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昱柏身后翅膀展开,抱着左言就飞了起来。
“兀亖!”
“兀亖!”
“我喜欢你!”
“我要和你在一起!”
雾浓了。
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那个寒冰一样的身影也消失了。
左言哭的鼻涕眼泪一起流,埋在晨昱柏的胸口,哭得几度断气,直至昏厥了过去。
山洞里,兀亖睁开了眼睛,看着左言和晨昱柏消失的方向一瞬不瞬。
及地的长发从发尖处迅速的变白,然而直到腰部就再也无法寸进,黑色的发丝将白色的发丝压制着,像是一场博弈,然而即便白色的发丝来势汹汹,却在黑色发丝强大的力量前摧枯拉朽,不过短短坚持了三秒钟,就消失殆尽,只剩下满地黑发,折射出冷冷的光芒。
兀亖神色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修炼中。
……
安顿左言,照顾左言,直到左言的心情平静下来,决定回到b市的时候,晨昱柏掐指一算,才知道明天早上就是他的葬礼了。
为什么一定要出席自己的葬礼?
晨昱柏自己也想不明白,或许是华人对归处的一个根深蒂固的习惯吧,就像一个故事必须得有结尾一样,他必须亲手画下一个句号,他在这个世界上曾经的存在才算是真正结束。
乘坐了当天下午的飞机回到b市,安顿好情绪依旧不好的左言,晨昱柏这才赶去医院。
然而。
晨子曜已经出院了。
病房里空着,还没有新的病人住进来,收拾的很干净,大门紧锁。
离开前,晨昱柏去了隔了两个房间的病房,不算大的病房里有四个人,两个老年夫妇,一个中年妇女,还有躺在病床上的孙彬。
中年妇女握着孙彬的手,慢慢的和他说着话:“我让东东回学校了,现在应该已经下飞机了,一会电话就得打过来,你别担心。”
“啊……呜……东东……话……”
“嗯,好的,我会让他好好读书的,不用担心你,你还有我照顾呢,好好养病,别的什么都别想了。”
“饿哦……多……也多……”
“行,咱们吃饭。医生说,你这毛病得靠养,还得锻炼,慢慢的来,别着急,先说话了就找我,我陪你聊天。
“嗯……嗯……一……”
“行,快吃,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明天给你做了带过来……”
……
晨昱柏看着孙彬的妻子从保温桶里拿出饭菜递给孙彬,孙彬接过饭菜慢慢的吃了起来,夕阳的光芒落在两人的脸上,橘黄色的,虽然不够亮,却很温暖。
医生诊断,孙彬小脑淤血压迫语言中枢,造成语言障碍。这是一个长期治疗的过程,可能需要很久很久,孙彬才能够勉强像正常人一样沟通。
但是不管怎么说,孙彬还有妻子在旁边不离不弃的照顾他,只要家在,治疗的路就不会难走。
晨昱柏离开的这间病房,飞向了家里。
他知道,子曜应该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