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公主拍他一巴掌,横眉竖目道:“那是你亲弟弟,还能打死他不成?”
“他去了何处,几时回来?”戚显问。
永嘉公主摇摇头,满面惆怅,“身边连个小厮都没跟着,今晚给谢姻亲摆酒送行,也不知他赶不赶得上。”
戚显冷哼一声,“您还不若担忧,明日谢家二老辞行,他能否赶上送一程。”
永嘉公主被他这话噎了一句,气得想掐他手臂。
但转念一想,又不无道理,长长的叹了口气。
“罢了,母亲也不必忧心,明日我夫妇与谢家伯父伯母一同启程。”
“明日?”永嘉公主顿时坐直了些,“你们不是后日才走吗?”
“一同走,一来戚钰明日连我这个兄长都未送,谢家那边怨怪也少些,二来,可同行一段,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永嘉公主顿时不舍的抓着他的手,“这才回来几日啊,又要走。”
戚显宽慰道:“也无妨,明年开春时,我便能调任回邺都了。”
戚国公尚了公主,虽是在朝为官,但手中无实权。
戚显从前读书科考入仕途,只是几年前回祖宅祭祖之时,返程途中,江陵叛贼发难,他带着江陵府兵平叛,官家听闻后,着他绶了兵符,列为武将,镇守江陵。
算算时日,明年开春时便任满了。
永嘉公主点点头,问:“你们夫妻箱笼可收拾好了?”
“前两日便着手收拾了。”
“去吧,与你媳妇知会一声,晚些过来用饭。”永嘉公主道。
“是,儿子告退。”
戚显回到院子里时,便见房门紧闭,廊下也没丫鬟候着。
他唇角勾了下,推门进去,果不其然,白氏正在给女儿喂奶。
瞧见他,白珠儿有些羞臊的拢了拢衣裳,“大爷您先出去。”
戚显脱靴坐到她对面,轻笑了声,手臂搁在桌上抵着额道:“这般羞?我哪里不曾见过?”
白珠儿嗔他一眼,微微侧身。
戚显瞧着自己娘子脸上那抹淡淡的红晕,开口道:“我们明日得启程了。”
“怎的这般急?可是江陵那边出了何事?”白珠儿面色诧异问。
戚显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又道:“不过是提前一日罢了,也无甚紧要,只是要累得你身边的丫头们,将东西仔细收一收了。”
白珠儿垂眸穿好衣裳,没出声。
戚显将莹润粉白的闺女抱在怀里,问:“怎么了?”
“大爷……”白珠儿咬着唇,犹豫着唤了一声。
戚显倾身,拇指压在她唇上,“别咬。”
白珠儿瞬间羞得脸颊通红。
戚显瞧着好笑,带着茧子的手摸摸她脸颊,低声道:“都烫手的紧。”
外头光景正好,他这调情的话更是让人添了几分臊意。
戚显想偷个香,就见自己闺女瞪着圆眼睛滴溜溜的瞧他。
他抬手,刮了下她小鼻子,顿时逗得小姑娘咯咯笑。
白珠儿犹豫了一下午,还是开了口。
“大爷,我思量着,此次就不与你去江陵了。”
“嗯?为何?”戚显瞧着她问。
“莹姐儿太小了,近来秋风起,不宜奔波,还有……之前随你去江陵,与母亲说,是为了绵延子嗣,如今有了莹姐儿,我也不好再跟着你……”
一番话,白珠儿说得磕磕巴巴。
戚显又哪里瞧不出,这两句皆是借口。
他捏捏她手,揶揄道:“先前随我去,是担忧我纳妾,将丫鬟收房伺候,现下不怕了?”
瞧他没生气,白珠儿娇声道:“大爷不是这般人,先前是我想岔了。”
“留在家里也好,有母亲在,我也放心些,二郎媳妇儿知书达理,温婉娴静,你可多走动些,家里只我兄弟二人,手足之亲,二郎若是有哪里惹着你,莫要与他计较,且先记下,待我回来再与他算账。”
“好”,白珠儿踟躇道,“那母亲那里……”
戚显将睡着的莹姐儿放到软枕上,搂住了自己娘子,覆上了一团软绵。
“我去说。”
“晚些有宴席……”白珠儿羞得推推他。
“明日我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