趁机教育不听话的小孩。打开社交软件才记起,之前二人吵架张梦贤把他的微信删了,又没人肯主动去加,所以他们一直是靠基础的电话和信息联系。
原本可以看个影儿听个声儿,该做的都能做,这下,你活该,黎恢心想。
他欣赏完那张自拍,抓着手机,在对话框里不紧不慢地敲四个字:
“好看。干嘛?”
刚发过去没几秒,张梦贤的电话就打过来,“你说干嘛?你有病?”
“哎呦……小点声宝宝,我差点让你吼聋了。”
张梦贤不说话了。
半天才换了声线撒娇喊他,“叔叔,你干什么去了?
', ' ')('我好想你。”
“嗯。”
黎恢夹着手机懒散地答应一声,去兜里摸车钥匙,下了台阶去门口找车。
“想我了,所以给我发艳照?很熟练啊张梦贤,这种事你没少干是不是?”
“是不是每次都很成功啊,精虫上脑的男的哪看得了这种,细腰白腿,比我吃的萝卜糕还白还透,”黎恢越说越气,恨不得沿路把信号基站的线都挖断,生怕自己以外的人看到张梦贤穿裙子做作发骚的样子,“你别说,我也挺受不住的,宝宝你可是一勾一个准。”
“我不是因为……”张梦贤气得呼吸急促,“真想把你眼珠子挖了。你有脸说这种话?”
不是因为你关我快一个星期连个电话都不打,不知道的以为死外边了!
“怎么,你敢发,不敢当?我可是在逸境大门口点开的,还以为是什么商务邀约,结果突然蹦出来个水手服小美女,哎呦,吓死了,也不知道后面的老齐瞅见没……”
“黎恢,你等着,你房子没了。”
黎总:?
张梦贤挂了电话,黎恢再怎么拨,都是占线。
黎恢嘭一下摔了手机,行,那就等着。我又不缺房,但能文能武花样繁多的侄子却是唯独这一个。
黎恢一拧钥匙,望着后视镜倒车,把油门踩得嗡嗡响,下一秒就要杀回温泉别墅区拿张梦贤问罪。
惩罚嘛……他还没想好。但家里连水手服都有,别的也该不缺吧?
奔驰在公安局门口给一炸,光荣报废,他现在开的是库里扒拉出来的一辆迈凯轮,有些张扬,平时不怎么开,但现在也顾不住了。跑车就一个好,飙得快。
他的电镀银豪车刚冲出去,就被主管拦了下来。
“冒冒失失干什么?差点出事故,”黎恢降下车窗,“有事?”
“老板!您刚走,传真机突然蹭蹭响,我怕有急事,赶紧过来跟您说一声。这是发来的东西。”
黎恢浅皱眉,拿来一翻,竟然和上午传来的内容一模一样,只字不差,像越过时间的虫洞碰巧掉落到自己手上一样。
“谁发现的,前台吗?你们都看了?”黎恢合上封面问。
主管不说话。
黎恢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我就问问。这事挺奇怪的,我也摸不清头脑。”
那份传真里面的内容,是张如一的卷宗。
不是跳桥自杀的部分,而是黎恢最急切想搞清的、而张则不肯告诉他的那些细节。
翻开空白的封面,内里是缩略了一圈的复印件:
“经查,案件始末如下:
张夫人自杀身亡后,警方在她位于城外的私宅里,发现了大量的自制氰化物以及分装工具,经鉴定与会所黎氏体内残留物相同。警察还通过背调发现,会所当晚的服务员中,有一位年轻女士曾作为张如一的住家保姆为她工作长达一年半之久,后该女性辞职,二人一直联系紧密。此外,负责人张则和现场的民警还发现了张如一的日记,在日记中详细描述了她嫁入黎家后受的非人待遇,如,被黎国倾监禁物化、被其他亲戚欺凌、被剥夺继承权等,经鉴定,日记笔迹为张如一本人所写。”
复印件这里,用红笔标注了一条:张梦贤?未提及。
这是谁写的?是发件人特意注明的吗?他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黎恢大脑飞速运转,但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冷静地抖了抖手中的纸张,展平。
他看到最下方黑体加粗的判定结果:
“通过时间地点、物证、动机等方面综合判断,鉴定张如一为“黎氏灭门案”的最终作案人。但因罪犯已死,此案档案封锁记录,就此告终。因本案性质恶劣,故不向公众透露实情与作案细节,以防舆论引起恶性事件再次发生。”
都和中午看过的那份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为什么要再发一次?怕我没看到?
黎恢活动了下脖子,顺手把文件翻到末页,那里照旧印着一串手写号码。
是11位数字,末尾写一个“n”字。
他当时看就猜到是手机号码,但没有理会。
然而,到了中午,这份传真就跟随他的脚步,又传到了逸境的前台。
黎恢思考良久,把号码一字一字输入手机,对着那个页面,半天没有播出去。
他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别的已经不重要了。
他为什么圈出梦贤的名字?
想到这里,黎恢摁下了绿色的通话键。
会是空号吗?
看号码挺普通的,也不像是什么特殊机构。不对,他们也会伪装的,不能掉以轻心……
可是,对面却只传来撩人的彩铃声,久久无人接听。那是首女歌手唱的老歌,黎恢听着旋律还挺耳熟的。
用这种彩铃,对面不会是个老头子吧?
……
正当他以为是恶作剧,要挂电话时
', ' ')(',歌声突然断了!
电话接通了。
黎恢没有说话,警惕地静等对面先发声。
说话的是个年轻男人:
“……喂?我这里信号不好,能听到吗?”
黎恢认真道,“你是谁?传真是你发的吗,你想靠这个威胁我?”
“啊?”
“没有啊……不对,我捋一下。东西是我发的,但我不是要害你,黎恢。”
“我是来帮你的。”
备注:ITA:国际射箭联合会(InternationalArcheryFederation,ITA)
【6】滴血三文鱼
男人三言两语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黎恢有些意外,“你说是夏嵬派你来的?”
夏嵬是地下城目前的首领,在黎恢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他。既然是地下来的人,那能搞到秘密的刑事档案也不奇怪了。
但会所一案后,黎恢主动联系过夏嵬说要回地下城,却被夏嵬拒绝了。
黎恢不清楚他是怎么打算的,在忌惮什么。
但夏嵬可信。他派来的人也可信,尤其是现在特殊时期,有个帮手总比没有好。
“现在你已经上来了?”黎恢问。
“是。”
“好吧。”
黎恢一念疾闪,想起很重要的事,“传真上红色的字是你标的吗?你在调查我?”
“我没有权限做那些事。夏先生只是让我把卷宗传给你而已。”
见他否认了,黎恢有些疑惑。
这个人说的是真的吗?
黎恢还是选择了相信。
总之,有些事还是当面谈更清楚。
“那这样,今晚六点,一起吃顿饭吧?地点等会我订好后发你。”
“吃饭可以的。但我忌口有些严重……”
“你可以直说。”黎恢道。
“我不吃辣的,也不吃烫口的食物。”
黎恢想好的火锅和铁板烧都被排除了。
“粤菜呢?或者其他炒菜?”
“我信不过厨师。”
“……”
男人见黎恢沉默,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忙找补道:
“不好意思,其实我们只见面也可以的。比如,像间谍电影那样,在街角擦肩而过?或者坐在公园长凳的两端,假装偶遇的陌生人谈心?”
黎恢揉了揉太阳穴,正色道,“夏嵬是我的恩人,你是他派来帮助我的人,初次见面,我觉得要选个合适的地方。”
“也是……那你定吧。”
都不行的话……
黎恢想起常去的一家店叫冥空,老板姓三浦,是日籍华人,和自己相熟,店也是严格的预定制。
黎恢提议道,“那么,日料可以吗?鱼和虾可以空运,米我可以亲自捏,这样能放心吗?”
那边总算是没有支支吾吾的多话了。
这算是默许了。
挂断前,黎恢问,“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
声音年轻的男人这才说,“我叫宁赫。安宁的宁,赫赫有名的赫。”
“好,宁赫,那晚些时候见。”
宁赫说好,又说,“注意安全。”
宁赫是夏嵬身边的近卫,他能派亲信来帮自己,可见十分重视。
黎恢看了眼手表,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食材从距离最近的港口运来至少也需要三小时,三文鱼还需要切分、放血、醒肉,每个步骤都需要时间。
黎恢想了想,还是给张梦贤打电话说,会晚点回去。
但这个电话也并没打通。
他又找了家里的警卫询问,才知道张梦贤只是在床上等得无聊,睡过去了。黎恢松了一口气,轻骂了一句猪。
他叮嘱警卫近期一定要提高警惕,看住张梦贤,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来。
其实带张梦贤一起去也不是不行。
只是黎恢怕他惹事,又怕宁赫招惹他。张梦贤别的功夫一点没有,勾搭人一勾一个准。没人能对一个薄衣短衫的漂亮黑发青年说不。
他还没成年。但成年后是能力者,更是棘手。
黎恢看过张梦贤的基因检测报告。并非黎国倾他们所说,“梦贤不是黎家血统,是夫人和外人生的野种”。实际上,张梦贤是黎国倾正儿八经的亲生儿子,纯到不能再纯。
黎家人邪恶的能力,他也会全部继承吗?
黎恢希望不要。
一想到梦贤被标红的名字背后,可能是未知的危险或者是变故,黎恢更是不愿带他见人。
保自身,才能保身边人。
黎恢想到那天跟随自己被炸死的司机老吴。老吴跟了自己七年,从黎恢刚进黎家门就给他开车,一转眼到了快退休的年纪。
吴司死了。顷刻而已。从一个妥帖亲切的老爷子,变成一句一动不动的焦尸。
', ' ')('黎恢不想张梦贤死,就连伤一根手指都不行的。
当你下定决心保护一个人,心和手腕都会硬起来,变成密不透风的盾甲。
这边,黎恢打听到,下午刚好有一批野生三文鱼通过冷链经运过h市,他派人拦下一只,让司机开自己的车去机场接。食材搞定后,黎恢很快联系到冥空的老板三浦订好座位。
“下午我可以自己捏饭吗?”黎恢问,“一两只就好,今天请的客人比较麻烦。”
“当然,”三浦恭敬道,“这个季节鱼的大脂最丰润,只需要配一点醋米就很美味。”
订好食材,黎恢亲自去冥空跑了一趟,确认万无一失,才得空在吧台边坐下喝盏茶,歇口气。
刚刚来冥空前,路过市中心,黎恢记起,张梦贤的生日礼物还没准备。
他给齐宣打电话,“你帮我挑一只表,贵一点精致一点的,越贵越好……或者买条裙子也行。样子?你问我?就那种带纱的露背的,你没在电视上看过晚宴吗……”
“算了。”
后来黎恢自己开车掉头去了。
在商场里看了一圈,表、裙子、首饰都不合适,张梦贤不一定喜欢,但黎恢每样都买了,给他做备选。
他把东西带回到车上,坐了半天,也记不起张梦贤到底有什么喜好。
“也不少了。”黎恢看着后座上堆满的袋子,“这回总归不会怨我了吧。”
这会儿,他放下茶杯,隔着木栅看到里面的甜点师在做柠檬冻蛋糕,方方小小很可口的样子,便说,“这个可以帮我做两个带走吗?”
“这是在为本季新菜单试菜,您可以先尝尝。”
黎恢用勺子去刮了一角,果然不错,酸酸甜甜,梦贤应该会喜欢。
这时,三浦正从后厨走出,见黎恢好像刚从商场回来,就推测道,“先生等会儿的客人是女士吗?”
“那样的话,可以帮你多安排几道甜品。”
“没有,”黎恢笑着在桌边搭起手说,“是想带回去给小朋友吃的。”
“先生都有孩子了?”三浦问。
黎恢笑,“算是吧。”
他说,“年纪还小,怕生,不敢见人。”
“您的小孩怎么会差。是先生宠他,怕他吃亏,才这样和我们讲。”
下午五点一刻,运食材的车准时开到了冥空门口。日料店在一个小型的私人园林深处,无人指引很难找到。因此黎恢的车只能停到园林门口,等厨房的工人拿推车出去卸货。
冥空的店铺是个叠式的仿唐建筑,飞檐吊角。见老板一边要忙着布菜一边要照顾自己,黎恢不愿打扰,来到二楼露台休息。
这里倒是空气好,也没人打扰。
没一会儿,他见到自己的车回来了。
黎恢站起身来,似乎感觉哪里不对劲。
远远地,黎恢瞄见车后方,一路拖出些褐红色的水迹来。
鱼化了吗?
黎恢正盯着在门口停住的车出神,这时,身后的楼梯一响,黎恢回头,看到来人是三浦,他是来叫自己一齐去验货的。
黎恢倒是不急。
没有人开门,车只能在门口空等。借这个时机,黎恢指给三浦看车后的红水,老板看了说,“先生,是血。”
黎恢机敏地看向他。
空运都有保冷箱,包装严密,怎么会在路上溢出血水?
三浦忙解释道,“我猜是因为运输时间紧急,醒肉时间短了,血没出净;再加上最近天热,保冷没有做好,就会这样。”
见黎恢有些不悦,他说,“等会我的匠人会做处理,不会影响肉的新鲜度,您放心吧。”
黎恢这才点点头。
黎恢这才和三浦一齐下到楼下。
派出去接车的工人已经回来了,站在门脸前,空手而归。黎恢面不改色,和三浦一齐走上前去。
工人是日本来的,看了看黎恢板着的脸,急忙用日语和三浦交流。
黎恢去观察三浦的表情。
那人听完后,也犹豫了几秒,才面如菜色地把工人的话转告给他。
“你说鱼不见了?”黎恢说。
“是,工人说,司机好像确认过了,一直不肯打开后备箱。”
“我去看。”黎恢说。
他只身来到园林门口,见到新来的这位司机靠在车门上,手里夹着根已经烧到尾巴的烟。他一见来人,有些呆滞地望过来。
“少爷……!”
见是黎恢,司机赶忙站好,慌张道,“您知道了?”
黎恢淡淡地看着他,“我知道什么了?开后箱!”
“箱子,被换了……”
司机在他的注视下,紧张地直抹额头,一摸脸,就被手里未熄灭的烟头烫了下,呲牙咧嘴的。
黎恢都懒得理他。
“少爷你听我说,东西是我在机场货梯亲手接的,鱼都着封箱,我检查过
', ' ')(',全都没有问题,怎么会这样……”
“中途你下车过吗?”黎恢问。
司机不答。
那就是下过了。
和黎恢想的一样。今天气温高,车里空调一直不凉,司机半路经过服务区,就顺便下车去找人看了看。
“真悠闲啊,没事去服务区闲逛?”
黎恢的手没有离开裤兜。他盯着这个废物司机,抬起鞋尖,一伸腿,把他踹了出去。
司机被黎恢这一腿踢得跌坐在地上,擦出去两三米远,捂着肋骨一阵干咳。
黎恢好像是很满意。
他走上前,弯下腰对司机命令说,“钥匙。我自己看。”
那是一具被拦腰斩断的尸体。
黎恢从车后箱边背过身去,在鼻子前扇了扇。
一股血臭味,不知道是鱼的还是人的。
司机意识到出了人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而黎恢还在那慢条斯理地拎起尸体翻看。
把人头翻过来,死尸的正脸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不过已经在血水里被泡软了。
便利贴上的字像是从报纸上剪下的一样,是印好的方块字。
“赵辉,38岁,华氏旗下的修车厂工人,擅长车内机改造。”
黎恢一看就猜到了,这应该就是在自己的奔驰下放炸弹的人。
他怎么也死了?
再检查尸体周围,再无其他物件。
黎恢把视线回到尸体本身,腰部切口处很干净,应该是人死后才分的尸。而致命伤是他脖子上的一个大窟窿,横向贯穿,不像是刀伤,而是其他什么钝器。
他看完尸体,把编织袋的拉链拉上,摊开手喊边上的司机,“喂。”
司机老哥吓得一抖。
黎恢冷笑道,“去里面帮我取个毛巾。”
车前只剩黎恢一人。
三浦似乎是听到了消息,不想和杀人抛尸的事扯上关系,一直都没有出现。
黎恢手上的血迹已经干住了,脏兮兮的,他自己一低头都有些嫌弃。
他强忍着在裤子上蹭一蹭手的想法,看向还开着的车后箱,突然间,黎恢发现袋子后的角落里,好像有东西。
黎恢上前,耐心地把编织袋挪开——
东西露出来了:
那是一双沾血的白手套。
这是凶手的?忘在这里了吗?
黎恢看着,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
白手套。随手抄起的物件能一击致命。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
他突然想起什么,又去摸那张软塌塌的纸条。
把纸翻过来,只见因血发黑的背面,写了不起眼的八个墨字,笔走龙蛇:
“急事在身,恕不奉陪。”
那字迹不会错,黎恢清晰地记起,这就是在传真上写梦贤名字的那个人!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秒也不余耽误,黎恢钻进车里,立刻往别墅的方向飞驰!
……是你。
车在公路上飞速前行,因为强行变道,车身都被刮出道道擦痕。身后响起不断的鸣笛声。
黎恢紧盯着眼前的路,不去听。
他莫名有些指尖发麻。
明明已经开到最快了,还是觉得长路漫漫,不能切近尽头。
是我太蠢了,黎恢痛心地想。
分尸要戴手套的杀手,不是生疏的杀手,而是有洁癖的杀手。
这样的人他只认识一个——
宁赫还是骗了黎恢。
他这次回来,就是来杀张梦贤的。
【7】点化
黎恢冲进客房时,第一眼就看到张梦贤的水手服变成了布片散在地上,地毯上全是打翻的东西。再巡视四周,有血。
惊心的血迹闯入黎恢的视野中。
来晚了吗?
黎恢捡起地上的一个铁柱实心雕像,藏在身后,随手把客房门关上。
这时,他听见身后的门吱呀一响,黎恢手臂一紧准备发力,刚要侧身向来人砸去,突然他发现,门缝里透出的苍白小脸,竟然是张梦贤。
张梦贤裹着浴袍,跟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后,脚步拖拉。那人正推门要进来。
黎恢哑然。
男人是宁赫。
黎恢也猜到了。宁赫裸着上身,淡砂色的肌肉干净有力,虽然长着文气的少年脸,身上泛白的疤痕却昭示着他的危险。
黎恢警惕地拦在他面前。
他捏在门把上的手一发力,锁芯就擦擦坏掉。
黎恢愤怒道,“是夏嵬叫你来杀梦贤的?”
“你们……”
“地下好脏啊。”张梦贤突然揉揉眼睛小声说。
“嗯。”
听见宁赫答应了一声,黎恢回头。
愕然间,只见宁赫一俯身将把张梦贤抱起,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张梦贤
', ' ')('光脚被宁赫抱着,黎恢这才发现他的右脚上缠着纱布,透出浅浅的血色。
“去床上吧。”张梦贤又说。
宁赫像个接收简单指令的机器人,这才又让张梦贤搂着自己的脖子,走向床边。
宁赫将张梦贤轻放在床边坐好。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把一个毛茸茸的玩具垂耳兔放在枕头上一般。确认张梦贤再没其他要求后,宁赫自己才垂手默默站在床边。
那感觉就像……不知道这么说是否贴切,但黎恢觉得,他们就好像签了契约的主仆。
“黎恢,你终于回来了?”
张梦贤伸了个懒腰说。
“你怎么不夸我啊,我可是帮你一个大忙,这么难搞的杀手,现在都乖乖听我的话了。”
“是不是?”张梦贤问宁赫,“我猜你应该是杀手吧?”
宁赫低头做倾听状,并不答。
黎恢恍然大悟。他扫了眼被侄子拿他手臂当抱枕的地下城第一杀手,难得没有发火。
看样子,张梦贤的“点化”起效了。
一时间,那些不好的记忆,涌入黎恢的脑内。
他揉了揉太阳穴,头痛道,“夸你什么?我现在都要怕你啊,真厉害,张梦贤。”
“我说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吧,自己引狼入室的话,我是不会帮你的。”
黎恢恨黎家人。
姓黎的有个秘密,只有家里的人才知道,那就他们每个人都能靠和人上床控制别人,他们给这个能力起了个好听的名字:
“点化”。
听起来很荒谬,但却是真的。
这里的控制即服从,被控制的人不会丧失本性,只是会变得听话,这个效果多则半个月,少则三四天,但如果对方受孕诞下婴儿,控制效果则不会解除,延续到对方的后半生。
黎家人头脑空空,本该一事无成,但靠“点化”这个下作的天赋,靠娶权贵的女儿为妻,并与她们的原生家庭构成利益带,逐渐形成了一个精心算计的商业帝国。
这就是他们掌握上层社会话语权的秘密。
但点化的事一般成年后才能使用。
张梦贤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他向自己隐瞒真实的生日?还是当时情形紧张,他意外触发了这个能力?
想必夏嵬特意叫人来除掉他,也是因为忌惮他是能力者。梦贤万一有朝一日跟着自己回了地下城,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只是,黎辉没想到张梦贤玩心这么大。
平时看着胆小的跟个兔子似的,竟然一时兴起,睡了从地下跑来刺杀他的高级杀手,误打误撞逃过了一劫。
看着宁赫对小侄子百依百顺的样子,黎恢突然有点理解,黎国倾当初为什么非要执意送张梦贤去陪那个翡翠世家的大佬,就算没有成功的先例,他冒着风险也要试一试。
如果点化不仅能对女性施展,同时,对男性也管用,那无疑是一道永不失灵的通行证。
那时黎国倾放话说,“反正他小子也说了喜欢男的,那正巧啊!和哪个男人睡不是睡?就让他去陪华老板啊,能帮我的生意搭上桥就更好了!”
黎恢原本就不与黎国倾为伍,听说后,更是愤恨。
这不是黎恢第一次起杀念。
过去种种念头都是因张如一而起,这次却是为了张梦贤。
协商后,黎国倾稍稍良心发现,决定等张梦贤成年后,再找机会送他去商业对手的床上。
这个短暂的喘息,给了黎恢下手的时机。
“梦贤,所以……你上了他?”黎恢惊讶道,“宝宝,你的体力真让我咂舌。”
张梦贤:……
在黎恢的印象里,点化都是男对女,施予者与被控制者。黎家上下全是钢铁直男,从没遇到男对男的情况,他惊讶也是合理的。
张梦贤把手按在宁赫的腹肌上,宁赫微张开嘴,转头看向床上的小人。
张梦贤全程盯着黎恢,讽刺道,“你说谁上谁?你嫉妒了?叔叔突然变笨了好多,这里。”
说着,他指了指脑袋的位置。
黎恢没有被他激怒,相反地,变得格外冷静。
难道点化不单是靠精液传播?
张梦贤显然没有在宁赫体内留下什么,但宁赫还是被点化成功了。
或许,只有梦贤是例外的?
……但一看到眼前宁赫对张梦贤百依百顺的样子,黎恢就牙关酸痛,不由自主想到,这样的皈依都是发生关系换来的。
张梦贤和外人睡了。为了保命。
我怎么能。他怎么能?!
黎恢攥了攥拳,感觉到手臂内侧的静脉噗噗跳动,有下坠之感。他强行让自己避开这点,只思考当前的局面该如何破局。
黎恢看向床头正对的镜子,镜子上方的乳色雕花处,每七秒,会隐秘地闪一下光点。
还好有这一重保险在。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张梦贤听话,弄清他
', ' ')('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管不了宁赫,还管不了张梦贤吗?
黎恢装出很头痛的样子。
“梦贤,我脑子有点乱。你先让他离开这里,行吗?”
“为什么?”张梦贤问。
“不为什么。你不让他走,我就杀了他。搞死一个降智的杀手,对我来说还是容易的。”黎恢说。
“你是想把他支走试一下我吗,黎恢?”张梦贤说,“你信不过我?”
黎恢心里一惊。
果然是血脉相连,猜地正准。
张梦贤皱了下锐眉说,“其实你不用赶他走,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不会有事的……而且你看他很听话的,我们可以一起啊。”
黎恢听完,额角猛跳。
很听话?听话你就信他了?睡一次还能睡出信任来?
早知道我早早该把他办了,再想办法用能力把他的小脑瓜也弄迷糊,弄得只听我的话。黎恢险恶地想。
“你们刚刚接吻了吗?”黎恢突然问。
话题变得有些快,张梦贤也愣了下。
他在床边荡了荡脚,回想说,“没有,我是背对着他唔……”
话未说完,就被黎恢扑在床上。
黎恢捏着小侄子的腮,对他大亲特亲。
张梦贤呜呜着不能说话。黎恢的鼻尖抵着自己,呼出的气息炙热又熟悉,像在尝一点失败的烤布丁一样尝自己的唇。他曾经预想过很多次和黎恢接吻的场面,没有一次是和现在的场景相似。
……还有人在呢!
原来被喜欢的人细细吻过是这么惬意的事。
张梦贤刚为了死里逃生套上的坚强躯壳,在黎恢做作的舔吻中,忽地簌簌瓦解掉。他舒服得忍不住发出一点重的鼻息。这时,宁赫好像也察觉到了有人对自己的主人做不好的事情,连忙上去扯黎恢背上的衣服。
“离开他。”宁赫说。
黎恢皱眉,空出一只手去和他在身后打来打去。
另外一边,口舌并用,还是把张梦贤亲的水汽涟涟。
一吻结束,小孩手脚都软了。
黎恢的衣服也被扯得破破烂烂。
黎恢回头扫了眼宁赫,宁赫的俊朗的脸有些疑惑,黑亮的瞳仁一躲不躲地望着自己。
见他对自己没反应,黎恢趁机去吹张梦贤的枕头风,搂住小侄子的腰道,“梦贤,现在能不能听我,让你的人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张梦贤脸一红,终于让宁赫下楼去等。没想到宁赫刚一出去,就被黎恢安排好的保镖绑去了地下室关起来。
张梦贤不知道这些。他还晕着呢。
“你要跟我说什么?”他问黎恢。
黎恢枕在张梦贤的大腿上,抬起脸去看他,表情有一点悲悯的意思。张梦贤被他的温情表现骗得差点掉眼泪,结果下一秒黎恢的手就往他袍子下面伸。
“他为什么不杀你?”黎恢摁了摁张梦贤的穴口问。
是有点肿了,倒是没说谎。
“你希望他杀了我吗?”张梦贤握住黎恢的手臂说,“别摸了……黎恢!”
他苦涩道,“刚刚没怎么准备就进去了,也没插几下。”
“嗯,不想说吗?我猜猜,不会宁赫一来你就把他扑倒了吧?”
“我……我那时候穿的裙子啊,在等你……我骗他说小少爷、出去了,嗯………他以为我是阿姨的小孩,是女孩,就没那么警惕。”
“嗯。”
“然后呢?你说。”
一边答应着张梦贤的话,黎恢一边不知道从哪弄来了润滑剂,挤在手上,缓慢地探进张梦贤的腿间,玩弄那私密处。
回想起一进门自己捡起的那个铁像。那是自己年初获得的优秀市民奖项。那塑像掉在地上,是他们发生打斗间,梦贤抄起做武器用的吗?
“然后呢,你砸了他?”黎恢加进一根手指问。
张梦贤的腿被他越压越开,小孩朝后仰躲他的手,屁股微抬,露出一点已经湿漉漉的股沟和床单上磨蹭得发红的臀尖来。
黎恢专心扩张,听得心不在焉的,但张梦贤已经说不全话了。
“嗯?你们打起来了吗?”黎恢又问。
这时,他一抬眼,刚好捕捉到张梦贤正因为自己手指抽送的频率和直白的眼神而闪躲。
张梦贤并起膝盖,去挤黎恢的手。
黎恢嘴角一撇,另一手够住侄子的腰,与他额顶额威胁道,“不许躲。”
张梦贤委屈地喘了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他忍着快感断断续续说,“我……没打,先用的,迷药把他……你客厅里那个。”
“迷药?你是说肌肉松弛剂吗。”
“是……他掐我威胁我,我假装、嗯轻点……哮喘犯了,要喷药………嗬啊!”
“很聪明。”黎恢夸道。
他亲了亲张梦贤的腿根,自下而上看着他耸着肩一
', ' ')('脸春情的样子,突然将手指抽了出来。
张梦贤正被伺候的舒服着,被摁在敏感点上那种延迟的酸麻让他神驰目眩,肠液流地身下都湿了一小摊。原本在宁赫走后,他是要和黎恢打一架的,但现在只能坐在他手指上,任他摆弄到混身无力。
“明知道是我的错,你是为了保命,”黎恢叹息道,“但我还是不高兴你和陌生男人做。”
“怎么办啊梦贤?”
张梦贤被他肉麻地细白的牙齿都在打颤,不知如何回答。
黎恢见他不语,便站起身,重新把他压在身下,审视似的打量。
张梦贤一脸不可思议,呼吸一下就紧了。
叔叔……黎恢好高大啊,肩也好宽,从来没注意过。被他撑在耳旁压住,竟然连天花板都挡光了。
满眼都是他。
一想到这,张梦贤热得快冒烟了。
“怎么,头疼吗?伤风了?”
黎恢摸摸他的脸,被小孩一摇头甩开,滚到另一边枕头的缝隙里躲避他的视线。
黎恢气笑了,也刻意找到他对面的枕头躺下,捧住张梦贤的头颅,用拇指拨弄他粉透了的耳垂。
“叔叔问你话呢,就哑巴了?”
“……没礼貌。”黎恢带点笑意往他耳朵上吹气说。
张梦贤闻言忽地睁开眼,光着胳膊,鼓起勇气去抱黎恢。黎恢体格大,端正的骨架上覆着厚厚一层爆发力极强的肌肉,就连臂围都是张梦贤的三倍。张梦贤抱他都抱不满,只能搂着黎恢的背发晕,从他背后自己都碰不到自己的指尖。
但安全感是满格的,从没这么满过。
张梦贤把头埋到黎恢颈窝里,含糊道,“可是第一次是和你就好了啊……”
“反正你也不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说着,突然间眼睛一热,掉起眼泪来。
“谁说的?”
“我们梦贤命大,死里逃生是多大的幸运,你怎么还掉起眼泪了?”
黎恢擦着他的脸,认真道,“既然是幸运就该庆祝一下。”
“什……么?”
张梦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黎恢光溜溜拎起来,抱到了隔壁的房间去。那间客房更整洁,没有人踏入过的痕迹,白床单平得像隔夜的积雪。
张梦贤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丢在床上了。
黎恢光着脚,气定神闲走过来,手里抓着对折的皮带。
他跪上床,用皮带弯起的光面去蹭蹭张梦贤的下巴,压抑着气血道:
“梦贤,今天过后,我好像没办法再对你温柔了。”
【8】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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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心疼过你,现在不了,”黎恢翻过张梦贤,用膝盖压紧他的腰背,试探性地在小孩背上敲了敲皮带,叹息道,“你自作自受。”
黎恢用皮带去打张梦贤的背。
左右反着向抽了两下,张梦贤就跟要死了一样,攀着抱枕往床头上撞,被黎恢箍住腰狠狠抱了回来。
“你敢打我……!黎恢我操你……啊……黎恢……”
意识到叔叔的惩罚竟然是打他,张梦贤差点气死了。
“乖一点。”黎恢威胁道,“你总得让我解气。什么方式都行。”
“但我也不想伤了你,毕竟你还很有用,宝贝。”
黎恢压制住张梦贤,摸了摸他脊柱上凸起的圆刺,“我觉得一点基础的暴力行为对我们都好,无害的皮肉伤是一种宣泄和警示。”
“我不要!”张梦贤发起疯来。
两个人跟打架一样互搏,打得气喘吁吁。
床头柜上的台灯都在争吵中,被张梦贤打碎了。
破碎声让二人一惊,都短暂陷入沉默。
黎恢原本只是想给侄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道擅自行动不对也不好,但张梦贤越是冥顽不灵想要逃开,黎恢就越不甘,心里深埋的施虐欲像打翻的酒精碟子遇到火星,连绵的蓝焰瞬时烧起来。
张梦贤哪里打得过黎恢。他一紧张就流汗,手爪湿得像摸了水,根本连黎恢的影都摸不到,就被稀里糊涂摁了回去。
“我不想绑你,别跑。”
张梦贤恶狠狠咬着枕头说,“黎恢,我怕疼,你知道,你非要打我……唔!”
“我恨死你了黎恢……!”
趁张梦贤累得嘀嘀咕咕埋在枕头里骂人的时候,黎恢又提起皮带打在他皮肤上。
皮带就是这点不好,不重,但特别响,跟上刑似的,黎恢听着都发瘆。但张梦贤又崩着劲儿似的,真打起来了,偏不躲了,闷头躲在那儿装沙袋,就那么任他打。
“疼吗?”黎恢给小孩台阶下,“张梦贤,你认句错,我就不打你了。”
张梦贤扭过头来。
他的脸湿得像洗过,表情也乱了,有种病态的红晕,像被强行催熟的果。
张梦贤眉间竖起皱,嘴巴动了动,却已经黏住了。
', ' ')('黎恢看着他吐出小舌细细地给自己舔了舔,然后说:
“有本事,你打死我。你看我跑吗?”
他残酷又美丽地笑起来,脸紧贴着枕面,露出半张春桃一样的臭脸,“到时候大家都知道我死了,是被你在床上打死的。你满意吗黎恢?”
“你打啊。我告诉你黎恢——我只有变成死人才会听话。”
黎恢不语。
小孩窄白的背像是被一条红绸裹了又裹,有处深,有处浅,粉与胭层层叠叠。
黎恢缓慢地把手压下去,盖在张梦贤背上。人的皮肤,热的皮肤,贴在受创的肌理上宛如倒上一杯铁水。
张梦贤痛得背弹起来,又跌进床褥里,哭腔都出来了,还是不松口,“你摸什么,装什么好家长好叔叔,你打……啊!”
黎恢原本就要停了。可张梦贤哼着鼻子跟他倔,他的手不自觉就动起来,恨不得真的靠一条皮带让他听话。
要是行得通的话。要是真的可以让他永远趴在床上乖乖等自己回家。
黎恢手指一收,提起皮带——
空气里只听得嗖嗖的撕裂声。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黎恢心跳一窒,突然间恢复了五感。他耳朵里猛然涌入张梦贤痛苦的呼吸声。
黎恢喘息着,赶忙松开张梦贤,把皮带扔远。
他握了握自己的手。缠得太紧,手上都勒出了淤痕,皮带扣的位置震得他虎口发麻。
“梦贤?”黎恢凑过去,用床边的矿泉水瓶冰他的脸,“醒一醒。还好吗?”
张梦贤倒是醒着,和死过去没什么差别——他根本就动不了了。他怕疼怕死,从小没受过什么皮肉伤,连刀子都没拿过,流血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可是今天,因为对付了一个陌生人,竟然被黎恢罚得晕过去。
张梦贤不知道黎恢这样狠,敢对自己也这样狠。
黎恢见喊不起张梦贤,就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
怎么是湿的?
“醒着就说一句。不然明天真的上新闻,我们都不好受。”
张梦贤屁股一挨这一下,是立刻就弹起来,侧趴着骂黎恢,“……你还打!”
黎恢看着他颤动的臀肉,突然意识到什么。
在打起来之前,他好像是在给梦贤扩张吧……?
黎恢没接话,伸手在小孩的臀缝里蹭了蹭,“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张梦贤扭了扭下身,去躲他的手。黎恢见状又是啪一掌,这次打得靠下些,酸麻的疼痛随之放射到穴口。张梦贤也是一惊,腰猛得塌下去,倒抽一口气。
“黎恢,我杀了你……”
“是吗?”
被叫到名字的黎恢不紧不慢,在嘴硬腰软的小侄子屁股上玩味地揉了揉,“但现在的状况来看,你很不占优势。”
黎恢碾了碾手指。
他这回看清了。自己手上湿哒哒的,分明是被穴口挤出的润滑,和因为杂糅的痛感而兴奋的肠液,而不是什么汗。
“腿放平点。”
张梦贤还没来得及顶嘴,说着,黎恢又是一掌。
下身随着掌风忽得一凉,张梦贤紧张得并起了膝盖,没过一会儿,痛觉占了上风,屁股和腿根又是滚火般的热,又折磨又腻人。
黎恢一会儿打他腿根一会儿打他股间,打得张梦贤前面有抬头的趋势。他有点害羞,忍不住提起腿,抱着一只腿的膝盖缩起来,觉得这样会好受点。但这个蜷缩起来的姿势便宜了施暴的黎恢,在他眼里,张梦贤整个屁股都朝向自己撅起来,鼓鼓的囊袋和前面翘着顶在床单上的阴茎都一览无余。
黎恢说,“你不服气被我打,你可以跑。没必要和我赌气。”
“你说呢?”张梦贤皱眉朝下瞥,“谁让你乱摸的?”
“宁赫摸得,我就摸不得?”黎恢歪了下头,把拇指戳进去摁了摁,“这回知道想要了?”
张梦贤吞了下口水,伸手去搅弄自己后面。那里已经被折腾得又湿又软,烫得惊人,比刚才扩张半天还管用。
“不用你……”
张梦贤的细白手指在身后轻插,他的眼睛往身后瞟着,视线有些飘。这样跪着摸总是有些腰酸的。
插了一会儿张梦贤就跪不住了,累得膝盖都软,差点从床上翻下去。
黎恢扶住他的腰道,“宝宝,给你个机会。”
他轻轻拍了拍侄子极富弹性的臀尖说,“最后坚持三下。”
“三下之内你能高潮,我就……”
黎恢贴上去和张梦贤耳语两句。
不知道黎恢说了什么,张梦贤听完脸就红了。
“黎恢……唔……你的手,离开我屁股!”
“不行,我还没答应,啊——”
“一。”
黎恢一掌打在张梦贤囊袋上,打得他差点软了。
那么疼,我可是真的会死的。张梦贤意识模糊地想。
但待张梦
', ' ')('贤稍缓过来,黎恢又绕着穴口摁了一圈,给他安抚地揉了揉。
张梦贤忍不住叫出声来。
“舒服吗?”黎恢说,“我没发现你还喜欢这样。”
“你就是想看我出……操!”
“二。”
三下之内怎么可能……
张梦贤晕头转向,但是隐隐有些不切实际的渴望。
第二下打在尾骨上。那里皮肤薄,一敲就麻了,张梦贤下身都有点失去知觉,不死心地往床单上磨蹭。他背上火辣辣的,屁股也疼,混身上下只有前面那根肉棒有快感,随便碰到就是又酸又麻,好像所有的知觉都集中在了那里,搞得张梦贤蠢蠢欲动,平时总是冷着脸不经人事的样子,现在也也忍不住撅着屁股一耸一耸抿着嘴乱蹭,像个发情的小马驹。他屁股上的粉肉透出黎恢的掌印,水光潋潋的,让人很想啃一口。
“这么想要吗,很有感觉啊宝宝。”
“不,你,这次别打了……啊!!!”
黎恢啃着张梦贤的耳尖,沉声道,“别怕,放松。”
紧接着,重重一掌扇在张梦贤的小穴上!
随着巴掌落下,张梦贤也被黎恢压着紧紧搂住了腰。
痛比爽更持久。
被扇穴的羞耻和刺痒让张梦贤差点落泪,他的小腿不自觉向后勾起来,绞在黎恢的腿上,每被触碰一下,他的脚腕就神经性地勾起,等痛感慢慢消逝,张梦贤的腿才无力地垂下去。
“呜……”
张梦贤哼哼的声调都变了,又闷又甜,带点无助的痛苦。
黎恢赶紧亲亲他的耳朵。
他察觉到小侄子混身震颤,滚烫的小腹皮肉痉挛着绞在一起,久久不能平复。
他顺着胯往下一摸——果然是射了。
张梦贤混身无力,瘫倒在床上。
黎恢的肌肤贴着他薄汗覆盖的皮肤上,胸肌掩不住心跳,每一次跳动都印在张梦贤背上。
“这下舒服了?”
黎恢看见张梦贤的背和臀全红了。
他看着就眼热,又清醒了一点,觉得好像打得有点过了。
最后黎恢松手的时候,张梦贤都没有力气去哭,光是呼吸都觉得火辣辣的疼。
“梦贤?”
“对不起。还是要辛苦你一下。”黎恢说。
张梦贤手脚还麻着,黎恢就握着他的腰进去了。
张梦贤哑着嗓子惊叫一声,根本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插进来。张梦贤努力翻过身去,用脚踹他的腰,欲哭无泪,“黎恢你……到底,懂不懂……”
他用手挡着脸,脑子混沌成一片,但腰还是主动去迎合黎恢的动作,身体深处的热度终究是被诚实地挑起来。
“我才刚射,就……”
“对不起。惩罚到此为止。”
黎恢去啄一口张梦贤的唇,手撑在他耳侧,身体缓缓伏动,“我真的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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