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浮用水冲去手上的泡沫:“缺钱吗?”
“缺啊。”苏玩在上学之前,把家里的钱理了一遍,给妈妈每个月的治病钱留出来,应急大病的钱留出来,就不剩什么了,总不能坐吃山空。
苏玩好不容易给最后一个小孩理完发,正要歇口气就看梁浮披着毛巾坐到她面前的椅子上了。
“弄短点儿。”他说。
苏玩撇嘴,把布围在他脖子上,眼神又落在他的吊坠上。
“诶,你前女友和你怎么认识的啊?”她问。
果然,上次的事没有让她放下疑虑。
“赌场认识的。”
“这合法吗?”
这个问题……他有一搭没一搭糊弄着苏玩的提问,多数都模糊过去了。
苏玩拨着他的头发,这样一仔细看,才看到他后脑有拇指指节大小的区域有个伤疤,不长头发了,周围得留长一些盖住。
“我以前也见过有人这里有个伤。”她突然戳了戳那位置,让梁浮心头一紧
谁呢……想不起来了,她叹口气:“手底下路过的头太多了,记不住。”
细剪从他耳边蹭过,剪断头发的声音酥酥麻麻的,她站到他身前修整前额的碎发,目光交融又错位,咫尺之间。
碎发落到他鼻梁上,她吹了吹,燎着他面皮,她说“好了”递给他镜子。
他看镜子的时候突然牵住她的手:“以后也给我剪头发,好不好?”
“行啊。”她随口答,转身整理起剪刀。
“一辈子呢?”
他跟着她站起身,虽然笑着说的样子像是开玩笑,但梁浮不免想起上一次他说这话时的样子。
那时候她唯唯诺诺看了他两眼,遮着自己脸上的伤,迟缓地说:“哦,好。”
虽然那时候也不真心,也不比现在她“啊?”了一声,干涩地笑,不知所措的样子让人难受。
有时候还是忍不住自作多情啊。
“我下午约了医生,就不久留了。”苏玩收拾好包,梁浮送她到福利院门口,陡然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叫他,梁浮顿时心一紧。
他忘了……
齐谨骑着梁浮的摩托到了福利院门口,见到两个背影,认出其中一个是梁浮就大喊:“梁浮!我还你钥匙!”
之前借车出去,约好齐谨来这儿还他钥匙了。
梁浮扭过苏玩的肩推她往前:“你快走吧,别耽误了。”然后转身看到齐谨满面的笑,拉过齐谨的肩就带他后转。
“诶,那女孩谁啊?”齐谨还在转头看。
“我房东。”
“房东?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诶你别扒拉我,我看一眼,就看一眼……”齐谨转身时,苏玩也正疑惑朝后微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