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涌泊在九岁时进行了第一次腿部矫正手术,手术很成功,虽然行走吃力,但他终于不需要拐杖就能自己下地走路了。
医生对他预后期望非常高,如果勤加锻炼,说不定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
“既然你大哥的腿有了治愈的可能,那你又是——?”
“是我爷爷。”杨泽深在炎祎问出那个问题之前回答了她。
当时杨泽深的母亲已经怀孕七个月,在她准备终止妊娠时,不知是谁给远在滇城的杨老爷子通风报信,老爷子连夜赶了过来,将杨泽深的母亲拦在了手术室外。
“我爷爷脾气火爆,在得知我父母想打掉这个已经成型的孩子时,气不打一处来,急忙把还在单位工作的父亲叫了回来,一家子人对峙了一天一夜。”
“不论我父母怎样于公于私地劝说爷爷,爷爷都不许他们打掉孩子。”
“‘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许你们谋杀我的亲孙子,你们怕担责,那就我来担,你们不想养,那就我来养!’”
“爷爷说了这么霸气的话之后,立马找来了外公外婆,几个老人商量一番之后形成了统一阵线,要我母亲跟着外婆一起同爷爷去滇城待产,那边少数民族多,政策实行也比其他地区宽松。孩子出生后会把户口挂在姑母名下,由爷爷亲自抚养长大。”
炎祎这才明白,难怪杨泽深对自己爷爷这么孝顺敬重,原来他的这条命就是他爷爷给保下的啊。
“我六岁以前户口一直挂在我姑父姑母名下,后来我姑母去世,姑父有了新的结婚对象,正巧我父亲的工作也已经稳定,爷爷就打算把我送回父母身边。”
“我母亲在生下我以后,坐完月子就和外婆离开了滇城。因为大哥的腿疾还需要进一步的手术矫正,我父亲工作又忙,家里必须要有女主人打点操持。”
“六年来,他们来看我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就算我被送回他们身边,在外人面前我也不能叫他们作爸爸妈妈。”
这种违规违纪不是时间一过就能不被追查的,如果被人检举,爬得再高也会摔下来。
第一次回到自己真正的家,却让杨泽深觉得十分陌生,几个小小的细节,他就能明显感觉到父母对两个孩子的不公平。
大哥是他们夫妻俩亲手带大的孩子,再加上大哥早些时候的腿疾,让他们对这个孩子有着更多的偏爱。
不论发生什么,他们首先想到的都是大儿子,而那个本就出自意外且还有可能威胁到他们权势地位的小儿子,与其说可有可无,不如说更多的是希望他根本不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