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瞪着个眼睛看着刚有桌子高的我,半天还没回过神。
“请大人安!”我学着电视里的女人,双手放在腰部一处做了个侧揖:“小女子是四年前大人上任前参加践行宴的百花,老年得女的刘老汉女儿。是尊夫人抱着我进周员外家,不知大人还记得否?”
“记得,当然记得!”孙大人顿时恍然,顿时抚着已经及的长须,哈哈大笑起来。就算不记得那时我对着他夫人喊一品诰命,也会记得我拿着帝王级敲银子的“可爱形象”,那可是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对经典造型。
大约看在我小时候说了吉利话,让他仕途还较为顺畅,孙大人还是请我坐下。
当大郎和狗剩也想坐到旁边空位置上时,孙大人旁边的家丁咳嗽了二声,翻了个白眼。大郎和万贯立即将正在弯曲的膝盖挺直了,大郎还赶紧拉起了茫然不知已经坐下的狗剩,站在了我的身后。
“孙老汉现在可否好?”孙大人微微打着官腔,看看我身上丝绸绣花衣服值个一、二贯钱,避重就轻地问我爹。
“今年和我娘一起去世的。”我叹了口气,随后转了个话题:“一直承蒙孙大人爱戴,小女子总算渡过了难关,家境也有点好转。今年我县遭了瘟疫,去镇上未见周员外,又记得大人,一直念念不忘孙大人的好。所以过来一方面打听下周员外的下落,另一方面也过来问个安。”
穷亲戚朋友不敢认,家境好的认不认就无所谓了。
一提到周员外孙大人也叹气了:“周员外未出城前已经遭了病,只能留在镇上不得放行,他家上下应该均以过世。”
心里很是一喜,周员外一死,孙大人经济后台就没有了。现在朝廷捐官是明着圈钱,没有钱寸步难行!而县里的每家每户只要存着的钱,全被我挪了回去,我有的就是钱。
但不能太之过急,于是我试探的问:“现在县里百里无人烟,不知道今年税收如何办?”
一提到税,孙大人更是愁眉不展,长吁短叹:“只能从其他县里加税,但是到现在还未凑齐数额。就怕到时朝廷怪罪下来,我这少府就……”
“那么还缺多少缺口?”我又问了声。
“都已经快卖自家官宅了,还差大约一千贯。”孙大人说了个数。
不要认为一千两白银数量很小,当时朝廷一年的税金九千多万两白银,一千两确实九牛一毛。但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孙大人这个少府其实管的也不是什么大县,四个县分摊税金总共才十万多两,现在外面的商铺关门的关门、逃难的逃难,本刮不出多少油水来,逼急点逃得人更多。等逃难的人全到了京城,他没钱没后台,就是撤职,能不急嘛。
我心中有了底,微笑着说正事了:“孙大人,此次小女子来还有另一事。现在县里的地无人耕种,荒着也是荒着,想趁着地贱之时购置一点田产。一千两白银应该勉强凑凑看,不知道大人是否愿意将我村的田产卖与我?”
孙大人顿时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让他焦头烂额的白花花银子长腿要跑来了。耐住惊喜缓缓道来:“一年前是一亩一贯钱,一千两银子足可以买上一千亩。当然,多的还可以商量,要不一千二百亩如何?”他话是很严谨官味十足,但时不时小心地窥探我,看着我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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