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里像这样单纯要脸的人,几乎绝种了……
大家不好让一个宗室子弟这样站太久,就一起看向了始作俑者牛奔。
牛奔气愤,看着赢普道:“你也是习武的爷们儿,有话说话!”
赢普闻言,面色差点涨红到发紫,不过,他却没跟牛奔说,而是看向温博,咬牙道:“温博,我想问你借个东西。”
温博闻言一怔,看了眼贾环。
贾环不动声色的和他对视了眼,让他见机行事,先问问……
温博笑了笑,道:“世子说笑了,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一声就是。”
赢普垂着头几乎都抬不起来了,瓮声道:“真是借,以后我赚了银子还你。”
温博粗眉一挑,道:“借银子啊?”
又看了贾环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后,便笑骂道:“借银子就借银子,多大点屁事,你这个作像不是恶心人吗?借多少?”
虽然因为上回事,以及赢祥插手蓝田大营的事,让荣国一脉的子弟对镇国将军府普遍感观不好。
但赢普还真是个例外。
此子没有一点皇室子弟的骄奢气息,痴于武道,又豪爽的紧。
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至孝之人。
其母病逝前,他真做过割肉奉母的事。
在这个以孝治天下,以孝为道德金标准的时代,赢普的行为,让所有人都欣赏。
温博也不例外,他见贾环没有反对,便决定借银子给赢普。
跟着贾环发了这么些年财,千百两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不过,赢普却摇头道:“不是银子,是老参,年份越久越好。”
温博闻言一怔,随即又笑道:“我就说,真要借银子也不跟我借。你这是要突破了?”
武人突破前,都要用老参入药,补充元气。
贾环对此的解释是:能量既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凭空产生,只会从一种物体转移到另一种物体……
然而,赢普还是摇了摇头,道:“若为我自己,又怎会如此厚颜……
实不相瞒,是因为我父亲。只因上回他魔怔后,冲撞了宁侯,自戕己身以谢罪,身负重创。
御医说,需要百年以上的老参调养身体才成。
可是我家里没有……
我爹又不让我去宫里求……
所以才厚颜相借。
温博你放心,待日后,我一定连本带利都还给你!”
没人怀疑赢普还不起,赢祥如今都已经开始掌握实权了,“待日后”,总少不了一顶亲王帽子。
作为赢祥的独子,赢普未来有多光明,可想而知。
只是,这件事温博却更拿不定主意了,若是赢普突破武功所用,他自己都能做主。
可是为了赢祥……
温博再次看向贾环。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贾环,包括赢普。
这就是这群衙内不同于普通少年之处,他们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可以自己做主,而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需要维护一个统一的核心。
正事和玩闹,他们分的很清,也很有分寸。
贾环原本端着酒杯自斟自饮,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方顿了顿,呵呵一笑后,也不看赢普,淡淡的道:“我们之间没有矛盾,也不是敌人,但同样,也不是朋友。
尽管你的为人,和至孝的品性,令我等钦佩……
博哥可以借你一支老参,什么时候还随你。
但,仅此一支,没有下次。”
听了贾环的话后,温博对赢普笑道:“晚上打发管家去我府上取吧,一百年份的老参倒是还有一点,给你一支。”
赢普闻言,抱拳一揖,感激道:“多谢!能有一支入药,先缓一缓就行,真是谢谢……”
“行了行了……”
温博有些受不得这些,道:“赢普,咱们也都是老熟人了,虽然上次……但是,你和他们不一样。
嗨!真是烦闷,好端端的……闹成了这样!”
赢普面色也有些落寞,道:“那****爹真的是因为贾家二……”
“够了!”
贾环眼神直射赢普,道:“赢普,我只当那天什么都没发生,你最好也不要再提。”
赢普闻言,面色变幻,叹息了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告辞。”
说罢,转身朝楼下走去。
不过,走了两步,他却又顿住脚,没有回头的道:“贾环,我很欣赏你,因为你是真正白手起家的好汉,哪怕没有承袭宁国府的爵位,你也一样能凭借战功封爵。
但我赢普也不是什么孬种,家里的爵位,我也是不会要的。
日后,就留给我父亲未来的幼子吧……
我若要爵位,自会去军中厮杀打拼!
我一定要超过你!”
没头没脑的说完后,赢普大步下楼,并直接出门而去。
好汉庄二楼,贾环一张脸铁青。
别人或许会以为赢普这番话是在向贾环挑战,可贾环却听得出,他这番话的重点,是他不要爵位,留给影响未来的儿子……
这个混账东西,是在开盘口呢!
“罢了,环哥儿,不理他便是。就是个孝子,有点愚孝罢了……”
看着贾环的脸色,众人也没哪个是真蠢的,渐渐都回过味来。
一边为赢普的孝心感到震撼,一边小心的劝着贾环。
“他娘的!”
贾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如同吃了个苍蝇般。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满天下都是夸赞赢普孝心的,可贾家和贾迎春却成什么了?
郁闷!
……
等小吉祥一觉醒来后,天色已经暗了。
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冲冲撞撞的跑去后面如厕。
待完事后,寻了一股泉水净了净手后,却发现,香菱也来了。
她索性就在一块山石上坐着,等她。
未几,香菱出来后,看到了小吉祥坐在泉水边的石头上,轻轻“咦”了声,走了过来……
小吉祥抓了抓头上的发髻,自顾叹息了声,道:“唉!香菱啊,三爷被公公给坑惨了,他虽然嘴上不说,可我却知道,他心里很苦闷哩!”
“啊?”
香菱轻声叫了声,却与以往的声音截然不同。
轻柔了许多,声音中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连正在烦恼中的小吉祥听了,都觉得心里一跳。
她“唰”的一下转过脑袋,大眼睛看向香菱,道:“香菱,你怎么了?”
“香菱”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小吉祥这才渐渐清醒过来,看着“香菱”头上轻轻挽起的道髻,却用一根金钗轻簪。
面上的容貌虽然还是那般,但却又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那股媚到骨子里的韵味,别说一个香菱,就是一万个香菱加起来,都没这种风.骚……
一阵夜风吹过,小吉祥忽然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来,眼前之人是谁了……
“蓉……蓉哥儿媳妇?”
小吉祥面色苍白,颤着声音问道。
“香菱”呵呵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可是,秦可卿这个本已经死了的人,一身白色道袍的站在这里,发出这样的笑声。
小吉祥一双大眼睛睁得溜圆,怔怔的看着秦可卿,忽然眼睛一翻,“咕咚”一下昏倒在地……
而这个时候,又一个香菱,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朝这边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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