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受不了这个男人靠得太近,接吻过那么会儿,她整个人就跟一滩水似的,迟早得出事。
所以在他又近了一步的时候,晚晚拔腿就往门口逃,快速拧开门跑了出去。
聿峥站在那儿看着她跑得比兔子还快,郁闷的一晚的胸腔好像舒畅了不少,拎着车钥匙往外走。
晚晚匆匆出去要打车,知道聿峥开着车追出来的时候,简直跟亡命天涯一样紧张。
车子停在了她脚边,聿峥把车门打开。
她才不上去送死!
“两分钟,你不上车我就上你,好好考虑,考虑五分钟够么?”男人面色不动,一副十足耐心的等着。
考虑五分钟她就真的凉了!
晚晚一咬牙钻进车里,系好安全带,明智的一言不发,再也不用独特的北云晚式腔调刺激他了。
那一路上,他最后那句话简直是无时无刻的在她脑子里回旋着。
他真的,除了依旧冷漠之外,嘴巴欠起来,连她都要认输。
晚晚也没让他送到家里,而是自己走了挺长一段回去,顺便清理清理脑子。
而聿峥看着她快步离开视线,才慢慢调转车头,大半夜的在路上匀速开着,给宫池奕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接了电话之后,聿峥明显听到了宫池奕轻重不规则的喘息。
眉峰微弄,“都有女人了,还用手也搞得这么大动静,要我挂电话?”
“滚!”宫池奕冲他吼了一句,“有屁快放,老子忙得很!”
聿峥脸部肌肉都没动一下,菲薄的嘴唇轻碰,“你也好容易有个女人,虽然是牺牲我换来的,如果真有需要,我可以晚点找你,别一打岔弄得一辈子不举,我也赔不起。”
宫池奕怒了,“你他妈今晚脑子进水了婆婆妈妈的?”
嗯,没错,聿峥今晚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话多。
大概是从前就算隐约知道她私生活开放,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她和男人做什么,受刺激了。
这会儿,才听聿峥一句:“女朋友这种名号,是不是只能给自己喜欢的女人?”
她说的,他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把北云馥留在身边,让北云馥做女朋友?听起来对这一点相当不高兴。
“聿少,你是土星回来的么?”宫池奕怪异的抽了抽嘴角,“不给自己喜欢的女人,你还想给谁?”
这次,聿峥终于冷了声,“所以,你为什么让我接盘北云馥?”
额,宫池奕没想到他忽然拐到了这里。
“国家大事面前,咱能不能先不聊这个?等引出古瑛找到那块宝石,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现在至少请在媒体那儿多做做样子,别惹馥儿生气一怒之下跟你提分手,OK?”宫池奕也就这件事上必须哄着聿峥。
聿峥几不可闻的冷哼,“你也没少坑我了,在我有女人之前,你恐怕也好过不了!”
这话看起来也就是随口出出气。
谁知道宫池奕的婚姻也还真是没少波折,尤其安安怀孕生子这件事一波三折,多灾多难。
估计是老天为聿峥出气来着。
快挂电话的时候,宫池奕没忘记提醒他,“最近可能会有不少事,古瑛也差不多该出现了,你做好准备,别想那么多没用的儿女情长。”
聿峥听完就把电话挂了,扔回前置格子里。
*
气了一晚的北云馥终于在第二天早上接到了聿峥的电话。
“怎么知道给我打电话了?”她傲气的冷哼。
聿峥从来都不会接她的脾气,百年不变的调子,问:“在哪儿?给你送手机过去,中午空出来的时间,是不是要回你家一趟?”
昨晚回到仓城,怎么也得回家的,再怎么和家里人闹翻也得把父母放在眼里。
二十分钟之后,北云馥看着他下车,把手机递给她。
聿峥没有戴帽子,所以她抬眼的时候看到了他侧脸上轻微的青色,被手机砸到的地方。
原本心里有些不忍,但是看他那不冷不热的表情,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接过手机,转身和剧组的人打招呼,然后上车。
一路上,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快到家的时候,北云馥才开口:“过段时间有个采访,如果可以,你跟着出席,顾吻安要开新戏,我需要热点,你只用说我们已经在交往,我是你女朋友就可以,要求不高。”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聿峥稍微敏感的蹙眉。
在颁奖礼那晚被宫池奕临时拖过去当替补开始,聿峥就没有张口过,就算媒体拍了他们不少照片,但他从未松口吐过那三个字。
包括她高中开始,学校里无论多少传言,他始终都没有正面承认过她是他的女朋友。
往后,大概是更不可能开口提及了,这虽然没有“妻子”那么隆重,但他不想随随便便冠给别人。
半天也没有回应。
所以北云馥拧眉看了他,“别告诉我你又要忙,又要出国?”
聿峥薄唇微动,“有可能,宫池奕说最近事多,你也知道,跑腿的都是我来。”
很成功的,他把责任都推到了宫池奕头上。
提到宫池奕,北云馥也难免生气,“我看你们俩变成朋友也不是没原因,顾吻安那种满脑子弯弯绕绕,一点不可爱的女人阿奕是怎么看上的?”
聿峥脸上表情没变,倒是道:“你什么时候也屑于在别人背后说话了?”
又道:“宫池奕不娶顾吻安,难道你希望他跟我争?”
北云馥笑了一下,“跟你争?我看出来一百个男人出来,你也未必真把谁当情敌,不知道的以为你对我根本没感情!”
这话,聿峥就没接了。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但是对宫池奕忽然娶了顾吻安的行为,北云馥实在想不通,也谈不上生气,就是觉得太突然,而且还是隐婚。
如果没什么猫腻,阿奕那个性格,什么都要高调,反而因为隐婚才更能说明他是把这段婚姻当真了。
回到家里,北云夫人出来接的,看到聿峥倒也笑了笑,毕竟不是陌生人,他跟女儿的关系也算心里有数。
晚晚睡到很晚才起来,早饭、午饭都没赶上吃,这会儿慵懒的拨着长发从楼上下来,进了客厅想弄点水果沙拉。
刚进去,忽然看到多了两个人影,脚步顿了一下。
两个昨晚纠缠过的人忽然出现,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然后想一想,这是家里,才淡下表情还是走了过去,因为她确实饿了,懒得回避,坐在了沙发上。
水果还是聿峥刚带过来的呢,新鲜。
“妈,您这未来女婿挺不错的!”晚晚拿了个火龙果,笑着抬头,道:“把女儿拐走了几年去娱乐圈,差点跟家里闹翻,回来居然就只带了点水果?”
前一句北云夫人还笑着,谁知道她后一句话锋一转,当着人家的面讽刺上了,没反应过来的愣着。
晚晚那说话的功夫,的确是很少人能接的上!
“你少说两句能死?”北云馥一看到她,昨晚的气就上来了。
晚晚一点也不客气的把火龙果放嘴里,浅笑,“抱歉,我命挺硬的,给稷哥哥捐肝的之后还活蹦乱跳,让你失望了?”
不期然又提到了她捐肝的事,无时无刻提醒着家里人,她是珍贵的!
所以北云馥脸色难看了很多,她可真是厉害,平时一副没有脑子的大小姐模样,说话什么时候糊涂过?
“好了好了!”北云夫人缓和气氛,看了聿峥,“别见怪啊,这俩姐妹从小就这么相处,不斗两句就不亲了似的!”
聿峥对此只是象征性的动了一下嘴角,“理解。”
北云夫人笑着道:“聿峥家里也有兄弟姐妹吧?”
聿峥点头,“有个哥哥,也是从小打到大。”
那应该就能理解姐妹俩的抬杠了,北云夫人淡笑。
可是晚晚哪里像她表面的那么风轻云淡?或者说,她说话越是带刺不饶人,说明她心里越是被刺扎得生疼。
因为她看到了聿峥手腕里戴着的手链。
如果没有记错,那是当初北云馥送他的吧,竟然戴到了现在?
她说好要把一切看淡,让他成为过去,但是好好的火龙果吃出了酸涩的味道,“哐当”扔回盘子里。
红色的火龙果肉和汁水溅了起来,直接往聿峥腿上蹦。
“哎!”北云夫人惊得一下子站起来。
晚晚脸色淡淡,看着他,“不好意思啊!”
聿峥已然站起来,“不碍事。”然后往洗手间走。
北云夫人瞪了她一眼,她撅撅嘴,“我又不是故意的,都道歉了,人家也说没关系了!”
“我去看看你哥有没有一样的裤子,洗了让人家怎么穿着?”北云夫人也不好责备晚晚,只好上楼找裤子。
北云馥拧眉,如果是以前北云晚乱来,早被骂了,果然捐肝捐出了尊贵!
晚晚不搭理她的眼神,又伸手去苹果。
北云馥一把打掉,“不想吃就别吃!你好歹也是个名媛千金,非要当着客人的面这样么?”
客人?
晚晚笑着,“谁是客人?他不是你男朋友么?我妹夫啊,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北云馥已经想不出来她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以前在家真是一个乖巧,捐肝之后开始的么?
还是聿峥第一次陪她回家之后?或者上大学后?
北云馥还要说什么,因为她弯腰找想吃的水果,所以脖子里的吻痕忽然就那么露了出来。
北云馥愣了,“你昨晚一直跟他在一起?”
晚晚不明所以,“算是吧?他送我回来的时候挺晚了。”
手心紧了紧,北云馥语调微冷,“你脖子上的吻痕怎么回事?”
晚晚愣了一下,她没注意。
但是,低头一看,想起来聿峥疯狂吻她的模样,结束之后一直埋在她脖颈处……脑子热了一下。
看了北云馥,道:“你一会儿自己问聿峥不是更好?”
“你别血口喷人!”北云馥显然急了,“他会碰你?”
晚晚抬头,“你看,我说了你不信,所以让你问他。”
“北云晚你还要不要脸!”北云馥气死了,但是声音依旧不大,越看她风轻云淡的脸,越是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所以,晚晚不搭理她自己找水果准备削的时候,北云馥挥手就打了过去,“别吃了!你还恨不得把睡衣脱了再下来吧?”
晚晚没料到她忽然反应这么大,水果被打掉,连水果刀也掉了。
她先去捡了苹果,猛然觉得手腕刺痛,才看到血冒了出来,显然被划了一刀。
晚晚怕痛,一下子拧了眉,苹果也不捡了,匆匆捂住手腕,刚想回头冲北云馥发火,聿峥正好走出来,用那种袒护他女人的眼神睨着她。
她终究是咬了牙,隔着睡衣按住手腕转身回了楼上换衣服!
让北云馥气成这样,就当是被划一刀让她解气了。
可是真的好疼啊,晚晚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虽然是学医的,成绩也不赖,但是手腕真的太敏感了,真怕血槽被放空。
她匆匆换完衣服下楼,客厅里的水果已经被捡起来扔垃圾桶了,她也没打算打招呼就往外走。
北云夫人看了她,“怎么又要出去?”
晚晚微抿唇,忍了疼,道:“嗯,吻安找我。”
北云夫人也就点了点头,“早点回来,你爸说不定晚上回来找你有事。”
她点了点头,转身出门。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吻安还真给她打了电话,约在了一个咖啡楼里。
晚晚一路上都在看手腕,不知道是她身体太好,还是伤口本来也不深,疼着疼着倒也好像不那么严重了。
血也没有再流。
于是她先去和吻安汇合,反正距离医院也不远了,聊一会儿再去也一样。
喝咖啡才没一会儿,吻安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刀痕,一下子把她的手拽了过来。
抬眼瞪着她,“你割腕?”
那眼神,很忒不成钢的愤怒。
晚晚无奈笑了一下,“我哪敢?……不小心的,没事!”
吻安拧眉,没事?她多怕疼,竟然跟她说没事?
“你别这么看我。”晚晚笑着,“我现在真的不喜欢他了,死心了。再说了,就算不死心,那我也肯定是把刀子往他们身上招呼,怎么能割自己?又不傻!”
“那就是聿峥的杰作了,还是北云馥?”吻安可真是了解她。
她说不是自己干的,立马问到了那两人头上。
晚晚微挑眉,“馥儿也是不小心,谁让我一直占上风,这一刀就当我可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