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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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色的锦袋里,哄人吃药时准备的蜜饯还剩一半。

严慎独将小袋子交给正拿着油棒笔在满地合同纸上涂画的人,哄小孩似的说:“老公出去打个电话,自己乖乖的不许乱跑,糖也不能多吃,待会儿回来要检查。”

姚平安跪在木地板上,膝盖处五彩斑斓,他迫不及待地直起身举高了小手,这样乖巧的动作让人极易联想到某种毛茸茸汪汪叫的小动物。

而显然严慎独也想到了,他故意将手在即将相碰时抬高,两只小爪便迷茫地扑了空。

几番逗弄后,恶意满满的人终于蹲下了身和急得不行的人对视,樱花袋掌控着直盯盯看着它的视线,向左向右。

“叫老公。”

“老公!”短短几天,老公就成为了他最熟悉的两个字,喊出来没有停顿又脆脆的好听。

糖袋子终于落入听话喊人的人手中,他的头顶被摸了两下后便听得咔哒的关门声。

站在楼梯平台处一转头便是一整面透明的落地窗,乌云像是缓缓拉过来的帷幕一般,将橙白天空遮盖。

好像一和小安待在一起,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严慎独一边拿起话筒,一边回忆自己一下午都做了些什么。

耳边是转接成功的铃声,脑海中得出的答案是他这一下午都在教一个只会画圈圈的人画一些简笔的小动物——虽然最后还是失败了。

曲起的骨节百无聊赖地在桌面上敲着,就在电话快要接通的时候,有人豁然排闼直入——

“慎独。”

严慎独放下话筒循声走过去,一个面目继承了严家一贯优秀基因的俊美男人正站在大厅中央抬头直视他。

男人身着的黑色军装上沾染了不少斑驳的泥泞,昭显了一路的栉风淋雨。他周身冷峻的强大气势很好地掩盖了他的狼狈,萦盈死气与血腥的眼神不是谁都敢对上。

“...小叔。”严慎独没有想到一直不回他消息的严屹竟然是直接从千里外回来,曾经那么决绝离开,厌恶此间的人就因为一个还不完全确定的消息而奔袭半个九州?

客厅里,样貌同样完美,气质却截然不同的两人相对而坐。

“小叔这次回来没跟老爷子说?”

“恩,”严屹扔了茶托,拿起茶盏一饮而尽,“玉呢?”

严慎独一顿,如不是现实所见,他可能不会相信对面那个眉宇之间压不住焚躁,才一两句话就沉不住气的人会是曾经对任何事都没有挂念,被老爷子批语冷血的他的小叔。

玉被放在了玻璃茶几上,施力一松手就平滑到对面。

“人呢?”拿到玉后对面人瞬间凌厉的眼神让他确定了姚良果然就是他要找的人,不过……

“小叔,”严慎独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落地窗下占满一院子的汽车,“所以你是打算知道了后就直接强取豪夺吗?”

“恩。”和问句一样简短至极的回答,冷硬如石的声音,在这些方面,严屹似乎又没变。

“哦?小叔还是对人温柔点比较好吧。”严慎独将手慢慢放在了扶手处。

严屹瞟了一眼他:“你有什么要求直说。”

“…那好,我想问一个问题,姚良……是‘那种’体质吗?”

严屹一听完立马皱紧了眉,面沉如水,“你对姚平安做了什么?”

“这么生疏的称呼?”

严屹眉皱得更紧了,“不过是为了绑住他的附属品。”

“既然如此,”严慎独慢慢坐直了身,奇异的热流在他的身体中兀然出现,并迅速涌向头脑与四肢。他整个人都因严屹出乎他意料的态度而再伪装不了沉静,“我会派人将你要的人邀至这里,至于小安,就需要小叔跟他解释……”

“不需要,你带走就是。”他站起了身,似乎觉得这场已然达到目的的谈话到此就可以结束,“浴室在哪?”

“直走左转。”他向他指了个方向,黑色军装的身影一掠而过。

严慎独回到房间时,姚平安刚好将一颗蜜饯放入檀口。

“小安,”差点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呛到的姚平安猛地被扑倒,身上的人重重压着他,不停地重复着:“我好高兴,好高兴。”

他压下他的肩,胡乱地在他唇上舐咬,“你终于是我的了,全部都是我的……”

软嫩的唇肉很快在失了轻重的舐咬下破皮出血,他尝到血腥味,整个人却兴奋得更加不正常。

“小安的血怎么就这么甜呢?我们应该是一样的才对,我们的血是一样的……”

他被唇上的痛感和他狂热的神情吓得委委屈屈地开口,“痛、痛……”

“怎么会痛呢?”他用膝盖顶开了紧闭的双腿,锦袋落在一旁,空空瘪瘪。

“小安不听话呢,所以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对吧?”他俯下了身,膝盖渐渐往上,“我会让小安舒服的,老公会让小安舒服的……”

“不、不要。”他挣扎的幅度突然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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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他句中二字刺激得害怕。

他辗转顶磨那粒蒂珠,眼睛紧盯着他,不放过丝毫表情变化。

“唔……痛……”

“只是痛?”他笑了,语气尤为地恶劣,“那老公顶着的内裤怎么湿了?恩?”

这边春色独好,那边姚良刚回到春元巷就被一个面目陌生的人拦住。

“你就是姚良吧?”那人生得倒算是慈眉善目,笑起来也是一团和气,“我是严公馆的人,严慎独严少爷派我来接你的,说是平安出事了,需要您过去一趟。”他斜摆个手臂作邀请状,“瞧,这儿车都给您备好了。”

“小安出事了!?”姚良狐疑不到一秒,头脑就被姚平安出事这几个字冲昏了,“快!快带我去!”

那人一见事能办得这么顺利都没大反应过来,上了车握住方向盘的时候才悠悠回忆,那位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爷说的“只要说姚平安就行”还真是管用啊,只不过他说话的语气恶狠狠的,脸色看起来也特别吓人……

吐着尾气的轿车绝尘而去,此时将临傍晚,天上彤云密布,黑压压罩住整个省城。

姚良入了这竹林掩映的碉楼,不知怎地,每往那仆人指引的方向走一步,心跳就更快一分,到最后站在那双扇鎏金大门前时,他的心跳已经快到不详的地步。

他握住门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

早春的第一道雷划破天空,惨白的亮光映亮了大厅处,站立着的噩梦般身影……

“老师,好久不见。”

姚良双眸缓缓瞪大了,绝望铺天盖地漫来……

在这天傍晚,严公馆传出了一声枪响,紧接着就是数十辆汽车从大门行驶出来,奔向了夜幕之中——

“将军,我们就这么回浦东啊?”

“恩,”那人低低笑了,似乎不经常显露这么兴扬的情绪,笑起来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含在喉咙发出似的,“找到媳妇了。”

“嫂子找到了啊!太好了,那将军你就不用天天找那洋人医生开药才睡得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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