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开始静谧地出现在许多照片的一角。安静而不张扬。
往往身边有很多的人,没有形象歪着脖子的潭缪晨,依旧沉着脸的容恒,还有远处放风筝的秦翊,还有许许多多陌生的学生装的孩子,他们各成一色地在湛蓝的天空下绿荫如流水的早地上嬉笑玩耍。
那估计是个很美好的春天里举行的一次很普通却很幸福的春游。
她以为是哪一家不知晓的后辈。
却在下一张翻开时。
指尖开始停留。
好像那种酸涩是层次递进着缓缓铺陈在她面前的。
就在那里无声无色地等着她去掀开他们的曾经过往里的年少心事。
容恒牵着女孩的手,潭缪晨背着书包大咧咧地跟在后头,再后头是一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的秦翊,背景是人来人往的马路,他细心地牵着她,他们笑着笑着就淡了都市车水马龙的匆忙。
容恒的刘海被风吹起,男孩子侧着脸暖和的姿态像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脸上的表情,绝代风华。
他不冷着脸的时候,嘴角轻柔掀起露出白色的牙齿,眼睛弯成一牙新月的样子,风华绝代。
女孩子有一双极为细致的眼睛,毫无杂色浅淡整齐的眉黛,衬配得美极。
那是年轻稚气的生命开始了微笑。
阿妈说过,小荷的眉眼是最有韵味的江南女儿的细腻。
是不是所有柔和美丽的东西都是相似的,比如半月一样澄澈的眼睛,细细的柳叶眉。
或许女孩子素净的姿态像是一个不可摧毁的信念,在他的心里,扎上了深深的根。
所以才是那么温暖的一面苏以荷独独有幸地窥探到,然后又猝不及防地丢失掉了。
其实我若早知道你有这么一层偏好,就不会这么难过的。
亏我还多少个日夜难眠地想,为何淡漠的他和初见的阳光的他是两面的不一。
可是答案的得来,这么突然,我忽然害怕知道,不想探究了。
会不会更深的一层牵扯里,是我再也不能承受的悲戚。
这个女孩子,她在哪里。
她在容恒的过去里到底留下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
而现在,她在哪里,又是否一直牢牢地占据在那个少年凝望天空的视角里,不停地幻象成各种风情。
我突然不想知道了,苏以荷感觉那后头,必然有狂烈的情绪。
不是深浓的喜,便是粘稠的悲。
前者是他们紧紧握着的手在阳光下的柔和剪影。
后者为什么就一定留给她。
苏以荷发现照片上有一滴的水渍晕染,触电般地擦去,恐慌地陇起所有的碎片一样的曾经,紧紧地扎住,困死。
这样就好了,困住悲伤,让它窒息地死在过去。
摆在冰冷的桌面上,就永远跨不过时间的阻隔,永远不会突然像穿越时空一般扰乱本就如履薄冰的今日......
天果然黑透了,苏以荷下楼的时候擦干净了湿湿的眼眶。
踏错了一格楼梯,及时抓住了扶手,腿碰上圆木只疼了一下。
苏以荷抿了抿唇,平静了心思。
呵......不就是一些已经过去八百年的照片么。苏以荷,谁没有曾经。
何况,他的生命,也许你从来就没有看真实过。
我是误闯进来的人,就得安分地扮演着局外人的角色。
真正妄想温暖妄想亲情地入了戏,最终哪里都会容不下你。
还是安分守己得好。
苏以荷强迫自己微笑了一下,扯松了一直沉静的脸庞。
柔和了些许。
笑一笑,什么都好了。
苏以荷,你活你的,不要多管闲事。
.......
或许我就是该被命运戏耍的,刚刚警告了自己,挑战就来了。
苏以荷咬着下唇懊恼地看手机上开始轻响的铃声。
怎么一个假期里都不知道寒暄的,这会儿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