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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她对他,也就这点出息(1 / 2)

<h1>159、她对他,也就这点出息</h1>

吻安从餐厅出来,打了车回了一趟晚晚的公寓,然后往郁景庭的律所走。

陈律师刚外出回来,知道她又一次打消了追要遗产的意思,有些不解。

她坐在另一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但精神并不是特别好,知道陈律师正皱眉看着她要说法。

“不用再劝了,照我的意思办,东西我可以不要,这个责任必须她来背。”她淡淡的说完,干燥的嘴唇抿了抿,有点渴。

陈律师皱着眉,还不太清楚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只知道不能招惹,还是试探着道:“要不要再试试继续追踪,也许结果就快出来了?或者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想办法找几个界内的高手。”

吻安抬眸看过去,精神不济,但目光毫无善意,“我想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陈律抿了唇,皱着眉往郁景庭看去。

可那边的男人只是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去,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弯腰放在她手边,“烫,晾会儿。”

吻安低眉看着水杯,怔了怔。

郁景庭的心细令人发指,她也就是抿了干燥的嘴唇而已。

可她脑子里忽然冒出来的,是爷爷走掉的那段时间,他连水都不让她自己喝,非要喂。

闭了闭目,身子从看起来的慵懒坐正了,“我今天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吧。”

刚出了律所,郁景庭已经缓步跟了出来,早上打电话的时候听出来她半醉,这会儿虽然脑子还算清醒,但显然没好到哪儿去。

“病了?”他淡淡的语调,跟上她的脚步。

吻安在马路边停下,每一次他都要跟出来,皱了皱眉,“看起来你这律所事务也不怎么样,当总裁的可以这么悠闲。”

郁景庭目光很淡,在逐渐炎热起来五月份让人觉得很凉。

不理会她的嘲讽,只淡然,“我送你。”

车子已经到她跟前,车门也给她打开了,望着她,等着。

“你是有话要跟我说么?”她终于略微侧首。

看他是默认了,吻安竟然有那么点担心他会问关于身世的问题。

她也真是可笑,对着宫池奕那么愤怒,转过头却担心别人找他麻烦。

最终还是上了他的车,靠在座位上闭了眼,一手略微撑着脑袋。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郁景庭问了句:“去过医院了吗?”

她“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想着点个头,脑袋却直直的往前撞。

车子猛然停了下来。

郁景庭转过脸,一手还在方向盘上,另一手已经作势护在她额头前,眉宇淡淡的皱起,惊乍的担忧之余起了不悦,“没见你状态这么差过。”

幸好有安全带,她也不至于栽到前面去,但大概是在医院吃过药,她这会儿已经是困得快散架。

勉强扯了扯嘴角,“让我睡会儿。”

郁景庭没说话,缓下神来慢慢启动车子,一路都开得不急。

她也忘了说已经不在香堤岸住,迷糊间觉得车子停了,但是旁边的人好像也不打算叫醒她,她自顾挣扎了会儿,实在睁不开眼,又睡了过去。

天气不好,但是略微的闷热,在车里睡觉会很难受。

但吻安醒来时没有那种感觉,眯着眼看到了车顶,皱了一下眉。

车里没有郁景庭的身影,她的座椅被放平了,开着低档空调,难怪她睡得很舒适。

坐起来从车窗看过去,见了郁景庭在及不远的地方打着电话,时而往车子的方向看过来。

如果她没记错,郁景庭虽然抽烟,但是烟瘾几乎没有,只有心情特殊才会抽,这会儿在大街上指尖居然也夹着烟头,外套搭在臂弯里。

看不出平时的绅士,只依旧淡漠。

她转回视线,宫池奕不动他也挺好。

目光看向前边,她才皱了皱眉,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郁景庭已经挂了电话,没有贪恋指尖的香烟,烟蒂扔到垃圾桶后迈步回了车上。

她淡淡的靠着,想说她已经不住这儿了,又想了想,“我先下去了。”

郁景庭看了她,一点也不给人留余地,“不想让我知道你住哪?”

吻安微蹙眉,原本想着从这儿下车,自己打车回住处的。

可他这么问了,她竟然也点了头,“嗯,不想。”

饶是郁景庭也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回,薄唇微微抿着,淡淡转过脸,“地址。”

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干脆反手去摸了车门的扳手。

可手刚用上力道开了一条缝,那人手臂横过来把车门关上,难得带了几分脾气。

循着她刚刚的直白和不留情面,“不介意让你知道,就算我不跟你计较把我摆了一道,也没那么轻易甩掉我。”

厚脸皮缠人的理由也找得这么直接,她还能说什么?

但她没让车子进小区,打算在门口就下了车自己走进去。

“包。”郁景庭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忘了东西。

折回去拿东西,他却把手缩了回去,让她不得不抬头看去。

“你到底怎么回事?”郁景庭看着她现在这浑浑噩噩的状态,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可一会儿失魂落魄,一会儿心不在焉,哪一点像她?

吻安勉强笑了一下,“生病脑子糊涂,容易忘东西而已。”

伸手把包拿了过来,“谢了。”

转身往回走。

进了门,依旧是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时间找不到切入口,除了立即上诉给梁冰增加压力,她还真不知道从哪着手。

低头,撤开衣领,又看了看左手臂上的淤青,确实很难看,不还手就不是她了。

转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沙发背上,待了会儿又觉得冷,只好去卧室拿一床薄毯。

她不想睡,白天一个人睡觉,醒来总会觉得格外孤寂。

打开电视,又拿了手机习惯的去逛新闻。

或多或少,还能看到跟晚晚有关的新闻,自然都是不好的那一面。

她还特意去翻看了北云夫人发出来的道歉函,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给聿峥家道过谦了?这会儿晚晚走了,也没见他们找她。

其实她很想知道聿峥和北云馥到底发生什么,也好知道晚晚的承受度,可她现在实在抽不出多余的精力。

继续翻着新闻新事件的手指顿了顿,看了几行字,柔眉轻轻蹙起。

看起来,宫池家四个儿子争夺政权确实是一件大事,连仓城的媒体都嗅到了那股黑云压城的气息。

作为四姓之首,宫池家几个兄弟之间的争斗传闻由来已久,只是谁也不知道传言有几分真假。

吻安先前也一直以为,他们兄弟几个其实没有外界传得那么不可开交,虽然老大孱弱,老二看起来淡泊名利从不上心企业事务,宫池奕也曾经真的差点废了一双腿,但那都不是因为一家人自相残杀。

如今看来,他们之间的紧张,远比她看到的幽深。

对这件事,老爷子宫池中渊一直都是看好宫池奕的,但从他娶了顾吻安,对内的掌控,和有些事超出了范围之后,把这件事推后,迟迟不放政权。

如今,宫池奕强势将这件事逼上台面,最无奈的当属他这个当爹的。

宫池奕的时机把握得也刚刚好,就在老爷子有了归隐心思、没了斗志之际强势起来。

“你跟我说一句实在话。”宫池中渊并没有暴躁,反而很平静,“这么些年,就没有一点父子情分?”

宫池奕来回奔波,几天之内,冷魅的五官似乎沉淀了许多,神色略微沉着。

薄唇沉声:“从前我姓氏随您,往后也是。”

所以他不会改姓,这已经是最直接,也最肯定的回答。

换句话说,他既然姓氏不该,老爷子又有什么理由不把权力交出来?

他把什么都算好了,宫池中渊笑了笑,“倒是我把你教的太好了?”

父子俩沉默了好一会儿。

老爷子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对你的身世,又知道多少?”

宫池奕淡淡的看了他,看起来只是随口闲聊。

可他薄唇弯了弯,老了的姜依旧狠辣,只是他也不会这么不谨慎,轻易就往老爷子坑里跳。

关于他的身份,关于他的身世,宫池中渊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领回来,做了亲子鉴定的儿子,到现在,竟一口吞了自己。

每一步都那么稳,找不出半点漏洞。

而宫池奕从未开口承认过身份。

正因为这一点,宫池中渊没有办法撤回当初的承诺,不把权力给他。

他略微勾唇,“当年的事,翻一翻资料,大多也能知道,至于身世。”他嘴角弧度微微加深,“六岁从福利院出来,任何身世都是您赋予的,不是么?”

看,还是这么的谨慎,连只字片语都不漏。

宫池中渊摆了摆手,“我累了。”

他也恭敬的帮他递了手掌,看着他走出书房,回大院去休息。

客厅里,大少爷宫池枭已经等了会儿,看到老爷子回来,努力忍了咳嗽从沙发起身,“爸。”

宫池枭从小体弱,到现在五十出头了也没个子嗣,公司的事,一向听老爷子的。

宫池中渊看了他,“怎么过来了?”

男人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是不是当初真的把老三领错了?如果是,立刻做个鉴定,您也即刻收回当初的承诺。”

当初承诺把家业传给最得意的三少,但那时候还没有四少宫池彧。

如果宫池奕身上没有家里的血脉,自然就延续到老四身上,合情合理。

老爷子轻哼一声,“哪听来的传言?你当他是布娃娃,随你捏?”

如果能做坚定,他还用等到现在?

老爷子接着道:“话是我说出去的,收不回来,你们有什么办法,自己去想。”

言下之意倒也是一种默许。

但至少,其余三个兄弟要聚到一起,施压让宫池奕必须做个鉴定。

除了他本人,别人聚在伦敦时,宫池奕还在外边。

仔细挑了不少东西,一一放在车后座,车子才往郊外开去。

农场里有很多户人家,绕过农场才是一片未经修饰的林子,不仔细看都看不出那座简单的小屋。

开门进去,那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这边“欣赏”日暮。

“聿峥吗?”那人嘶哑的问,略微侧首听着动静,只看得半个面目全非的侧脸,拂了一层薄纱,声音里几乎听不出性别。

宫池奕把食物放下,朝她走过去,声音低缓,“是我。”

那人似是笑了笑,“听到新闻了。”

他做起来,比她想象的快多了,还以为至少要到四十来岁才办得完。

他走过去,把轮椅缓缓转回来推到屋里,“最近天气变得快,骨痛会犯么?”

那人摇头,伸手朝他刚刚放东西的地方,看起来心情不错,“又给我买这么多东西!”

“都是您爱吃的。”宫池奕把东西往她的方向挪了挪,“这是付莎吉的……”

那人微笑,“不用介绍,这么多年了早熟悉了,我看不见还能闻,摸都摸出来了。”

宫池奕也略微弯了嘴角。

“对了,聿峥前不久刚来过,说是要出去很久?”

他斟酌片刻,没说去找北云晚了,只道:“嗯,他这几年都在替我做事,公司的事很少打理了。”

那人点了点头。

好一会儿,不听宫池奕再说话,那人才往她的方向略微侧首去听动静。

宫池奕这才蹲下身,“我这次来,有事想跟您谈谈。”

那人似乎是料到了,放下手里钟衷爱的食物,“看”着他的方向,“是想等事情办完做点什么?”

他也不跟她隐瞒,道:“我在安安那儿,见了一本她母亲的记事本,对照过您的笔迹……”

那人本就看不出的表情的脸这会儿却沉了沉,“原来聿峥当时诓我写字,是你要的?”

宫池奕不否认。

“你的事还没办完,着什么急。”那人略微不悦了。

他略微蹙了眉峰,“我不会伤害她。”

那人笑了笑,“诓过来的婚姻,也该离了。”

果然。

宫池奕却越是紧了眉峰,“就这一件,我将不会听从您的安排。”

那人似乎也不着急,“她很聪明,也很倔,一旦知道,绝不会跟你在一起。”

是,一点都没说错。可他不会放。

“再者,我把你当儿子,你见过兄妹结婚的么?”那人不急不缓的道。

这说法是牵强了点,不过还是说了。

“如果我一定要她呢?”宫池奕声音沉了沉。

那人也只是笑了笑,“我倒也不怕她走她妈妈的老路,毕竟你对我还算尊敬……看你本事吧。”

这算随他的意了?

有些意外。

那人朝他“看”去,“不打算谢我?”

宫池奕怔愣之余略微弯了嘴角,知道她又开始说笑了,道:“我去给您做饭。”

那人点头,问:“给她做过么?”

宫池奕步伐顿了顿,声音落下去,“做过,她很喜欢。”

他进了厨房,但屋子不大,彼此说话是能听清的。

那人问:“余歌今年是不是不来了?这都五月了。”

宫池奕手里的活儿没停,也回应着,“余杨受了伤,她暂时走不开,您如果不舒服,我让她过来。”

那人笑了笑,“我好歹也是个医生。”

他不再说话,但隐约听到了她在听新闻。

也是从新闻里才知道了家里三子即将联合施压将他验明正身的事。

这是即时新闻,所以那人朝向厨房,道:“你回去吧。”

宫池奕做了四个菜一个汤,看起来也不着急。

闻到菜香,桌边的人把菜名都报出来了,“我是不是没告诉你,为什么我最喜欢这四道菜?”

宫池奕略微勾唇,“我做得好?”

贫嘴,那人浅笑,“倒也跟你有关。”她尝了尝,很满意的点头,“当初你妈怀着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就做了这四道菜招待她的,后来你们家出事,那会儿我刚出月子,你妈让人给我报的菜名我才接见她的,否则你还不知道在哪流落呢,缘分吧?”

他只是坐在桌边,知道她平时没人陪,有人了就喜欢多说说话,也不打岔。

“如果不是你妈妈挺着肚子遇到我,我也不会知道顾启东娶我的阴谋,勉强算你们母子救了我。”那人笑了笑。

可提到那个人,终究是扫兴的。

转了话题,“有把握么?”

知道她问的是鉴定的事。

宫池奕眉峰轻轻捻起,“有余歌,也不难。”

嗯也对,他从被领回宫池家,到经过鉴定,当年都是她在暗中留意着,现在只能用他自己的人脉了。

临走时,宫池奕几分犹豫,还是问了,“您相见安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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