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1 / 2)

好了好了,我知道。焦诗寒打断他,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放心,不过他心里藏着一件事,斟酌了几息开口道:

阿宣,祖母手下的一位老太医年事过高,过不了几天就要解甲归田了,到时候太医院里有空缺,我跟祖母说,让赵大夫进宫来当太医好不好?

沈文宣直起身看向他的身体,尤其是后颈那块,担忧道:你身体不舒服了?是不是后颈痛?

不是,焦诗寒抓住他乱扒拉的手,沉了一口气道,就是......给我看病的都是赵大夫,我习惯了,碰到别的太医就不太舒服。

沈文宣想了想:也是,你的身体他最清楚,让一个熟人常来陪陪你也好,就由太后安排吧,我让赵大夫收拾收拾进宫。

焦诗寒笑了:好。

沈文宣最后轻啄了一下他的嘴角,转身出宫门,焦诗寒站在廊下注视着他的背影逐渐走远,神情本来笑着,慢慢的转变成落寞,最后又是带着丝冷的坚定。

宁嫔今天会来吗?他问向身旁的绿袖。

今早好像听太后身边的红莲姐姐说,今日太后叫了宁嫔午后来请安。绿袖回道。

午后?那个时间祖母一般都在午睡,却叫宁嫔这时来......焦诗寒懂得了什么,点了点头。

沈文宣被一列禁卫夹在中间往宫外走,宫门打开后会有一批禁卫换班,他可以趁这个时候跟着换班的禁卫混出去。

大清早的,宫道上都是洒扫的太监和宫女,沈文宣一行人走得飞快,宫道尽头却突然跑来一个老太监,一脸的惊慌失措,后面还跟着几个禁卫,经过沈文宣身边时,只听他嘴里魔怔似地嘟囔道: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沈文宣疑惑,视线瞥向跟着过来的言起,只见他也脸色凝重。

言起看周围没人注意这里,跟在沈文宣身侧一边走一边用气声说道:公子,宗人府的四皇子昨晚死了,今早才发现,据说是二皇子干的。

说完便转过身加急跟上刚才的老太监,宗人府也是由禁卫把守的,宗人府出了事,他和赵二俩封郎将得一同赶过去。

沈文宣抿紧唇感觉懵得很,这个事儿不对,四皇子刚进宗人府一天不到,二皇子就是再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灭口,这明摆着将杀害手足的重罪揽在自己身上。

而且四皇子出局的太快了,就按皇帝那护短的尿性,等风波过去了再把四皇子从宗人府提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有人在借力打力,杀了四皇子、嫁祸二皇子,对谁最有力?

沈文宣从打开的宫门里走出来,回头望向一眼看不到头的深宫,突然想到即将成年的七皇子,生母为安嫔。

他从未听过这个十五、六岁的皇子有什么锋锐的地方......装的?

此时崇信帝殿外,李栀跪在冷硬的地砖上哭得不能自已,哭喊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啊父皇!儿臣只是见宗人府实在艰苦,不忍心四弟受苦才前去探望的啊,父皇!

儿臣绝对没有害四弟啊,儿臣就是再蠢再坏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动手,绝对是有人故意陷害儿臣啊父皇!

崇信帝坐在里面听着宫门外的哭闹眉头紧锁,撑在桌案上一脸的萎靡老态,眼睛里又隐着恼怒,手指张开合上捏过了一轮又一轮。

进忠撩开帘子走进来小心禀告道:皇上,太医那边已经查清楚了,二皇子送过去的糕点、酒水里都有一种名为雷公藤的毒药,一开始吃没事,但几个时辰之后就会因心脏绞痛而死,与四皇子的死因吻合。

崇信帝没说话,半晌才沉着眉道:老四又不是傻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怎么会吃老二送过去的东西?

可能、可能是因为宗人府的饭食太难以下咽了吧,四皇子尊贵,一时吃不惯这些,才吃了二皇子送来的东西。进忠躬身回道。

崇信帝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说他是怎么想的?他与老四年岁也差不了多少,从小一块儿长大,朕现在还记得他们小时候兄弟情深的样子,即使长大了,心变了,但朕已经废了老四,他又何必如此?

进忠这句可不敢回,闭嘴默默装哑巴。

崇信帝也没想听到什么答案,偌大的寝殿内如今冷暗得很,良久只余一声叹息。

进忠,传朕旨意。

崇信帝起身,胳膊搭在进忠手上让他扶自己出去,目光触及台阶下哭嚎的二皇子顿了几息,移开视线道:

二皇子李栀藐视上意,私自进宗人府,禁足府中半年,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朝堂也不用上了。

这道旨意明显轻了,丝毫未提及二皇子谋害四皇子的事,明摆着不追究二皇子的责任,这是死了一个,活着的那个就是再有错也要保着。

父、父皇李栀还觉得委屈,红着一双眼想要爬上台阶。

崇信帝不想再看到他,下令道:拉他出去。

赵二看这意思挥挥手让人将二皇子押回府,宗人府那边的禁卫是言起手下的,此时言起只能硬着头皮请罪道:末将无能,未看顾好宗人府内的四皇子,还请皇上定罪。

崇信帝看向他,心头一团暗火,儿子他不舍得动,但一个小小臣子他恨不得扒下他八百层皮,冷着脸道:言起,你真叫朕失望,来人,拉下去打一百杖!

这一百杖下去估计人就没了,不过幸好执行的是赵二这一方,赵二偷偷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想着等会儿该怎么放水的好。

另一边皇后寝宫,桃红正收拾着东西给赫皇后涂丹寇,听宫女汇报二皇子被禁了足,再见娘娘丝毫不着急的样子,不禁疑道:娘娘,您不去劝劝皇上?二皇子这一禁足,参与不了朝政,这得损失多少威信。

损失了不正好吗?这会儿禁了足正好让他等等他七弟。赫皇后心情很好,抬起手指欣赏了一下自己刚做好的大红丹寇,像沾了人血。

桃红不明白,二皇子才是他们这边的,关七皇子什么事,但她看娘娘今日高兴,索性也不多舌恐惹娘娘不快。

一早上,风平浪静又暗藏汹涌。

午时刚过,太后便进了内室午睡,焦诗寒推开那间隔室的门,正面对着一张供桌,四周的墙上全都挂着长公主的各式画像,惟妙惟肖。

有光透光窗棂照进来,倒也不显得隔室内昏暗,反而朦朦胧胧的,多了丝意境。

焦诗寒点过一支香恭恭敬敬地拜过之后插进香炉里,他被太后带着常来这儿,长信宫内的人都习惯了,没人在这儿看着他。

焦诗寒注视着牌位上长公主嘉清几个字轻声道一声得罪,抬手将牌位捧下来,小心地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圣旨。

疑惑间,他试探着敲了敲牌位板子,碰到底座时用力一抻,咯哒一声,底座竟然被拆了下来,焦诗寒顺势看向被拆开的两部分里面,在长板的内部夹了一条明黄色的绸子,他的手指细长,伸进去小心地将绸子抽出来,还没来得及看后面却突然传来了声音。

焦诗寒一惊,立即转身,却发现是前来请安的宁嫔。

太后午睡不喜人打扰,所以宁嫔来时也没人通报,只让她安静进来了,未想到竟然见到了如此场景。

宁丝婉目光震颤着看着墙上的画像,再瞥向焦诗寒手里的牌位,念及太后对他的特殊,就是再如何蠢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此事关系甚大,本身也无意冒犯,转过身当做没看见就要走

宁嫔。焦诗寒开口叫住她,他明知她午后要来请安却还是打开了隔室就是为了让她看见,而太后也是这个意思,她去午睡只是为把空间让给他们二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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