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和周小娜她们再次告别,这才开了电瓶车回家。
从大伯家回去,时间不算晚,但是过年大马路上都没有什么人闲逛,显得格外冷清。
路上的路灯很亮,天上有明月,有寒星。
余白在寒风中也不觉得太冷,一路到他妈妈租的房子。
李幸和他说好了,给他收拾个地铺将就一晚上。
比起回到余家,一屋子的灰,余白觉得还不如在地上睡一晚上来得干脆。
余白将电瓶车停好,拿了钥匙上楼。
走到租房的门口,就看到了房间里亮着灯,李幸没有出门。
余白过去伸手要开门,就听到屋里有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小品不行,还没有去年的好看,这春晚真是一年不如一年,要说还是我们年轻那会儿,那时候的节目是真精彩。”
吐槽声听着似乎是个与李幸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余白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天他和李幸打电话的时候,李幸欲言又止的那一部分。
不是有人介绍了对象给她,就是认识了大概觉得合适的男人。
李幸今年才42岁,过了年也才43,她现在离婚了,找个对象再婚很正常。
余白对此也没有意见。
甚至还挺支持。
余白站了几秒,甩了一下手里的钥匙,弄出了一点动静,这才伸手继续去开门。
屋里的人已经听到了他这边的动静,等到他推门进去,李幸已经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站了起来。
两人局促地站着,都拿眼看余白。
那一瞬间,仿佛小学生在上课偷吃被老师正好抓包。
余白将视线转到那个男人身上,对方挺高的个子,白净削瘦,打扮得也得体,还围了个暗红色的围巾,手上戴着一枚金镶玉的老板戒,作为一个不论是离婚还是丧偶的男人,有点过于地注重自己的形象了。
当然,这也不是错处。
这和余三生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余白对这个男人的观感并不太好。
男人在同时,也在打量余白,到底是年纪在那里,他很快和余白打招呼。
“是余白回来了?我叫程源,是你妈妈的朋友,正好经过这里,就上来看看她,第一次见面,叔叔也没带什么礼物,就新年给个压岁钱,你收好。”
他从口袋里摸了个红包出来。
余白没接,说:“谢谢您了,不过我们这里没有串门送红包的习俗,您不是本地人?”
对方说着普通话,没说方言,余白便这么问了。
李幸也拉了程源一把,这人拿红包这事可没有事先和她说,只是吃完年夜饭这人就过来了,说是串门,顺便见见余白。
这人是别人介绍给她的,虽然相处了几次,她觉得人还不错,但她本来也没想这么快把人带到儿子面前,她还在考虑。
但是人都来了,她总也不能把人赶出门去,这一犹豫便和余白碰了面。
程源确实不是本地的,见余白连手指头都没动弹一下,便只好把红包收了回去。
“对对,我老家是咱们隔壁省的,不过早几年就在这里做点生意,在这里习了房,定居下来了,算是半个本地人。”
程源没话了,开始走流程,惯例夸余白长得好,问他哪个学校的,又夸他聪明。
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废话。
直到实在找不到话了,出租房里也就这么点地方,人不走余白也没法休息,程源只好说回去。
李幸将人送出门,回头看到余白进了卫生间洗漱,便走过去,站在门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才和余三生离婚不到半年,虽然说再婚也正常,但是时间确实也没有隔得太久,她怕余白心里觉得不高兴。
本来好好地过个年,儿子也挺开心,偏程源来了。
李幸现在又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把人放进屋里来了,她就应该让人走,见面的事下次再说。
“你放心,妈没有要这么快再……”
李幸想着,才开了个头,就被余白打断了。
余白说:“妈,再婚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考虑清楚,觉得好就行,我接下来都要忙着上大学,还有工作,基本也没有太多时间回来,你自己好好过日子最重要。”
儿子太过懂事,李幸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除夕夜,余白陪着他妈看完了春晚,便打了地铺睡了。
这一晚上也没有睡得很好,跨年到点,在郊区外隐隐有连绵的爆竹声响起,一直持续了很久。
第二天很早,大年初一,又有人开始放爆竹。
余白就醒了。
他没继续睡下去,直接起床去外面,围着小区跑了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