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过昨晚的休息,少年脸色好了很多,可还是有些许苍白。她原则认为,拍戏也是他的工作,应该做好再说其他,可私心里,他最近身体不好,应该休息好再去。
陈湮潇一挑眉,不怀好意地看着她:“需要向姐姐证明一下吗?”
付懿顿时横他一眼,嘴上却叮嘱“那伤口记得让孙然给你换药,还有…”她沉下脸:“不准闹脾气不吃饭。”
回想起来,这狼崽子每次闹脾气其实都跟小孩子似的,只是对自己格外的狠罢。
出门的时候,少年也换了衣服跟着自己,一起走近电梯后,她才看向他,挑眉道:“你不是要去剧组?跟着我做什么?”
陈湮潇懒懒地觑她一眼,站在她身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色丝绒盒子,在她眼前晃一晃,凑近她幽幽道:“姐姐忘了这个吗?”
说完,他假惺惺地惊道:“哦,协议被我撕了。”
听这口气,付懿忍不住好笑,还气着呢?
她伸手过去勾一勾他的手指,笑着调侃:“醋劲儿这么大啊?”
陈湮潇学着她的眼神斜斜看过来,低头将下巴搁在她肩上,侧头贴着她耳畔,眼眸逡巡着她白皙的皮肤轻声道:“他窥视姐姐比我还久,当然得防着。”
话落,他便舔了一下付懿的耳根,冷不丁让她瑟缩一下,镇定下来偏头看他,故意拖着嗓音似笑非笑:“对我就这么不信任呢?”
她看着少年的眼睛,目光不自觉带上了丝丝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尖锐。信任两个字,向来是爱人之间的大问题。
陈湮潇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伸手揽住她的腰,慢慢收紧,垂着眼帘遮住眼眸中骇人的黑暗,幽幽道:“我想要姐姐只属于我一个人。”
付懿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是少年抱得太用力,还是因为那让人窒息的独占欲。
到公司前,付懿给沈则言发了一个消息,约他在付氏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咖啡厅里,付懿坐姿高贵,拿着勺子优雅地搅拌着杯子里冒着醇香的咖啡,口上压低声音带着警告叮嘱:“等一下别太过分,东西还给人家就可以了,别说话。”
她了解这崽子的德行,肯定不会给人好脸色。
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这样,这像什么事儿?可若是让他一个人去找沈则言,到时候恐怕是更难看。
她和沈则言从小一起长大,并不想闹得太僵,可她到底还是偏心了。
陈湮潇满脸不高兴,阴郁的目光扫向她,露出干净的白牙笑得森然:“姐姐就这么在意他?”
“湮潇,别闹。”付懿满心无力,这狼崽子一对上她和沈则言的事,就会炸毛发疯。
她有些累,在商场上勾心斗角是她的长处,可她唯独不擅长平衡他们的感情。
陈湮潇幽幽地盯着她,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默默拉过付懿的手,轻轻捏着她的手指。
这像撒娇似的举动,让付懿又泄了气,认命地想,她真是栽在他手里了,总有无穷的办法办法对付她。
没过多久,从门口进来一位气质温雅的男人,付懿朝他招招手。
沈则言一眼便看见了她,原本嘴边噙着浅笑,在看到她身边的陈湮潇时,笑容只是一瞬间便消失殆尽,面容越渐凝重。
陈湮潇也抬起头,朝他牵唇一笑,刘海搭在他额头,投下一片阴影,莫名透着一股阴森。
沈则言从小的教养,并没有因为这挑衅的笑做出出格的反应,而是重新带着笑走到付懿面前坐下。
他瞥一眼陈湮潇,温和地看向付懿:“绵绵考虑好了?”
这种两难的尴尬让付懿头皮发麻,还得端着镇定,朝他淡笑,手肘怼了怼旁边的陈湮潇。
陈湮潇像是才想起似的,一脸恍然,拿出那个丝绒盒子放到桌上,修长白玉的两根手指搭在上面将其推向沈则言,眼神懒懒地扫向他,漫不经心地笑:“沈先生,物归原主。”
看着戒指还给了人家,付懿松口气正准备开口,就听见少年看着沈则言继续笑着说:“你送迟了,姐姐已经有了。”
付懿猝不及防地就被他扣住左手,抬起来手背转向沈则言。少年盯着沈则言,就像恶狼盯着窥视自己猎物的敌人,面上挂着冷笑。
沈则言瞳孔一缩,看着那跟白皙如玉的手指上戴着一枚远不如他那枚求婚戒指珍贵的素戒,终于失了分寸,沉着脸看向付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粥粥干净喵喵们就是大猪蹄子,口口声声说喜欢甜,我上章写了甜,哗啦哗啦掉收。
你们还是喜欢虐啊?啧啧啧。
弟弟:警惕jpg.
姐姐:虐吧。感谢在2020-05-15 00:15:49~2020-05-16 22:3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此去经年终不见 25瓶;kf咖啡啡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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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安静地咖啡厅中, 角落里传出悠扬的琴声,氛围浪漫又莫名地含着几分伤感。
沈则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付懿,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最近陈家的动作他不是不清楚, 也明白对面这少年的身份,但在这关键的档口, 最适合的不应该是沈家?
他以为她理智了这么多年,依然会理智地选择。
付懿对上沈则言的目光, 她的手还被旁边这狼崽子扣着, 暗自用力收回手,侧头瞪他一眼。被她挣脱的陈湮潇手上一空, 眯起眼眸,侧眸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她没去理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沈则言的目光依旧平静,弯唇淡笑:“则言,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在这件事,她确有冲动。她承认, 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她成功地被威胁到了,所以她妥协了。她答应和陈湮潇订婚, 无关利益,只因为心疼。
就算他的背后没有陈家,没有宜星,想必她还是会妥协, 只不过复仇的路会变长一些罢了。但她等了这么多年,再多等一些时间也并没有区别。
只是上天眷顾她,少年比她想象中的要优秀。在妈妈这件事上,无论是陈家还是宜星给的势,她都会借,以后加倍还就是。
关于妈妈的死,她从来都不顾道德,不顾一切。
沈则言见她这么平静,更加要疯了,男人抬手指着陈湮潇,手背都鼓起了青筋。他盯着付懿:“是不是他逼你的?”
他早就知道这少年是头狼,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野狼。
他们坐在透明的玻璃,墙边,男人的情绪激动,咖啡厅里周围的人都看向这边,俱都露出八卦的眼神。好在并没有人认出陈湮潇,不然更加热闹。
付懿叹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他,微微一笑:“在这件事上你觉得谁能逼我?”
一切只不过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
沈则言突然就冷静下来,颜阿姨的死都快成为了她心里的魔,在这件事上,还有谁能逼她。
他坐下后,抬手扶着额,沉沉苦笑:“是我太自信了。”
见他这模样,付懿微微开口,还没说话,就听旁边的少年拥讥讽的语气说:“难道沈先生就没有逼她?”
付懿皱起眉,侧头不赞同地看着他。
陈湮潇依旧盯着沈则言,轻笑出声,声音带着嘲讽幽幽道:“你明明知道姐姐现在最想做什么,你还不是在用利益逼诱她?”
少年的嘲讽仿佛能穿透人心,沈则言倏然愣住,他看着少年的那双眼睛,忽然明白绵绵为什么会选择他,那双眼睛干净得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他又看向付懿,半响后,轻声道:“对不起。”
不可否认,他就是借着这件事趁机逼她,觉得她只能选择和自己合作。
付懿微微皱起眉,神色不赞同:“别听他瞎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平心而论,沈则言没有对不起她的,两家虽然利益牵扯很多,但他帮自己那么多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沈则言摇摇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想的什么,他看着付懿笑得恢复以往那样如沐春风,温温和和:“绵绵既然做出了决定,那我便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依旧可以告诉我。”
虽然她从来没有向他寻求过帮助。
陈湮潇眼眸冰冷地盯着他,声音懒懒道:“我可以帮姐姐的,不劳沈先生费心。”
少年对人家充满敌意,付懿只觉得头疼,她看着沈则言勉强笑道:“好。”
他们分开,上车的时候,付懿冷着脸不想和旁边这货说话。
她叮嘱他不要闹,一点也不听话。
前面的司机识趣地将隔板升起,付懿没有吩咐,他也没启动车子。
陈湮潇仿佛没看到她生气似的就黏上来,将她整个人按座椅背上,透着冰凉的目光一点一点地逡巡着她冷淡的脸,贴上来凑近她耳边幽幽道:“姐姐,你在为他和我生气?”
付懿躲着他的亲昵,皱起眉冷声道:“陈湮潇,你不要无理取闹。”
明明他不分场合地闹,自己还没发作,他倒先和自己生起气来。
陈湮潇眼底一沉,那浓郁疯狂的占有欲焦灼在漆黑的眸中,抬头直直地盯着她,伸手用力抚上她的脸,极力克制着手上的力道:“姐姐,回答我。”
付懿对上他的眼眸,心头一跳,唇线抿直:“我在和你生气,没有为他和你生气。”
她到底招惹了个什么东西回来,但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没有了退路。或者说,从她当初决定资助他的时候,这家伙就没给她给退路。
无可奈何,但都可以原谅,她知道是自己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男孩子也是需要安全感的。
闻言,少年眸中的浓稠化不开的情绪才散了些,低下头变态似的轻轻嗅着付懿的脖颈,嘴上却操着可怜的嗓子:“那姐姐为什么生气?”
少年微凉的鼻尖时不时触碰到自己的脖颈,可他的呼吸却是烫的,付懿觉得自己的心尖上仿佛有蚂蚁在爬,磨得她没法在冷着脸,只得故作冷淡地开口:“不是让你不要说话么?为什么不听话?”
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东西还给人家,就当做一场交易没有达成便是,非要戳破闹得这么难看。
“姐姐好香。”少年在她颈间深吸一口,答非所问。付懿沉着脸,在他腰间狠狠拧一把。
别想转移注意力。
“嘶。”陈湮潇故意可怜巴巴地吸着气,微凉的唇贴上她的脖颈,含吻着向上,在她耳边轻轻道:“我忍不住,姐姐,我不允许别人窥视你,你是我一个人的。”
说罢,他就抬起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过来,付懿被看得心软却又不想就这么算了,瞪他一眼,冷冷道:“下次不能这样了。”
要是她身边有个男人他都这样,那她还要不要工作了,在商场上最忌胡乱发脾气,就算面对对家,面上也得装得和和气气的。
“知道了。”陈湮潇答应的乖巧。
付懿满心无奈,知道这狼崽子就是典型地认错很快,下次还敢。
因为他们在后面说话,车还没开。她吩咐司机:“先去剧组。”
想着网上那些骂得正盛的绯闻,他们既然想拍,那就让他们多拍一些,到时候才热闹么不是?
“好的。”
少年还伏在自己身上,虽然车里开了空调,但付懿还是觉得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哪里都很燥热,她伸手推了推,抬眼看他:“下去。”
“姐姐。”陈湮潇不依,带着莫名情绪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手上把玩儿着她胸口系着的蝴蝶结,唇上牵出一丝凉凉的笑:“我逼了姐姐,姐姐难受吗?”
付懿一挑眉,合着今天就不想放过她是吧?
她抬眸看着少年,目光认真:“如果我选择了沈则言,你真的会死给我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