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恒锽静静看着狐仙,道:“同治是我曾祖。”
狐仙抿嘴一笑,梨涡微露,道:
“果不其然。真不想到当年被遗忘的一只独苗能够壮大到如今的景致呢。真不愧骨子里流着海东青的血液。”
“我逆子身上的灵元金丹,便是你给他的吧?”金恒锽看着狐仙,一字一句地问道。“玉狐宗的人,我打过的交道也不少。”这个男人居然知道玉狐宗的存在,看来也不简单。
“是么,看来倒不像是一次多么值得留念的碰面啊。”狐仙的语气依旧慵慵懒懒。
“不错,”金恒锽镇定地道,“所以我都把他们亲自埋入地下了。除了当年那个陪我从天津逃到无锡,一路上装着温良贤淑实则作为探子暗自通风报信的丫鬟。”
“你说什么!?妈……是玉狐宗的人!?”金恒锽的这一番话如雷贯耳,让我的心头发生了剧烈地颤动,我的双腿犹如生根了一般,死死地插在地上,却是再也无法思考。
真相大白了。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而我也终于明白了这十多年来金恒锽所作所为背后的真相。
“不然,你以为如何?玉狐宗的人想从我手里拿回金丹,我自然不会留手。”金恒锽用一种理所当然的神情看着我,面上毫无变色,嘴角却是带着几丝的嘲讽,“你莫真以为赐你身体另一半血的女人是个纯良温贤的贤妻良母?”
金恒锽的话在我的心头刮过了一阵冷风。多少年来,我和我妈一起相处的光景一幕幕闪现过我的脑海,虽然大多数时候妈的面容都很憔悴而又虚弱,但是依旧不能够让我忘记她在我心中留下的那一抹抹温和的笑容。
“你没资格说她。”我冷冷地看着金恒锽,道,“不管怎么样,她尽了一个女人的本分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比起朝三暮四的你,她比你强上一万倍。”
金恒锽却是不屑地一笑,脸上丝毫没有愧疚之意,似乎丝毫不把我的话当做一种嘲讽。
“愚蠢。物竞天择,适者恒存。弱肉强食,是这世间铁一般的法则,强者自然有身为强者的权力。相敬如宾,不过是斗筲小民不切实际的空想美梦罢了。”
“社会达尔文主义么。呵呵,希特勒这一套在上个世纪就已经被证明不可行了。”我冷言相激道。
“那是因为他不够强大。”金恒锽冷冷地道,“所以才会有如今这个堕落于世俗,愚民泛滥的时代。适者生存,是这个世界千百年来也不曾改变的规则。弱者,就永远该被踩在脚底下,强者,自然而然就该走上位。古往今来的帝王之氏之所以被推翻,是因为他们不够强大,远远不够强大,才会被那些无能的小辈所寻机推翻。被所谓的民主的愚蠢口号所迷惑。古往今来,每一个世纪九成的岁月都在战火之中,所以文明才能进步。而如今,看看现今的世道吧,因为民主、公平这样的愚蠢旗帜,人心变得何等的堕落、低俗,无用的人因为社会保障而无法被淘汰,整日浑浑度日浪费着多余的资源。因为危机感的消除,多少温室里栽培的羊羔整日堕落沉迷在娱乐和淫靡之中。这就是没有强权的后果,这就是缺少专制的结果。堕落,沦陷,腐化。缺少安全感的民族只会像永远躲在避风港湾里而不敢迎接风狼。一个忘了伤疤的民族,注定会失去兽性走向永恒的腐败和堕落。”
金恒锽的声音里充满了狂暴与阴沉,他那犀利而深邃的眼中流动着某种暴君般的残暴光芒,让我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紧。
“所以你觉得你就是拯救这个浮躁世界的救世主?”我冷笑着道。
“是该上一课了。”金恒锽静静地看着我,然后,他缓缓地从高台上站立了起来,他那之前还稍显颓然的身躯,居然再次变得巍峨起来,而这个男人的眼神,居然也开始越发地尖锐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