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书房在此刻看上去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王霖冰坐在书桌旁，手指弯曲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敲打着书桌。
清脆的“哒哒”声在房间里响起，一下又一下。
和墙壁上挂着的挂钟的响声，一模一样。
两种声音完美重合，无端的给人一种严肃又压迫的感觉。
王霖冰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他在等，等着某个电话声响起，等着某个交易达成。
终于书桌上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来，王霖冰从容不迫地接过电话，在对方那边的声音中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他嘴角弯起一丝笑，声音又冷静，又透着一股子疏离。
他穿着做工妥帖的西装，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精心打理过，看上去已经颇有几分成熟男人的气魄了，与前几天那个看上去单纯无害的王家小少爷大相径庭。
一场狩猎中，不知是狐狸狩猎的猎人还是猎人狩猎了狐狸。
王霖冰有意无意地玩弄着手里的一块精致怀表，墙上的挂钟刚刚走到九点，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晰，伸手拿起放在旁边的电话，按下几个键就淡定的等待着那边的接听。
那边传来一阵欢快而又显得低闷的琴声后便被人接通。
“我还以为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手忙脚乱的准备，怎么收场呢。”
对方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老外，中文说的并不娴熟，还有几分生硬。
纵使中文说的不怎么好，但是话里的讽刺意味其实都能听得出来。
王霖冰悠然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前，他拖着一副懒洋洋的腔调道：“好歹我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幸灾乐祸呢？”
“哼，你知道你这两天给我们带来了多少损失吗？我没有时间对你骂过去，算是我的教养了。”
王霖冰轻笑出声，低沉的笑声在寂静的书房之中，听起来极为清楚。
“你笑什么？这次打电话过来干什么？赶紧说……”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但很快语速又变得缓慢下来：“你找到下家了。”
这句话里没有带着疑问的语气，也没有直接的质问，反而是在冷静从容的陈述一个事实。
看来那个声音的主人极为肯定王霖冰就是找到下家了。
王霖冰故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拿起自己手里的那块表，极有兴趣的看了一会：“你要不猜猜？”
那边骂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更不耐烦。
“你要做什么赶紧说？不要在这浪费大家的时间。”
“昂。”王霖冰应了一声，声音里的笑意听起来十分明显：“自然是找到了衔接货物的下家了咯。”
“所以？”那边冷笑了一声：“要不是你自己跑出去惹事，之前合作的好好的下家也不会就这么没了，还弄出一堆烂摊子来，你这次打电话来，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王霖冰声音里仍然是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我想表达什么，你自己心里可是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