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一拍脑门,兴奋道:“清峦,要不你跟我去中科院待着吧!那儿保密性又强,各种设备都齐全,我正好打算申调过去,你跟着我,保准不会再发生上次那种事!”
叶清峦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他窘迫地看着江涛,一颗心脏像是悬在半空中一样。
江涛还在继续:“不但不会发生那种事,而且你是特殊物种,珍贵研究资料,我绝对会申请特种部队保护你,况且你的尾巴……”
江涛正说得高兴,却见叶清峦的脸颊蓦地涨红,他抬起眼眸羞愤地看了一眼江涛,忽然抬高了音调:“江医生,别说了!”
江涛有些愕然地停了下来。他刚想问叶清峦怎么了,就见他先是恨恨地瞥了自己一眼,然后又满脸羞惭地望了望方易白,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江医生,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会儿,请您先回吧。”他转过脸又看向方易白,可是只一眼,下一秒他又半垂下眼睑,声音低落下来,饱含着羞赧和落寞:“方先生,也请您先回吧,我……我要休息了。”
说完他转身就想逃回卧室,把门紧紧地关住。
江医生他怎么能,怎么能在方先生面前提起他的尾巴呢!那是多么令人难堪,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可江医生竟然毫不顾忌地说了出来。
叶清峦难受得只想要埋头哭泣。
他不知道那天在写字楼里,方易白到底看到了多少,有没有看到他的尾巴,有没有认识到他是个异类的事实,他也不敢去想。他只知道他今天竟还能再看到方先生,方先生竟然对他还是那么的温柔,他就发自内心地高兴。
什么狗仔,什么视频,他都不在乎了。
可是现在,江医生竟然将他是个异类的事情那么轻而易举地说出去了!如果方先生听到了心里,不,方先生已经听到了……
叶清峦委屈得鼻子发酸,他抬起手臂,遮挡住自己发红的眼睛,低着头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手臂上却突然传来一阵温柔的力道,阻挡住他的动作。
那似乎是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轻轻地拿下他挡住眼睛的手臂。然后叶清峦感到自己的脸颊被人捧了起来。
方易白正温柔地看着他。
“清峦,我知道你在紧张什么,”他拿出一张纸帕拭了拭那通红双颊上的泪珠,目光里有微微的心疼:“别害怕,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低醇悦耳的嗓音略微沙哑,轻轻地响在他的耳侧,就像是春日乘风而下的细雨,温柔和煦地吹面而来。
将堕未堕的泪珠含在眼眶里,模糊了叶清峦的视线,可叶清峦却忘记了眨眼,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方易白,有点不敢相信,有点感动,又有点委屈,委屈得就像是终于找到家的小孩,恨不得匍匐在男人的怀里嚎啕大哭。
江涛站在门边不痛不痒地看着这一幕,他还是没明白叶清峦刚才突然是怎么了,他想不明白,只好尴尬地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干咳两声:“那个,既然你要休息了,我就改天再来。”
末了又补了一句:“哦对了,我的提议你还是可以再想想的嘛,去中科院包吃包住还给补贴,怎么样?”他放下这句话,见那两人没反应,只得耸了耸肩,开门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方易白和叶清峦两人。
叶清峦这才察觉自己的动作有多失礼,他脸一红,急忙推开了方易白:“对,对不起,我刚刚……”
方易白莞尔一笑。他看着手中沾有泪痕的纸帕,心中一动,仔细地将它叠起,放在了西服的内口袋中。
“清峦,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记得一定要反锁好门,检查好门窗,有什么响动都不要开门。”方易白不放心地嘱咐道。他顿了顿,又对叶清峦展开一个安抚性的微笑,道:“别怕,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不会介意。”
他说完这句话,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叶清峦,这才终于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