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熟女掰弯记作者:妖叁
第11节
她的这个房子就像顾茗的心一样,她一次次地想靠近,一次次地被隔离,成都的秋天夜凉如水,这样深的夜里整个小区都沉睡了,小区里出奇地安静,抬眼望去,还有几家“夜猫子”还亮着灯,钟晓欧走了几步,觉得有些走不下去,只好在小区的休息椅上歇一歇,她都不敢再抬头看顾茗那套房子了,有流浪猫从她身后“嗖”的一声蹿过,她猛然回头,只看到躲在草丛里充满了畏惧眼神的一只小花猫,特别害怕地望着她,她挪了挪脚步,刚一动,那猫就跑了,钟晓欧“嗳”了一声,追了两步,已追不到,抬眼就瞧见了顾茗的房子灯还亮着,心里抽抽的疼,她拔腿就跑,像那只猫一样,跑出小区,跑到人烟稀少的街道,跑进雾色四起的寒夜,逃离所有的迷恋、沉醉、不舍,可是这空气里啊,这湿润润的空气里,全都是顾茗的味道,她快速地钻进一辆出租车里,就这样消失掉才好。
顾茗顺手关了房门,没一会儿,听到屋外轻轻的关门声,知道钟晓欧已经离开了,她这才无力地靠在门边缩了下去,她双手捧着脸,温度把手掌心都灼了个透,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全疯掉了,怎么会这个鬼样子?是疯了吧?她紧紧地咬着唇,想着钟晓欧埋头在她胸前的样子,一股电流从指尖蔓延开,酸麻得她受不了,她紧紧地抱着双膝,就那样坐在了门边,脑子里不能想任何事情,她想做点什么,可根本没有力气起来,她必须叫钟晓欧走,要不然今天晚上真发生点什么,那可怎么办?浴室发生的那一幕,她怎么会不推开她呢?一切都乱了,乱成了一股麻绳,最近发生的事情让顾茗如坠云端,轻飘飘的,晕的不行,如果说沐瑶和关以彤带给她的刺激,那始终都是外在的,不管她们干了什么,她只是会生气于关以彤的公私不分、沐瑶的胡闹疯玩,可说到底,她也会觉得这是她人的事情,就连那天晚上好奇于看那视频的反应,那可能也都是成年人都会有的吧?毕竟,她这身子也已经有大半年没被人碰过了,她摇了摇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那天晚上钟晓欧会突然表白,又突然亲了她,她回不过神来,最近仿佛都没了理智,发生的事情都超乎寻常,脱离了正常的轨道。自己也是有毛病,看到钟晓欧和其他女人照了个亲密照就那样生气?隐隐的,她觉得总有哪里有些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又在心里嘱咐自己不要去深究,这令她有些害怕。
终是坐僵了,她缓缓起身,脚都有些麻了,只觉得好热,她来到窗边开窗,冷风吹打在脸上,这才清醒了些,要和钟晓欧保持距离,她不是同性恋,她不会喜欢女孩子,她摸了摸唇,颓然地趴在床上,心里一股邪火却还在上串下跳,没着没落的让人渴望,又让人心烦。她又起身来到了窗边,夜风吹得她好冷,冷点才好,这样睡不着,会头痛,不得已,她吃了安眠药才入眠。
许多时候,窗户纸被捅破,一切就都显得昭然若揭,大家都习惯了遮遮掩掩的生活,习惯了伪装,习惯了穿上盔甲过日子,一旦坦诚相待,总会有那么一点点不适,那么一点点不自然。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始料未及,不是错觉,也不是梦境,因为第二天新闻里有说是四川阿坝发生了53级的地震,只是这一次,没来上班的不是钟晓欧,而是顾茗。
顾茗因为吃了安眠药的关系,没被闹钟闹醒,倒是被一个电话吵醒了,电话号码来自国外,董事长秘书打来的,让她马上飞,顾茗像有预感,隐隐的,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关以彤在搞活动的那天就飞过去了,这会儿又叫她,该不是关董事长出了什么事吧?
踏上异国土地,顾茗依然觉得恍然如梦,可现实已容不得她再多花心思去想,机场有人来接,董事长秘书简简单单在她耳旁道:“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癌症,晚期,治疗了这么些日子,已徒劳,董事长说要见见你。”寥寥几句却字字如针,早已猜到关董事长应该是得了不轻的病,才会突然撂下公司的摊子,草草了了地叫富二代大小姐来接手,不知怎的,顾茗突然想到关以彤,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心情一定很遭吧。所以那天晚上她那样异常的反应是提前就知道了些什么吗?
到医院,顾茗时隔几个月再见到关董事长,差点不敢相认,他非常快速地憔悴了下去,头发因为化疗的原因已经没有了,董事长夫人在一旁陪着,她看起来神色黯然,顾茗客气得打着招呼,关董事长见她来,朝她摇了摇手。
顾茗心里难过,关董算她贵人,她是在这家公司发展最快,成长最快,对于毫无关系毫无背景的自己,一个老板能这样信任自己,顾茗很感激,只是让顾茗有些始料未及的是,关董能在这样的时候叫自己,而且还只叫自己一个人,董事长说话已经很吃力,顾茗要稍微贴近些才能听得清楚,还是先问公司的近况,这家公司对于这些白手起家的商人来说,真是毕生心血,顾茗简明扼要地讲了些,又问到关以彤,顾茗不清楚董事长和关以彤之间的关系,她也不想了解那么多,只是,也没在这关口,也不可能告关以彤的状,她说得冠冕堂皇,也不知关董是否有在认真听,没多久,关以彤倒是来了,只眼神瞄了她一眼,也没打招呼,她神色看不出来有任何表情,倒是夫人一见她来就热情地迎了上去,该是很疼爱的了。
不一会儿,竟然叫来律师,看是要说遗嘱的事情,顾茗忙要退出去,却被关董按了按手,顾茗就是被天上的陨石砸到也不会猜到遗嘱里要给她经典国际10的股份!!!!!!!
☆、第59章
顾茗惊得脸都白了,再看其他人,就都坦然得很,仿佛她们早就知情,关以彤从头到尾都一张死鱼脸,看起来心情也真的不太好,倒是把她一个人留了下来。
“给你10的股份一是这几年你为公司做了超出你年薪以外的很多事,二是”关董说着说着就开始咳嗽起来,他咳得很厉害,一双手抖成筛糠,顾茗有些担心,可他却仿佛不在意,连着喘了好几口气,顾茗生怕他一口气回不来,好在他又开口道:“二是,我也有私心,你帮着我看着关以彤,她要败,也让她败得慢一些”
“关董”
迷离老头子软弱无力地拍了拍她的手,当天晚上老头子就走了,接下来,顾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远在英国念书的二小姐倒是哭得像个泪人,关以彤没有哭,只一双眼布满了血丝,沉默地做着分内事,来都来了,顾茗只能帮忙善后,就这样忙了两三天,顾茗也没怎么顾得上和关以彤说上一两句话,那天晚上,有些晚了,该忙的事已忙得差不多,顾茗暂住在关家在美国的房子里,顾茗倒时差,最近事太多,也愈发睡不着,来到关以彤房间门口,见房门半掩着,她弯了弯身子,探过头去,四下张望,才看到关以彤穿着睡袍坐在地毯上,她敲了敲门,关以彤回过头来,无精打采地瞄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顾茗站在门边,有些尴尬,她很难说清对关以彤的印象,并不太好,但又总有惦念。
“要喝吗?”那人虽是问句,却自顾自地起身,往走廊尽头去了,没一会儿,又拿出一个酒杯和一瓶红酒。
顾茗瞅了瞅她地毯上躺着的酒瓶,这人也就差烂醉如泥了,可看她神色却一点关系没有。
“在你办公室喝了那么多酒,这酒能还你。”酒杯里渐渐起了猩红色,她递过来,顾茗只好接着,品了一口,她的酒自然比自己办公室那些好到哪里去了,只是这个人为什么这样乐此不疲地呆在她的办公室,想到那天早晨撞上的场景,又无端端想起地震那晚浴室里发生的事情,顾茗心里有些发慌,最近一系列的事情像多米诺骨牌一般,止都止不住。
关以彤坐在地毯上,神色有些倦然,慵懒地瘫软在那里,见顾茗也坐了下来,不由地靠在了她肩头,顾茗心软,不似以前那般推开她,想她父亲刚过世,也就由着她柔若无骨地躺在自己身上。
“你不生气了吗?”关以彤揉了揉眼睛,无厘头地问道?
“嗯?”顾茗不明所以,一时也跟不上她的思路。
“那天早上不是气得脸都白了吗?”她说的竟然是自己胡闹的事情。
顾茗思绪飘得有些远,她当然生气,气到恨不能将那沙发裹着关以彤和沐瑶一起扔下十楼去,她忍不住说道:“就不能找别的地方?真喜欢办公室,也可以去你自己的办公室啊?那沙发我都得找人扔掉。”
“扔吧,对了,还有我那办公桌,我躺在上面过。”
“。。。。。。。。。。”真是丧病,顾茗也是不能忍,把她头拨开,她真的是不怎么懂关以彤啦,当然,她也没什么兴趣要去深刻了解她,可关董临终居然还留了那么一番话,她其实和你们关家不是那么熟好不好。
“哈,又炸毛,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炸毛了?”关以彤不怒反笑,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又像回到了平时工作时的瞎没正经。
顾茗摇了摇头,关董的公司,毕生的事业不毁在这样的女人手里还能怎么着呢?她这半夜三更地走进来就是一个错误,她起身,欲走,关以彤拉住了她的手,“好了,不气你了,再陪我喝会儿,我难过的。”
顾茗怔了怔,却听关以彤继续说道:“就算我恨他,他死了,我还是难过的。”
顾茗见她披着一头长发,眼窝处一片青色,屋里昏暗的灯光打在她身上,也许是幻觉,顾茗觉得她眼眶里有泪花。
“他病了,让我回国接手公司,他说不懂的可以问你,说你是个靠谱的人,后来发现你还真是,虽然你无趣正经严肃没意思,但不妨碍你靠谱,有你在公司,是他积攒的运气。”
顾茗拼了命地从她话里甄别这到底是在表扬她还是在损她,甄别了半天,还是觉得从关以彤嘴里就连表扬的话都不会让人开心,这人也真有本事。
“我第一次见你,想和你上床来着。”
。。。。。。。。。。。。。。。。。。。。。。。
顾茗一口酒含在嘴里,像是冰冻了一般,她能吐她一脸吗?
关以彤挪了挪身子,靠在身后的玻璃,“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肯定都不记得了。”
顾茗端着酒杯,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花了,她最近这么受同性吸引吗?以前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还有这方面的魅力?这人是神经病吧,居然说第一次见她,就想要上床?上……个x,顾茗忍不住在心里骂道。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时间太久远,她根本记不得,只知道是3,4年前还是4,5年前的事罢了,可印象中,她和这大公主并不相识,更没有交集。
“你肯定不记得了,那天你喝得那么醉……”
顾茗拧了拧眉,压根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有一次,在一个公司的应酬饭局,我来找我爸,在洗手间看到你,你吐得天翻地覆,那个时候,兴许你爹妈站你面前你都不认识,更别说还记得我了,我扶你出来的,你站都站不稳,不能喝,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喝那么多?不怕出事吗?他也是个商人,不管你死活,由得你喝成那样,还是我让司机送你去酒店休息的,你不该感谢我吗?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顾茗觉得她在说天书,为什么她讲的事情她像断了片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喝醉过太多次,一个女人,没有背景光靠自己,是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她使劲回忆,也拼凑不起关以彤讲的那段记忆。
“那是我还没认识顔沛珊以前,我天性喜欢女人,喜欢好看的女人,你很好看,喝醉了也是。”
顾茗瞪着她,身子往后仰,太阳穴突突直跳。
“到酒店弄你去洗澡。”
“谁弄的?”顾茗心都要爆炸了。
关以彤笑了笑,“放心,你一直撑着自己洗的,我也就在你洗好后再门边扶了扶你罢了,可惜你太没出息,洗完倒床就睡着了,了无生趣。”
“所以那晚你并没有对我做什么?”顾茗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
“没有啊,你睡得像个猪一样,做什么都没劲,抱着你睡了一晚。”关以彤一脸纯真地说道。
顾茗张了张嘴,放下酒杯,又起身,踱步到关以彤面前,关以彤仰望着她,难得认真道,“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顾茗一双手捏着她的肩,恨不能把她撕碎,却强忍着问道,“那第二天醒来我怎么会不记得有这样的事?”
“都说了你那次醉得像猪了,第二天我难得起了个大早,叫司机给你买了解酒药,是小赵给你送来的,你记得了吧?”
这样说起来,顾茗摇了摇头,是有一次,司机小赵跑酒店里给她送药,她还以为是关董事长体恤她,真是活见了鬼。
关以彤见她神色不自然,不由地拍了拍她的脸,“放心啦,那个时候没有和你上床,现在更不会了,当然,如果你主动的话,我可以考虑,一般长得好看的女人主动相邀,我不会拒绝。”
“你!!!!!!”顾茗气结,“你可真是个混蛋。”
“为什么?”她还认真了起来,“因为抱着你睡了一晚?那你可以抱回来。”
“滚!”顾茗推开了她,她完全不记得这样的事情,这个女人真的是有病,就算10的股份,她也不想帮她。
“喂~你难道不该庆幸那天晚上遇到的人是我吗?要是遇到其他不怀好意的男人,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你这意思是,我还要谢谢你?”
“我不稀罕,只觉得你这样生气没有太大的道理,后来我本来还想追追你的,但听说你有男朋友也就作罢了,只是既然你当时有男朋友,喝成那样,为什么不叫你男朋友来接你?”
顾茗心里一恸,石磊很少接她。
“为什么这么恼羞成怒?因为被女人喜欢是让人丢脸和难堪的事吗?”关以彤说着说着起身来到她身旁,“被自私的不负责任的男人喜欢都可以欣喜若狂?被女人喜欢就这样不齿?为什么要这样不公平?”
☆、第60章
顾茗怔忪片刻,仔细咂摸着她这句话,乍一听,感觉挺有道理,细细思量,没有根据啊,什么叫被男人喜欢就理所当然,被女人喜欢就诚惶诚恐?作为异性恋,她本来就也就是喜欢男人的啊,她无力再和关以彤说下去,翌日,和关家人告别,关以彤并不在,她得回国了,一切都好混乱,感觉她原有的世界全都颠覆了。
她没有飞成都,而是先回的上海,她知道,公司里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她处理,年终了,好多事儿,可她集中不了精神,惶惶然,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状态和反应,顾宇来机场接的她,从机场回家的路上,顾茗异常疲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累,感觉整个身子都掏空脱水了,她软塌塌地躺在后座上,顾宇那个嘴炮一直不停歇地叨叨叨,顾茗果断地让他闭了嘴,她望着窗外,每一次回家都感觉这个城市的不一样,城市变得太快了,她隐隐有些不安,今年似乎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想着近日发生的事,恍如梦境,她发了会儿呆,手机响起短促的短信声,她点开来,是贷款的广告信息,顺手删了,拿着手机,她这才看了看这几天的信息,又翻了翻微信,难得清静,就连钟晓欧也没有只言片语,她一手撑在
车窗上,拧了拧眉,手机放下,一会儿又拿了起来,莫名其妙地点开钟晓欧的朋友圈,这几天她什么都没有发,顾茗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无聊,遂把手机放包里,再也懒得拿出来,那天之后,她和钟晓欧再没说上一句话,第二天因为关家的事,都没去公司,就直接飞了过去,去双流机场的一路,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吩咐公司的事,只打开钟晓欧的手机号,她愣了好久,想着昨晚那人和她在浴室里发生的一切,她再公私分明的性格,那个电话也没有拨出去,还是给迟蔚说要出差几天。
“姐,到了。”顾宇拉开车门唤醒了她的回忆,回到家里,家人自是最开心的,她很累,洗过澡就回卧室说要休息,家里人以为她倒时差也没再烦她,顾妈妈逮着顾宇又去菜市场买菜了。
顾茗躺在自己的床上头痛欲裂,不管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有多离奇,回到成都以后工作生活都应该步入正轨。
“你姐这是怎么了?”顾妈妈担心地问到。
“啊?”
“接她回来的时候她没说什么吗?看她气色不太好。”
“可能是坐飞机累的吧。”
“屁,满腔的心事,是不是石磊又烦她了?”顾妈妈很是担心。
“一会儿等她醒来问问她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要说这12月的天,到底是上海冷还是成都冷?
钟晓欧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像多年未除霜的冰箱,全是霜雾,用焉掉的茄子已经不能形容她,行尸走肉、浑浑噩噩、醉生梦死?仿佛也不至于,第二天她还是有去上班的,只是没带魂,她一直都很忐忑,期待顾茗来公司,又怕她来,就这样一直等啊等,等到十点多也没见顾茗的影子,她就那样盯着顾茗的办公室,好像那样一直看着,就能幻化出顾茗的样子,还是迟蔚告诉她的,因为迟蔚接到顾总的电话有些惊讶,再看钟晓欧那快要死掉的样子,不由地担心。
下班后,迟蔚带她去吃饭,她什么也不吃,迟蔚想着她心里有难过的事,喝喝酒撒撒疯,发泄出来总比憋着强啊,迟蔚又带她去了酒吧,起初她还不肯喝,被迟蔚说了几下,就开始猛喝,也不说话,一杯接一杯,迟蔚真是受不了这疯子,又急忙叫服务生赶快把酒给撤走,没酒喝了,她就斜躺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不说话,迟蔚猜都能猜出一定是和顾总的事,这一天,从一开始她就预见过,可惜,挡也挡不住,拦也拦不得,一心往火坑里扑,烧得遍体鳞伤,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
她只得送她回去,迟蔚担心她,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钟晓欧趴在沙发上说没事的没事的,让她回家。
迟蔚哪肯听她的,堂而皇之地关了门,就当自己家一样烧水,洗澡,一气呵成,钟晓欧躺在沙发上,因为喝多了急酒,胃里翻江倒海的,不太舒服,她挪了挪身子,只得坐起来,没一会儿,迟蔚洗完澡来拖她,“快去洗澡,一身的酒味。”
她懒懒地挣脱开,“不想动。”
“不行,洗个澡舒服一些,快去。”
“真的不想动。”她歪着身子,迟蔚坐她身旁,见她难受的样子,心疼她,把她头放在自己肩上,失恋她见得多了,像钟晓欧这种无疾而终,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暗恋她也是看了很多的,包括钟晓欧在大学时候的两段暗恋,只是这次好像太厉害了些。看来是真爱顾总了。
“我好像把顾总推得太远了。”她轻悠悠地说着,像是在说给迟蔚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你说要是不表白,是不是能好一些?至少还能呆在她身边。”
迟蔚深吸了一口气,她和钟晓欧观念不一样,喜欢一个人就去追啊,追不到就说明不是那个人啊,那就各自安好去遇下一个啊。
呆在她身边干嘛呢?看她天天忙上忙下,问她吃没吃饭,喝没喝水?身体好不好?等到她找寻到自己的幸福再黯然抽身?这是病啊,钟晓欧太擅长得这样的病,所以她才一直鼓励她去表白,虽然对直女表白,真的,是拿刀捅自己吧,只是万一呢,迟蔚有帮钟晓欧祈祷那个万一,可惜没有那样的好运,可就是这样也好吧,长痛不如短痛,她拍了拍钟晓欧的脸,“你前世一定是抖转世的。”
钟晓欧红着眼,喃喃道,“我有些后悔,太莽撞了,把顾总吓跑了。”总是有这样的时候吧,想着要是当初是另外的一个选择,是不是不一样的人生。
“其实你早就说过的,顾总说她不会喜欢女孩子的,我很蠢是不是?特别特别的蠢,可我还是好喜欢她,喜欢她的样子,喜欢她说话的声音,喜欢她窝在你身旁温柔的,就觉得活着好好,能遇上她真好,那天晚上情不自禁,一定把她吓着了。”她躺在迟蔚的肩头,也不知道自己流了眼泪,迟蔚只觉得肩头湿湿的,劝不得,也就只剩下陪伴了,那几天,迟蔚一直都陪着她,她没有太多的变化,饭是吃不下的,话也说得很少,还是在努力地上班,只是效率不高,顾总一直都没有回来上班,有一周了,给迟蔚说出差,却也没听说在什么地方出差,要出多久,钟晓欧不仅有些后悔还有些内疚,想是对顾总产生了什么困扰了,就这样消沉了一周,她都要快沉浸在酒坛子里,那皮肤,戳一戳,都能往外渗出酒精,因为只有喝很多酒才能睡得着了,才会不想顾总想到心痛,她一直没敢再联系顾总,打开微信界面,看到置顶的那个人,就会难过,她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难过可以那样,她要么就坐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以一种屹立风中的姿态期待着就这样风化,要么她就像螺旋一样开始转,在公司的时候就整理各式各样的文件,整理顾茗她们的办公室,在家的时候,就一遍一遍地拖地洗地,迟蔚像看一个脑瘫儿的表情一样看着她,直到一周多后,顾茗回蓉。
如常的星期一的早晨,顾茗来得很早,钟晓欧看到她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很多人出入她的办公室了,钟晓欧还没放下包就被迟蔚拉到了一旁,轻声道,“顾总回来了。”
钟晓欧心里一紧,见顾茗的房门紧闭,外面还有几个楼下部门的人候着,她大气也不敢出,只放下包,打开电脑,看到rtx上,顾总的头像终于是亮着的了。
一大早,顾总都没有喊她进去,她只有在办公室房门开开合合的间隙才看得到一点顾总的身影,并且离得太远,她还看得不怎么真切,只是那模糊的影子就足够让人鼻酸,快到12点半了,钟晓欧早已给她点好了餐,好不容易等那些人都散了,她站在门边许久,才鼓起勇气敲门,“顾总,给你点好餐了。”她推门而入,顾茗背对着她在打电话,她愣在原处,有些局促,没一会儿,顾茗收了电话,拿过包,云淡风轻地说到:“这都中午了?我忘了给你说,中午我要去外面吃了。”说完就没什么表情地飘走了,临到门边又停了下来,“下午我要去龙泉项目现场,有人找我就让明天上午来。”她说完就踩着走了,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里,特别的冰凉和尖锐。
☆、第61章
一场幻梦终有梦醒的那一天,不管前一晚如何断片,第二天如何头痛欲裂,也总有酒醒的一天,钟晓欧愣在原地,如坠冰窖,终究是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回到了最初那冷冰冰形同陌路的样子,那这几个月的相识相知全都是自己的强求!!!!强求!!!!
她仰了仰头,长叹了一口气,眼泪顺着眼角滚了出来,她急忙用手指给勾干净了,顾茗在躲她,在冷冻她,已经明明确确地说过一次不会喜欢女孩子了,迟蔚说有些人有些事总需要付
出和努力,她不知道该怎么努力了,没有方向,惶惶然,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出了顾茗的办公室,失魂落魄地回到位置上,迟蔚在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压低声音道,“人都回来了,还这个死样子呢?”
她揉了揉眼睛,眼睛特别涩,酸胀得疼,她一手托着腮,面露难色,“迟蔚,我好像,和顾总相处不下去了。”
“她说你了?”
钟晓欧疲惫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冷淡地像陌生人,我看得出来,她看到我不自在,不舒服,我不想让她难受,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那你想怎么样?”迟蔚有些担心道。
“她要是不想看到我,我干脆辞职算了。”
“你疯了!”迟蔚扔下手里的文件,感觉事态越来越严重,见钟晓欧那样子,她劝也劝过了,这些天,也一直没舍得骂她,她都那样难受了,还说她做什么。
“要不然你先请一段时间的假休息一下吧。”迟蔚拍了拍她的肩。
钟晓欧摇了摇头,就没再言语。
那天下午,顾茗确实一直都没有再回来,一下午自然有很多人来找她,第二天早晨,一开始,她办公室依然门庭若市,就没停歇过,果然,任性得离开了一个多休息,一回到公司,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就那样忙了半个月,钟晓欧不想去打扰她,既然顾茗设定了安全距离,
她不想让她不舒服,就保持着那安全距离吧,所有的对话也就寥寥几句,交代些公事,钟晓欧去办就行了,这段时间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好的”,“知道了”这样的话,当然连每天晚上送她回家这样的事也是没有的了,下班的时候,顾茗只是会给她说,“我先走了,拜拜,你也早点回去。”
十二月的天啊,钟晓欧的心里天天下雨,都快长青苔了,她觉得在这样下去,她的心泡在水里,慢慢腐烂,都能闻到那股馊味了,直到平安夜的那天下午,一直的忙碌终于有了些缓和,一下午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当然,在没什么要紧事的时候,顾茗就又要拎包走人了,在她
拎包出门的当口,钟晓欧拿着辞职信递给了她,顾茗拧着眉,手里捏着她的辞职信,抿了抿唇,终究是把包放下了,让钟晓欧进来,并把门给带上了。
顾茗坐在沙发上,弓着背,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忙了,她气色有些不好,当然,还是要比钟晓欧稍微好一些,钟晓欧憔悴得快跟个纸片人一样。顾茗捏着信封,信封上硕大的“辞职信”很刺眼,她没有打开,更没有像一般的领导会问为什么。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良久,顾茗才出声道:“你想好了是吗?”
钟晓欧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顾茗没有直视她,只是有些叹气地说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毕竟工作”
“我没有办法”钟晓欧打断了她,“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你最近总躲着我,如果不看到我,你能自在些,还不如我走。”
顾茗张了张嘴,却又无力反驳,因为钟晓欧说得确实是事实,从上海老家回来她就恢复了些元气,不管怎么说,她不可能和一个女孩子谈恋爱,她本想找钟晓欧说一下的,但好像又显得太过于郑重其事,上次不就已经表明态度了吗?所以才
“办完交接,我这个月月底就走。”
“马上到年底了,你现在走不划算,先请假吧,等拿了年终奖,春节以后再说。”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给她想年终奖,她今年才来大半年,连一年都未满,又能有多少年终奖?可她还是感激顾茗的,顾茗总是为她着想,她其实辞意已决,只是不想与顾茗争辩,临到门边,她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对顾茗说道,“顾总,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很有魅力
,很吸引人,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和不舒服,很抱歉。”
她说完愣了愣,见顾茗没什么话要说,也就只好出去了。顾茗心里有些酸,望着门外发呆,嘴里像有什么在指引着她叫那个人回来,但理智从胸腔里伸出手来掐着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嘴里微微泛苦。
快到5点的时候,她才挪了挪身子,开了门,想叫钟晓欧把辞职信拿回去,填请假单,她直接给她特批,可出门一看,钟晓欧已经不在了,只有迟蔚在一旁,顾茗努了努嘴,叫迟蔚进来,“你把这个先给钟晓欧收着吧,另外帮她打一份请假单,签她名,然后拿给我签字。”
迟蔚大气也不敢出,只好依然照做,顾茗签了字又让迟蔚直接拿人力资源部存档了。
那天是平安夜,街上好多人,12月底了,整个成都寒气逼人,阴沉沉的,特别让人沮丧,顾茗下了班一直在办公室里呆着,她情绪不太高,和这天气一样,她接到沐瑶的电话,沐瑶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很亢奋:“下班了没有啊?”
“还没有。”顾茗的声音里都透露着没精打采。
“真够,大过节的,7点多了,还在公司,猜都快猜得到了,我马上到你公司楼下了,下楼吧,带你去吃东西。”
顾茗没什么精神地上了沐瑶的车,沐瑶捧着她的脸看了看,“哎哟,这接近1个月没见,消瘦成这样了?能不能不当工作狂啊?”
“没有,不一直睡眠不太好吗?”顾茗躲开她的手,她现在对同性之间的触碰更敏感了,简直是。
“你呢,就是心思太重,当然睡不着。”沐瑶说着,眼神却朝窗外四下打量。
“看什么呢?”
“没什么。”她下意识地掩饰着,却迟迟不启动车。
“不走吗?还要等人?”
“也没有。”沐瑶把车钥匙拧了拧,收了视线,轻轻地叹了口气,却还是被顾茗听到了。
“关以彤还没有回来,你别看了。”
“还没回来?她上哪儿了?这都半个月了。”沐瑶皱了皱眉,可又立即反驳道,“你老板也够
逍遥的,我没有在等她。”掩耳盗铃地太明显,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顾茗没戳穿她。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沐瑶岔开话题道。
顾茗摇了摇头,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吹在身上稍微舒服了些,她没有给沐瑶讲钟晓欧表白她的事情,这对于她,可能只是人生境遇中的小小意外。
“今天餐厅可能都特别多人吧。”
“全成都还能有我吃不到的地儿吗?”豪言倒是放了出去,刚出顾茗她们公司不久,却堵成了停车场,动都动不了。
“疯了啊?这前面干嘛呢?”沐瑶探个头出去,前面一望无际的车流,成都一过节就这个鬼样子,今天还是洋人的节日呢。
没有办法,两人只能坐车里干等,顾茗没什么所谓,反正她也不怎么着急。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总找不到人。”沐瑶一边看前面的动静一边和顾茗聊着,自从那天晚上在办公室和关以彤滚了床单之后她就没见到顾茗了,当然关以彤也消失了,没有意外的,一如既往地又消失了,那个迷一样的女人,在办公室那晚之后,第二天她有发微信去问她是
不是感冒了,头痛有没有好一点之类的话,关以彤自然没有回,她也就不再追问,好像云淡风轻,能和关以彤一样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状态,只过几天,又找个机会,说什么天真冷这样的鬼话,她不知道关以彤在做什么,在什么地方,自然也不清楚她出了国,父亲去世这些事
,只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一天盯着微信,以为那女人会回她只言片语,微信像死了一样,没有动静,她终于忍不了,借口去公司找顾茗直接上了楼,却被告知顾茗和关以彤都不在,出差了,她给顾茗去了电话,顾茗说她在上海,等回了成都再详谈。
可顾茗一回来就一直忙一直忙,沐瑶也不想把自己显得像上赶着的鸭子一样那样急迫,那太丢份了是不是?
“关以彤在美国,她父亲过世了,一直都还没有回来,你这样惦记,是喜欢上她了?”顾茗侧过脸问道。
☆、第62章
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