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祈没办法,只好闭着眼,一鼓作气道:“老板跟我说您想雇一个淫、荡的男朋友!”
严戈:“……”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由问道:“什么?”
陶祈已经说出口了,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面不改色重复了一遍。
严戈:“……”
“还说要表面乖巧内心那什么的……”陶祈小心翼翼地低声补充。雇主现在脸上的表情已经堪称凶狠了。他没敢再往下说。
严戈深呼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然后问陶祈:“你老板这么和你说的?”
陶祈赶忙点头。
“好吧。”严戈摆摆手,让陶祈在旁边等一会儿。他自己拿出手机,拨靳匀峯的号码。
听筒里“滴滴——”响了两声,转入语音信箱。被气昏了头的严戈这才想起来靳匀峯这会儿还在国外开会,电话接不了,只能通过微信和邮件联系。
严戈又打开微信给靳匀峯发消息。
严戈:【出来。】
靳匀峯几乎是秒回:【怎么了?有事儿啊。】
严戈:【你怎么跟人家老板传达的要求?】
靳匀峯:【怎么了?不满意?我如实传达的啊。】
严戈:“……”好一个如实传达。
严戈:【我说的是要……】没等他打完这句话,靳匀峯给他发了一张图片。就是他们之前聊天记录的截图。
严戈点开一看,他自己发出去的那张表情包上配字明明白白是“淫、荡”两个字。
下面是靳匀峯的回复,一长条的:“哥们儿没开玩笑?你别是疯了吧?”
严戈:“……”
严戈哑口无言。这还真是……如实传达?
他看了那个表情包许久,又戳开妹妹帮自己保存的表情一看:两个除了配字完全一样的白团子端庄坐并排待在一起。
严戈捋了把头发,无话可说。他删掉对话框里的字,又打上一句:是个误会,你回来再说。谢了。
把这句话发出去,严戈按掉手机,看着面前站得规规矩矩,脸上仿佛写着乖巧听话的陶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下子弄清楚了事情经过,倒也不是陶祈的错。要是按照那个“表面乖巧内心那啥”的标准来看,陶祈确实演绎得非常到位,演技堪称精湛。
但是……严戈总觉得有点气闷。
他叹了口气,跟陶祈解释具体情况,说明自己确实无意提出之前那种“特殊要求”,只是想要一个看起来讨人喜欢的假男朋友。
陶祈:“……”
陶祈突然觉得尴尬起来。之前他以为雇主既然要求了,他拿着薪水,就要努力做好,所以简直是竭尽全力去表现。现在知道了其实客户压根就没这么要求……那他之前的行为岂不是很……智障?
这都是什么鬼啊!
陶祈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然而雇主却还要安慰他,说:“我现在才知道你之前演的不是乖巧型的男朋友。你把那个人设的内涵都演出来了,很棒……嗯,我的意思是,表现得很到位。”
陶祈窘迫地快要哭出来了,他一把捂住严戈的嘴:“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啊!”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片刻,突然一同笑了起来。
排除所有令人不愉快的因素,这件事情确实格外好笑,简直像是什么带点色、情意味的三俗喜剧。
严戈呼吸之间带起的气流拂过陶祈的手背,有些灼热。
陶祈抬起头去看他。严戈正笑着,眼角弧度细微地上挑,眉毛英挺,眼睛深邃,竟让陶祈有种被深情注视的错觉。
陶祈错开了目光。
过了一会儿,严戈拍了拍陶祈,示意他把手拿开。然后两人一起在床沿坐下,商量后续该怎么办。
虽然陶祈表现出来的“人设”跟严戈预想的有很大差别,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严父严母看起来对这样的陶祈并不反感。这也就代表着,严戈聘请假男朋友应付父母的计划初步成功。接下来需要考虑的是,严戈怎么样顺理成章地结束这个计划。
无非有两种可能。第一,严戈找到了喜欢的人,自然不必再雇佣假的男朋友。第二,严戈间断性雇佣陶祈扮演男朋友,直到被频繁催促结婚而不得不“分手”。
不论是哪种情况,严戈都会是陶祈的长期客户。
严戈非常了解严父严母。两位长辈在知道他有了“男朋友”之后,会开心一阵子,接着就会开始催促结婚。好在陶祈年龄比较小,可以当做拖延的借口。最多一两年,严戈大可以说两人感情不好分手了,然后再以此为借口拒绝父母安排相亲。
这中间,除了需要不时与陶祈扮演一下恩爱情侣之外,严戈可以规避严母三五不时的相亲安排,对他来说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陶祈也没有什么意见。他对一千块的时薪非常满意,觉得偶尔抽空扮演严戈的男朋友并不困难,这份兼职的薪水足够负担他的日常生活,甚至如果工作时间较长的话,他还能顺利攒下一小笔钱。
两个人商量好明天早上就离开这座位于郊区的别墅,以后时常登门看望一下两位长辈,表明他们还是情侣关系,以免严戈被迫相亲。
说完了这些,已经快要十一点。
陶祈看了看房间,没有沙发也没有垫子。等会儿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