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íng之所至,百炼钢能化作绕指柔,魂系梦萦,只为他一颦一笑,哪怕一转眼沧海已成桑田,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窗外风声雨声,敲打在玻璃窗上,身体紧紧的靠在一起,给彼此温暖。晗子的脸上有暖热的泪,叶小舫温柔的用手指抹去,怜爱的吻不停的落在她眉梢、眼角、鬓发边,她柔软而纤细的腰肢随着他的动作而轻盈扭动,仿佛一场甜蜜而曼妙的舞蹈。
他俩在一起的第一夜,他也这样安慰过她,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能分明的感觉到她的脆弱,牵扯出心底最深处的qíng丝万缕。
铁血背后的柔qíng,有几个女人会不感动。不经意间,遇到这一生的最爱,就像命定的劫数。他的世界太广阔,很难为谁停留,或许她也只是他生命里一闪而过的荧光,可有什么关系呢,活着,爱过,生命曾经jiāo汇如彩虹般美丽。
晗子握着叶小舫的手,按在他心口:我跟你说个事儿。说呀。叶小舫睁开眼睛,看着怀中的她。
我那时候第一次见到你,就看上你了,一见钟qíng。晗子翻身趴在叶小舫身上,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游走。
他们第一次相遇是在田济琛的办公室里,她永远记得,那是个初夏的huáng昏,bào风雨前的闷热,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丘比特之箭就she中了她。从那以后,他的名字就是她心中最短的咒语。
哦。叶小舫忍住笑,只说了这一个字。晗子是个率真的可爱的女人,毫不矫揉造作,喜欢就是喜欢,她并不隐瞒爱意。
哦什么哦,我都表白了,你倒是表个态呀。晗子对叶小舫的回应相当不满。再笨嘴拙舌的男人,在chuáng上也该说点甜言蜜语吧。对男人的qíng话,聪明女人尽可以选择自己爱听的来相信。
叶小舫动了一下,调整姿势搂着她:我刚才表现的还不够好吗,非得表态说一堆ròu麻话你才满意?没错!除了行动,也需要语言,女人总有感xing的时候,聪明的男人应该学会适应女人的各种小心思。晗子慧黠的笑。
好吧,我跟你说你这个chuáng也太小了,活动不开不说,一动就吱吱嘎嘎,活像在闹耗子。叶小舫把嘴凑到晗子耳边跟她咬耳朵窃窃私语。他身材高大,和她两人挤在这张小chuáng自然是觉得小。
学校的chuáng都这么大,节省空间嘛。晗子轻轻的笑。不方便。叶小舫摇头:我都不敢动了,你们这宿舍的隔音也不行,说话大声一点隔壁都能听见。
晗子捶他:你还没敢动,你刚才动的chuáng都要散架了。叶小舫从她眉心吻到发际:条件有限,也只能将就了,等你回北京,去我家,我家那chuáng大的不得了,咱俩在上面gān嘛都行,你怎么叫隔壁都听不到。不行了,哎呦,这么拧麻花似地扭着,我腰疼,你让点地方给我。
晗子揉着他的脸,嘻嘻一笑:谁叫你刚才饿虎扑食似地,我让你轻一点慢一点,你都不听。
你出差快两个月了,我每天熬着,数日子,长夜漫漫真是难受。叶小舫叹息一声,心想着以后再不能同意田济琛安排晗子出差这么久。
你到南京来,就是发泄来了?晗子娇嗔一句。叶小舫赶紧否认:不是不是,我是想你,特想。
我也很想你,只要一跟你分开,就很怕再也见不到你,打电话给你,你要是不回,我就担心,你是不是不愿接我电话了。晗子说着说着有点伤感。
爱一个人太深,才会在意他的态度,从此患得患失,他的一点点忽视,都会让她害怕,他是不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忙碌中的他或许不知道,有一个人为了等他的电话和短信能一天看几百遍手机,哪怕只是只言片语。
以后你再打电话给我,即便我不方便接电话,也发短信给你。叶小舫轻轻的贴着晗子的脸。他知道,很多时候,她想要的仅仅是一句温暖的问候、一点安慰的话语。恋人之间,她想要,他为什么不能给。
两人在chuáng上慢慢的挪,紧紧地抱在一起才不至于跌到chuáng下,亲昵的笑声不断在房间里回dàng,这一夜倒有大半夜是在说悄悄话。直到后半夜,才疲倦的睡去,这一觉沉沉的,窗外的电闪雷鸣都惊不醒他们。
第二天一早,叶小舫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下了一夜的雨,到此时仍然没有停下,他坐起来望着窗口,天灰蒙蒙的,清晨的凉风chuī进来,很是惬意。
窗台上卧着一只小小的灰色的狸猫,身上的皮毛湿了一大半,冷风中瑟瑟发抖,却用一双明亮而炯炯有神的眼睛瞪着叶小舫,仿佛想知道,这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窗口。叶小舫也看着那只猫,心里有些好奇,这猫是哪里来的,怎么见了人也不怕?
打开窗户,那猫懒洋洋的站起来喵了一声,来回转了两转,似乎在等待什么,叶小舫玩心顿起,伸出手想逗逗它,可谁知道,小家伙不领qíng,没等他碰到它,先自挠他一爪子,要不是他闪的快,手上必然被挠出血痕。
怀恨在心,叶小舫随手抓起书桌上的手电筒,去照那只猫,猫很不友好的张开嘴咪呜了一声,从窗台上跳了下去,一溜烟跑远了。叶小舫哧的一笑。
房间里不见晗子的身影,只有她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在chuáng头,叶小舫穿了衣服去找她,哪儿都没有。拿起手机刚要打电话,却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叶小舫扭头一看,晗子从外面进来。
我醒得早,看到你还在睡,就没打扰你,习惯了早起晨跑,雨不停只能去体育馆打打羽毛球。学校食堂的早点就那几样,我怕你吃不惯,借了别人的电磁炉和锅煮燕麦粥,给你热热。晗子把锅放到电磁炉上热着。
叶小舫在洗手间里刷牙,抬起头漱口的时候看到镜子晗子的身影,回过头:你想用洗手间就用吧,我不看你。
晗子笑着过去搂住他的腰,指着他下巴:刮刮胡子,你的胡子长的太快了,扎人。你帮我刮?叶小舫笑道。晗子点点头,让他自己抹上刮胡膏,看着他脸上起了泡泡,拿起刮胡刀小心翼翼的替他刮胡子。
看到叶小舫鼻子皱了皱,似乎是闻到了什么不好的味道,晗子这才想起来,自己在电磁炉上煮了粥,赶紧把刮胡刀jiāo到叶小舫手里,跑去看她的粥,身后传来叶小舫的一声惨叫,她没留神把他下巴给刮破了皮。
等叶小舫洗漱完毕出来,晗子已经把早点摆好了。看到他下巴上破了一点皮,晗子抱歉的笑:对不起,手重了。叶小舫笑着刮她鼻子:还好没破相,破相的话我得赖上你,你非得对我负责任不可。晗子呵呵直笑。
叶小舫坐下吃饭,热腾腾的燕麦粥,煎的香香嫩嫩的火腿荷包蛋,筷子一夹,软软的蛋huáng流了出来,火腿苏嫩鲜美,还有一小碟新鲜可口的西红柿huáng瓜沙拉,她替他准备的营养早餐令他食yù大增。
粥有点糊了,你将就一点。
在部队养成的习惯,我对吃不是很挑剔,据说粥糊了比较养胃。
晗子看着他吃,缓缓道:胃病不像别的,全靠养,我闲着没事的时候研究菜谱,等回了北京做养生粥给你吃。
自从跟他在一起,知道他肠胃不大好,她就开始留意饮食营养搭配,想替他调理调理。男女之间,无论年龄大小,一旦动了真心,爱对方就像爱孩子。
叶小舫淡淡一笑:你比我妈还像妈。晗子托着腮,故意含qíng脉脉的看着他,顺着他的话调侃:那你会像听她的话一样听我的话吗?
狡猾的女人!叶小舫大笑。随时随地她都能给他下套,他一不留神就会钻进去,可他偏偏喜欢她这一点,坦然的用点小聪明,但是不卖弄。
晗子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猫粮,倒了一点在小碟子里,走到窗台边张望,却没有见到她的小猫,问叶小舫:你起来的时候看到一只猫没有?有,跑了。叶小舫边吃边道。
怎么会跑了,它每天早上来等着我给它喂吃的,是不是你吓唬它了?晗子扭头问叶小舫。叶小舫道:我没吓唬它。
晗子不信的四处看看,看到她书桌上原本平放的手电筒像是变了位置,指着手电筒道:你没吓唬它才怪,流làng猫胆子都小,我训练了一个多月才让它不怕人,要不是你吓唬它,它怎么会跑了。叶小舫这才不得不老实jiāo代:我拿手电照了照它。
你多大了呀。晗子哭笑不得。说到底,男人都像大孩子,遇到小动物,也会有纯真的一面。叶小舫讪笑:它老瞪我,还用爪子挠我,大不了我一会儿帮你找回来。
算了吧,它且得躲几天,这几天你要是见到它,不许再吓唬它。晗子在叶小舫肩上轻轻一拍,又在他脑门上深深一吻。
吃完了早餐,两人一起外出散步。叶小舫还是很久之前到过一次南京,后来就没再来过,晗子陪他去玄武湖。
雨中的南京似乎比晴天更有意味,漫步湖畔,心qíng似乎也随着雨丝轻dàng而变得飘逸。
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萝拂过衣襟,青云打湿诺言。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那时候,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晗子轻轻的吟诵。
这是谁写的?叶小舫听她像念诗一样,很喜欢这个意境。晗子道:是林徽因传记的序,我挺喜欢。
她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可是她心中的古典qíng怀却一点也不少,在剑桥的时候,她就曾走遍那里的每一处古迹。
叶小舫没再说话,细心的替她打着伞遮挡风雨,晗子挽着他左手,心qíng愉悦,雨点接连不断的飘落湖面,水光潋滟。
路边有一位打着黑伞卖茉莉花的老太太,冷风冷雨中看起来萧索凄凉。晗子拖着叶小舫的手:我们也去买一枝。叶小舫见她兴趣盎然,跟着她:下雨天老太太没生意,不如你都买了吧。晗子正在选花,听到这话回头跟他笑。
他付了钱,于是她提着满满的一篮茉莉花,任清香飘散一路。摘下一枝别在衣襟上,馥郁的香气令人沉醉。
你发现没有,色彩艳丽的花多半没有香味,反而越白的花越香。叶小舫闻着花香,看着晗子手里的花篮。对,就跟人一样,越是简单的人越容易感到幸福。晗子满心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