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战居然死了。
不过,赢朗没功夫多想,因为他看到了贾环风一般的向他冲来。
赢朗面色大变,连忙道:“贾老三,你别冲动,冲动解决不了大事……我警告你,我是亲王世子,杀了我,你全家都得赔命!”
贾环狞笑道:“老子不杀你,老子打残你!”
赢朗虽然也会功夫,也开完了筋,可也就如此了。
他爹就是管宗室考封的,他又不是二比,还下那个苦功夫做什么?
况且他一向都认为,只有粗莽武夫才只能靠武功吃饭,像他这样绝世聪慧的人,是靠脑子吃饭的。
所以……
“啊!”
“哎哟!”
“啊!”
“噢哟!”
“呜呜!”
赢朗被打哭了……
然而,贾环却没有住手……
“住手!”
一声爆喝从酒楼门外传来,无数的脚步声,兵器碰撞铠甲声,马蹄声,嘶鸣声,似乎一瞬间忽然响起般。
贾环回头看了眼来人后,嘿嘿一笑,却并不停手,依旧照已经死狗一般的赢朗身上招呼着。
来人他也认识,正是景田侯之孙,五城兵马司的主事,裘良。
“三公子,住手!”
见贾环还不停手,裘良脸色极为难看,再次大声道。
贾环冷笑了声,道:“怎么着,替你家主子张目来了?我就不住手,要不你也来动动我试试,也算替你家主子报了仇?”
四十多岁的裘良闻言,面色一阵青红。
他祖父裘峰,当年是第一代荣国黑云旗下的战将,战功彪炳,得封开国景田侯。
只是,其父不肖,不仅没有守住爵位,还因为战场上贪生怕死,擅自退兵的缘故,被二代荣国公革去了爵位。
裘良则是走了忠顺亲王的门路,才得到了这个职位。
他日益梦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恢复祖宗的爵位,所以就成了忠顺亲王的门下走狗……
然而,他却并不敢对贾环做什么。
没在军中待过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贾家那面黑云旗所具有的影响力的。
裘良甚至不敢保证,他下达缉拿贾环的命令后,他的队伍会不会听他的命令,还是……倒戈一击。
就在这时,门外又是一阵响动,相比方才的嘈杂和无序,这阵声音却极为整齐,也更有力度。
门外走进一身材矮小,甚至瘦小的中年人,面色黝黑。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干瘦的四十多的半老头子,气势却极为惊人。
他进屋后,先是看了眼依旧在那里殴打赢朗的贾环一眼,便没有再多理会。
真正的高手一眼就能看出,赢朗受的不过多是皮外伤罢了,了不起断了几根骨头,死不了人,也废不了,顶多半废……
不过,没死就不是大事。
这干瘦男人的眼神扫到董明月时,眸子微微一凝,然后再看到地上已然没有气息的蒙战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过,也就是如此了。
略过蒙战,目光左移,待看到瘫软在椅子里,垂着脑袋不敢抬头,还小口吐血的温博时。
中年人却勃然大怒,紧咬的牙关中吐出两个字:“畜生!”
显然,他基本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自然,他的身份也就清楚了。
大秦军方最高统帅部,军机阁五大臣之一,前东北方面军,黑龙军团的军团长,奋武侯府,现袭一等伯之温严正。
贾环终于舍得将死狗一般的赢朗丢下了,不过走路的时候可能没看路,一脚从赢朗的裆.下踩过。
饶是赢朗此刻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可还是细眼忽然圆睁,口中发出了一道纤细的呻.吟声……
“噢!”
然后就又昏迷过去了……
温严正见状,叹息了声,摇摇头,然后头也不回的道:“去太医院,请御医来给世子疗伤。”
贾环收拾了下凌乱的头发,重新束好纳入冠内,然后又整理了下衣裳,才走到温严正面前,躬身行礼道:“晚辈贾环,见过世叔。”
温严正又叹息了声,声音柔和了些,道:“起来吧,都是我家那个孽障惹的祸,你放心,这次再没他的好了。”
贾环心中瞬间又对温严正的印象好了几分,老温的意思很明确,这次事,就让温博扛了。
贾环笑道:“世叔,这是什么话?分明是忠顺王世子赢朗,欺瞒温博哥哥初到神京,诸事不知,挑唆离间,让温博哥哥以为我是在蔑视他。
我辈从武之人,血性第一。若真有人羞辱我等,哪怕血溅五步,亦当保持傲骨不衰。换做小侄是温博哥哥,亦会如此行事。
更何况,当赢朗的把戏被我和温博哥哥看透后,他恼羞成怒,竟然派七品高手想要狙杀我等于此。温博哥哥顾及小侄乃是荣国子孙,便想让人护着小侄先逃,他言道纵然一死,也要为小侄拖延逃命时间。
世叔,温博哥哥虽然小看了小侄,但是,这般血性,这般情义,小侄岂能罔顾?又岂有让温博哥哥替小侄扛事之理?
不瞒世叔,方才小侄与温博哥哥早已说好,此次若是大难不死,我等当义结金兰,共书金兰谱!
日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小侄自然更没有让温博哥哥顶罪的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