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嫔胸前堵着一口气,她已经好久没见到皇帝了,她千辛万苦生了个儿子,却什么都没换得来。
“她敢过河拆桥,我就敢把她抖出去。”嘉嫔目色幽深,溢满恶毒之心,“去除掉那小丫头,不走这一步,你怎知道后面究竟会是什么样?”
这一边,海贵人领着白梨往宁寿宫去,走出宫门后白梨说:“大白天的,嘉嫔娘娘门窗紧闭,也不怕憋着小阿哥,这天可是暖和起来,合该透透气才是。”
海贵人风寒初愈,并不觉得天气变暖,更是道:“她门窗紧闭看不见我才好,不然又要留下说几句话,如今光与她说话,我都犯恶心。”
一行人不急不缓到了宁寿宫,海贵人位份虽低,可得太后宠爱,宁寿宫的人一向殷勤,径直将她请入殿内,那么不巧太后与华嬷嬷说要紧的话,海贵人急于抽身时,还是听到嬷嬷说:“知道娘娘私密的事,统共那几个人,而那两年里的事,现在那几个新人不知道。奴婢觉着,多半是宝珍跑不了。”
海贵人及时退了出来,等在屋檐下,不多久华嬷嬷也退出来,见她在这里,笑道:“太后正念叨贵人,要奴婢去瞧瞧您好不好,风寒也不能大意,咳嗽最最磨人。”
“还是太后心疼我。”海贵人温婉一笑,但看着华嬷嬷,话中有深意,“嘉嫔娘娘月子里嗓子痒痒,长春宫的宝珍送来川贝枇杷露,嘉嫔娘娘都赏给我吃了,很有效用。”
华嬷嬷微微抬眉,盯着海贵人不说话,海贵人淡淡一笑:“嬷嬷,您知道的。”
“是,奴婢记着了。”华嬷嬷目色凌厉,轻声道,“终究是贵人,最贴心。”
“我姿色平平、胸无点墨,也就剩下这点贴心还能让我在紫禁城里留几分脸面。”海贵人想说的都说了,她和华嬷嬷都是伺候太后的人,比起旁人来更多几分默契,她轻轻提起长袍要走,笑道,“嬷嬷忙去,太后跟前有我呢。”
第46章 选秀的日程
这一别,海贵人在太后跟前不会多说半个字,而华嬷嬷再凭自己的本事去查,绝不会提起是海贵人给了她提示。
皇太后本不是杀伐决断之人,先帝后宫妃嫔少,便是皇后故世那几年里,熹贵妃肩上也不曾有重担。对她来说,凡事有个明确的结果便好,当今皇帝的后宫,一切太平就是上上的好。
华嬷嬷有了海贵人的话,顺藤摸瓜地查下去,很容易就发现嘉嫔与宝珍的往来,之后向主子复命,太后与她都认为,宝珍这般人是留不得了。
只是太后又叹息:“想当初,年皇贵妃为了在先帝爷身边固宠,自己避孕多年,被皇额娘发现后,又是责备又是为她请太医调理身子,后来虽多子,可许就是那几年里吃坏了身子,连累了孩子早夭。”
太后默默念了一声佛,忧心忡忡:“安颐自生下和敬之后再无子嗣,一晃七八年,如今不知还能不能盼到她再有皇子,便是有了我也不能安心”
华嬷嬷站在一旁调香,耳听得主子说:“可我哪里来的慧眼,为他识得好人。”
宫里都传说,康熙爷的德妃娘娘,是昔日太皇太后亲自选了留在身边的,帝妃情深是这宫里久传的佳话。到如今,倘或皇后再不能有嫡子,要在其他皇子中选一个继承人,对皇帝来说,若是他钟爱的女人所出,要顺心得多。
“皇上那么年轻,奴婢还是那句话,日子还长着呢,还好着呢。”华嬷嬷劝慰道,“皇上最想看到的,是您因为皇上的孝敬而安享晚年,若是终日操心,皇上该难安了。”
太后扶额,这恭维的话她也知道华嬷嬷是好意,可现实不容乐观:“倘或姐姐还在,她一定有主意。我总想着安颐若好,后宫必然一切都好,可现在她这样,你看连嘉嫔这样的……”
有些话终究没能说出口。正如嘉嫔所恃,康熙爷的德妃娘娘是宫女出身,却为大清基业延绵了子嗣,倘或谁口口声声说某位妃嫔不过是宫女出身,如何如何,便是对孝恭仁皇后大大的不敬,这样的话太监宫女私下里能嚼舌头,可皇太后绝不能宣之于口。
她沉吟半晌,吩咐华嬷嬷:“让养心殿的人探探皇帝的心思,是不是把选秀提上日程,皇帝已然服阕,宫里是该喜庆些了。”
华嬷嬷问:“那宝珍呢,是不是要探探皇后娘娘的意思?”
太后冷然摇头:“找个由头把她撵出皇宫再不复用,也不算我们无情冷血,皇后那儿就不必过问,她不是已经有新人了?”
如此这般,不知不觉中,启祥宫的人盯上了红颜,而宁寿宫中已容不得宝珍,不知将是红颜遭厄运,还是宝珍自食其果,然而宫中风平浪静,看起来一切都安好。
这一日,寿康宫中有太嫔寿辰,因非地位崇高者,内务府照规矩送去寿面寿礼,并未大肆铺张。但皇后最了解丈夫的心思,一整天见宫中没什么动静,便在傍晚派红颜代表她送去贺礼。
不料那位太嫔因此心里高兴,硬是留下红颜赏了点心吃,等她离开寿康宫,天色已晚。
第47章 是不是早就知道?
红颜眼下出门,都有小太监相随,或捧东西或只是单纯地跟着。今天照例如此,只是进寿康宫前,那小太监皱眉喊肚子疼,等红颜从里头出来,就没见他的踪影。
心想回宫的路那人必然认得,红颜与寿康宫的人知会了一声,便独自回长春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