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医院的冷希还没苏醒。
商严依靠在门口的门框上,几次想抽拿耳朵上夹着的香烟,都因为看到正对面上的净值吸烟的牌子停了手。
他心烦气躁,想发脾气,更想揍人。
多少人没动手了,几个小时之前的那一场打斗叫他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时候。
那时候商家还没彻底转形,到处处打打杀杀抢地盘,父亲带着十几岁的他闯荡江湖,可那时候已经开始严管了,几次都因为遇到上头的人被抓,只因为他是未成年人,每次都批评教育释放出来回家,可父亲却没关在里面一次比一次时间长。
最后一次,父亲受了重伤,被人砍断了较劲,手也被掰断了骨头,对方是个才从国外请来散打高手。
那次的交手,商严被人骂是没还手之力的弱鸡,告诉他这个社会已经不是拳头说话的时候,是需要实力的,这实力里面包括钱财地位,还能力。他可以不需要自己动手就能打到对方,而商家呢,还是老江湖那一套。
商严那时候才知道,商家在社会上多难立足,而自己庞大的家族已经大不如从前。
商家内部的人开始分裂,有的人拿了钱就走了,再没联系。
如今剩下的商家人也不过了几,因为想要继续在商家吸血分一杯羹才没离开。
商严打那以后出国上学,见识了外面的世界,才一点点的开始改变。
其实商家人也想改变,有几个不想赚大钱,奈何,人分好人坏人,家人也分好人坏人。
见商严执掌商家庞大的家族跟生意,有人眼红从中作梗,打着要保护商家传统的旗号作恶,多少无辜的女人失踪在那个阴森可怖的山庄里。
商严不是看不到,是真的暂时无能为力。
江城当初猜测他睁只眼闭只眼才叫商管家扣住了冷希,其实……真的不是。
商管家是父亲的人,代表父亲,他想反抗,想挣扎,可自己的母亲,商逸的母亲都在父亲那边,一旦自己出现逆反心里被父亲发现,出事的不是自己而是母亲。
只是商严没想到,哪怕商管家知道冷希是江城妻子人能够一意孤行。
所以……
是他大意了。
江城埋怨他,无所谓,多年的敌人、挚友,互相在生意上厮杀帮忙这么多年,他不在乎他如何想自己。
可冷希她真的误会了。
此次前来,江城跟他说了冷希的地点,商严几次询问江城为什么不自己亲自过去,难道他不担心抢走了冷希?
江城当时没回答。
商严更没多问。
可静下心来想,商严知道,江城家族不比他的家族舒坦多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江城此时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那个心狠手辣的二姨太吗?
商严无奈摇头,深深吸口气,再一次摇头看墙壁上挂着的禁止吸烟的牌子,到底还是撤下了耳朵上的香烟提步往外面走。
走廊的尽头,吸烟区的地方,很多人都在这里。
来医院的没几个笑脸相应的,大多都皱眉,回头看一眼商严,继续低头抽烟。
此时,身边一个男人先是开口,“哎,女人也是受苦,当时我老婆怀孕,我们可高兴了,谁知道现在孩子没了,疼的她在地上打滚,我之前还真以为女人生孩子没多痛呢,几天前做产检的时候我特意试了试那个阵痛仪器,做了把亲身体会,可真的痛死我了,我跟你们说,可要对自己老婆好啊,直不同意。哎,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可这对女人伤害多大?都说我们男人不是好东西,呵呵,我看啊,没说错。哎,兄弟,你老婆怎么回事?我看被送来的时候人还是昏迷的。”
这话问的是商严。
周围人都看向他。
商严一直低头看地面,香烟也没吸几口,盯着燃着的香烟杆子心神不宁的。
那人对他说话,商严也没在意。
男人见商严走神,上前来手肘撞了他一下。
“哎,哥们,心里难受吧?难受也没用,孩子没了就没了,关键是老婆重要,活着人才重要,是不是?”
商严怔了一下,千头万绪,心中酸涩。
说不出的滋味,可他还是没更多解释,只点点头,“恩!”
如果冷希真的是他的妻子,就是叫他变成当年那个只会打打杀杀的混账也无所谓,冷希值得任何男人对她好。
可,冷希现在是江城的妻子,孩子也是江城的孩子。
孩子……
商严眉头痕迹更重了,脑袋耷拉下来,一口气洗完剩下一大截的香烟,扔进烟灰缸里面,见烟火熄灭了才转身回来。
他没急着过去,在窗户边上吹了会儿风,觉得身上的味道散去了才走进病房里。
冷希还在睡,睡梦中的她依旧眉头紧皱,许是噩梦缠身。
商严拉了凳子坐在她身边,一寸一寸的打量她。
冷希瘦了,脸色苍白,手背上一条青紫,那是之前她挣扎的时候那个扛着她的人抓的,她的脸上也留了一条浅浅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抽打后留下的。
商严几次抬起手来想抚摸她的脸颊,手腕,脖颈,那些都有伤痕的地方。
可冷希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似乎要刺破他的眼睛,叫他的一颗心也跟着瑟缩了起来。
手收起来,挽在袖口下,商严无奈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