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泽马颓然地蹲在长城脚边,心里琢磨着要不要问问那辆看上去是旅游团的大巴能否带他一程。就在他拿着一朵野花,数完花瓣终于决定上去问导游的时候,一对纤细的脚踝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就这么一个人来北京的吗?”
“小小!”本泽马一下蹦起来,双手张开像是要把人揽入怀中,伸到身前又迟疑地放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梁小小把手机伸到他面前,画面里的背景是地铁进站口,一个男人特别激动地说着什么,还手舞足蹈的。本泽马挫败地摸了摸头顶,说:“这是在地铁上认出我的一个球迷,我明明把脸捂得很严实,还让他不要说出去。”
“我们坐的大巴上在放新闻,说是地铁上有人目击到你,什么‘皇马球星疑似来华’,我打电话问妈妈,她果然跟你说了我们今天要来长城,怪不得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看我。”
“你居然回来找我。”本泽马眼泪汪汪,感动不已。
梁小小叹气,“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吧,你又不会汉语。”想到刚才在大巴上看移动新闻,电视里那个男人激动万分地说“本泽马来中国了,千真万确,看,这是他留在我衣服上的签名”,联想到长城脚下的视线,和自家妈妈间谍的本质,梁小小当即就黑了脸,问司机可不可以停下,让她回去找一个人。想到希德勒斯顿当时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就觉得瘆得慌。
法国人可开心了,跟在梁小小后面哼着歌一直走。可走了会儿,他忽然觉得不对。自己都在墙根边蹲了那么久,梁小小走回来得花了多长时间。
“小小,你的脚酸不酸,到车站是不是还要走到那边,我背你好不好?”
接触到对方狗仔一样真诚期待的眼神,梁小小都不好意思狠狠地拒绝他,只得非常和气地摆摆手,“不用不用,马上就到了。”
谁知道上了车,法国人就跟母鸡护鸡崽一样牢牢把她护在身前,生怕别的人碰到她。梁小小浑身不舒服地动了一动,结果坐在她身前的中年妇女慈爱地看了她一眼,说:“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梁小小想说他不是我男朋友,不过想来这样解释起来更麻烦,干脆点了点头,反正本泽马又听不明白。
“你们在说什么?”心满意足成功靠近梁小小的某人好奇地问。
梁小小唇角翘起,斜瞥着他说:“说你像护食的母鸡。”
本泽马嘴一撅,凑近去在梁小小的耳畔说:“小小,你勾引我。”
“哈?”梁小小不明所以,这人该不会被北京的雾霾整中毒了吧,她明明是在嘲笑他,说什么勾引……
“护食的话,不就是说之后要吃掉你吗?”
“你、你你你!”梁小小气急之下一脚踩下去,本泽马嗷呜一声痛得不行,奈何车内空间拥挤,愣是挪不动步。挤挤攘攘中,两人在西三旗桥北站下车,站在平地上深呼吸,才从沉闷的空气中解脱出来。
本泽马站在车站牌下面直抖脚,表情痛苦。梁小小不确定自己那一脚踩得到底有多狠,低头看了看,问他是不是真的很严重。本泽马可怜地点头,说自己可能得赶快回酒店。
梁小小脑袋里灵光一闪,充满怀疑地问他:“你该不会住在北辰洲际吧?”
法国人无辜地眨着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梁小小想说我真想打死你,奈何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怀疑地凑过来,她只能拉着本泽马往地铁走,手伸上去把他的帽子扣抵,“我不管,我只负责把你送回去,不许添麻烦。”
本泽马喜滋滋地盯住自己被拉着的手臂,路过地铁口时,边上的乞讨老人用音响放着一首喜庆的歌曲:今天是个好日子呀,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虽然听不懂,不过本泽马觉得这首歌真好听,他顺手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红色的毛爷爷,往钵里一扔,对老人竖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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