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他是很乖,听话不找茬,穿和我款式相同的三件套,发丝不乱,礼数周全,带出去特别给人脸上贴金。但就算他什么都不做还是流露出暗敛的锐气,令一些对他身份有所觉察的人望而却步。

他这一晚上就干了两件事,一件是跟前来搭讪的人从善如流地微笑,另一件是稳稳从我手里夺过敬给我的酒。

“他酒量不行,”话说得真心实意:“我替他。”

第111章

以我对他的了解来说,他不是贪杯的人,身上没有那些生意场上男人常有的恶习,不劝酒不拼酒,平时逃不过的应酬也掌握着分寸,更何况他这样的人,任何情况下都得给自己留一手……总之我是万万没想到他喝起来会那么生猛。

不论过来套近乎的是小姑娘还是老男人,哪怕是塔塔指名道姓的牛逼人物(神他妈一个都不认识),他都没给我机会承人家的情,通通替我挡了,并且气定神闲毫不失态。

可我仍然担心他这么喝伤胃,从果盘里拣了几只青绿色的橄榄给他,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那头何故把杯子一放,“爷们儿走了!”

酒会上少了我们四个人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直到出了大门费娜还用手指把卖相精致的糕点塞进嘴里,贵妇般矜持地搓搓手指;我啃了两块小羊排充饥,太奢侈的食物果然还是不合胃口;宫隽夜嘴里叼着一片盐腌柠檬,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

出大门时何故给夏皆打电话确认地点,听说离这里不远,我们步行过去足够。

凌晨一点,这个陌生的城市早已陷入沉睡,街道两旁斑斓的建筑物失去色彩,仍亮着的只有我们脚下这一条路。我裹紧身上的大衣,握着宫隽夜的手,前面时不时飘来何故和费娜的说话声,被冷而柔的风吹去一个宁静的地方,离我越来越远。

我们俩总算落了单。

这大概是个令人期待的好兆头,它预示着我们终于可以在新的一年的凌晨趁早做点儿什么,至于是什么,反正我懒得去想,因为它总会负责地指使我做出正确行动。

但这一次,仅这一次,我在他靠近我的时候用一根手指阻住他的嘴唇,削薄的唇片被压出一道柔软的印痕,这对立姿态陷入静止,我和他幽微却慑人的目光相触于咫尺,竟像上一秒才认识这个人似的,心悸得发不出声音。

这可能是我第一百五十次初恋。谁知道。

“我不想,”我吞了口口水,“不想老是你低下头亲我。”

“能换我低头吗?”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到他搂在我腰后的手动了动,似乎是换了个十指交叉的动作,与此同时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而我盯着他镀了薄薄一层灯光的睫毛盯到入迷,身子一轻,脚下突然踩空——

他把我抱了起来,让我比他高出一截,抬起下巴仰视着我;我看见被我挡住一半的路灯光线拢照着他微笑而眯长的双眼,里面亮晶晶的,像是流淌着灿烂的星河。

“好了……真够高的。”

他耸耸肩,原地晃了两下站稳,蒙着醉意的语调开心地上扬。

“来吧小伙子,我是你的了。”

我得偿所愿,凭借这美妙的俯角勾下头去吻他,将一句低语送入肺腑。

“我爱你。”

“多说几遍……”他固执地要求,“不然不放你下来。”

“那你抱着吧。”我嘲笑他,捧着他的脸颊靠近,“我这辈子都不说了。”

我骗他呢。

“太慢了你俩……”

何故跟费娜在路口跺着脚等我们,再过一个红绿灯就到了夏皆他们吃夜宵的地方。他眼神在我和宫隽夜之间逡巡了几个来回,小声叮嘱道,“哎,待会儿见丈母娘了可别露了马脚。”

宫隽夜眼神傲然地比了个“ok”的手势。

我倒是不担心他的演技,我担心我自己,保险起见吃饭的时候得少看他两眼。

“哎!来了来了来了!”

能开到午夜的饭馆不多,我掀开小店暗红色的棉门帘,走下两级石头台阶,就看见小厅里围坐在橘黄色灯光下的一桌人。

老板亲手端上来一份泰式清江鱼,酸辣的浓汤热气扑面,混合着烧烤的酱香,李谦蓝放下筷子站起来用力拥抱我,乔馨心拖来四张椅子,费娜把宫隽夜推到周靖阳那边生怕他抢了自己的肉串,何故一坐下就把彼此间的空隙都填满了。

——他们都在。

我揉了揉被蒸汽熏得发白的眼睛,脑袋一歪枕在夏皆肩膀上,她接住我无处着落的手,举起一瓶开了盖的酒。

“为我儿子干一杯。”

由于我们这伙人一年下来就今天最齐齐整整,话一多酒也跟着多,气氛太好令人没有后顾,于是便无一幸免的喝醉了。

而宫隽夜原先就为我挡了一晚上的酒,数量简直不能按瓶计算,加上后半夜这一顿,散摊儿的时候灵魂都快出窍了,嘴上还跟我有里有面儿地说着话,一不理他整个人就跟鸡蛋灌饼摔地上了似的。

回到酒店,我们两个酒囊饭袋烂泥一样瘫软在沙发里,等待直达电梯的过程中,宫隽夜冲我伸出两根手指,说,好无聊啊,咱们猜拳吧,我赢了我亲你一下,你赢了你亲我一下。

我盯着头上旋转的吊灯想了半天,不疑有他地点头,很好,这很公平。

对面沙发上传来何胖子的怒吼:“我他妈都看不下去了!!!”

另一边面色酡红的费娜兴许是认错了人,揽着比她矮了不止一头的乔馨心,这个适合埋胸的高度让她心情愉快地逗弄这金丝雀一样娇小的姑娘,“皮肤好好啊……”

幸好李谦蓝已经了无生气的睡死过去,不然他一定会哭的。

转脸看我妈也好不到哪去——她正拉着周靖阳的袖子神神叨叨地说胡话,而后者坐怀不乱,一边递出手臂任她折腾,一边拜托前台的服务人员去还没打烊的酒吧弄了杯醒酒果汁,连哄带喂的伺候她喝了。这让我不由得对他心生敬意。

我看看夏皆,又看看身旁早已形象尽毁的宫隽夜,打了个酒隔,脑子里冷不丁冒出了那个令人谈之色变的世纪难题: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第112章

我认为这对我来说不是个问题。

我当然救他,因为我妈有人救。

“周叔叔,能麻烦你帮忙把我妈送回去吗。”

我跪下来摸了摸夏皆的额头和手心,大致上确认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便放心地把她托付给了始终陪在她身旁的周靖阳。我想这么做没错。

“……好。”

他推了推眼镜,答应的神情似乎谨慎而局促,把夏皆扶起来的时候都不敢用手碰她,一些会让人感到失礼和不恰当的部位,我忽然觉得这人要是生在八九十年代肯定是那种老派绅士,保守得让人心急。

夏皆的房间和周靖阳的房间在同一楼层,我和宫隽夜则是在靠上的一层,中间夹着费娜何故李谦蓝乔馨心的那层楼,睡前串个门都嫌远。

我有点困了,乏得眨眼频率都变慢,扶着宫隽夜跟另外几人道晚安,再次嘱托周靖阳务必把我妈送进门,他家少爷我自会照顾好。

宫少爷将近一米八六的个头,净重量委实可观,我用牙咬着房卡,面目狰狞地挤上了载满人的电梯,一边跟路人道歉一边把手从无数胳膊中横穿过去,艰难地够着楼层按钮。

他像条老实的麻袋一样搭在我肩上,一呼一吸都仿佛浸泡过酒精,透着湿热的暖意,吐字却还顽强的清醒着,那种沙哑而低柔的鼻音甚至非常性感。

我说你至于吗?

他说,你不知道,那种酒场上全是有钱的坏胚子,随时有人瞅准机会给你下药,有些是毒,沾上可就由不得你了。

我一呆,当即在脑子里历历过了一遍今晚诸多凶险的细节,先是惊讶于他的缜密,进而就觉得这种行为幼稚到极点——明明拥有那种游刃自如的成熟稳重,某些时候却神经大条得惊人,做出与其邪魅外表脱轨的蠢事,而我就偏偏吃他这一套,他一犯傻我就内心萌动,不能自已。

我温声细语地回答知道,像拍一个比我还小的小家伙那样从上到下顺他的后背,说,那你还喝?

他圈在我身后的手掐了一下我的屁股。

我喝也比你喝强。

我本来还为那声音心猿意马,这下倒生他的气了。

因为我们身边站满了人,随着楼层的缓慢上升逐渐变得松散,我尽可能压低了跟他说话的音量,然而刚才吃痛地出声还是让我们前面的一个中年女人不悦地扭头看向了这边,我只能把脸藏在他肩膀后面逃避责任。

下了电梯,走廊里寂静无人,隔几步远都贴心的安着壁灯,地板上铺着厚厚的隔音地毯,我扶着墙,一扇门挨着一扇门地找我们的房间,摸黑进去,弯腰的姿势没控制好,连同他一起栽进了床里,还被颇具弹性的床垫给弹了一下。

这体力活让我出了一脑门汗,扯松了领带去开灯,姑且把他的死活抛到一边,进浴室洗了澡。

洗完没来得及穿衣服,我耳朵尖,听到毛玻璃门外面传来了一声物件落地的轻响;匆匆拽了条浴巾围在腰间,推开门,就见他坐在床边,耷拉了两条长腿,外套皮带都扔在地上。

那一脸智障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

“喂。”

我三两步跨到他身边,膝盖顶住床沿,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哪里不舒服吗。”

我从他的颈侧闻到甘醇的酒香,或许是肌肤的热度使它挥发更快,我周身都似有若无的游弋着他身上的那股糜香,挥之不去。吐息中有种果实熟透的、糟烂的甜腻,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没喝几杯,被这味道熏得竟然又有上头的感觉,整个人都飘飘然。

比如现在根本不是接吻的时候。

可我管不住自己的手。

由于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浴巾,我后背上残余的水渍被他抹去,指尖追逐着一滴水珠,沿脊柱的凹槽一路推下去,让我酥酥麻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话都说不清楚。

“酒后……不能……”

他猛地握住我的腰,拖拽得我跪坐在他身上,攥紧散开的浴巾一角,舌尖舔去我嘴角的津液。“乱性。”

他亲我的时候,那硬挺的部位就在我掌心底下,被他用我的手按住。

“要我帮忙吗。”我明知故问。

他在这方面一向是调情高手,年长而娴熟,也懂得尊重我的人身自由,如今骨子里的风度得以保留,不强迫我,可这副煽情的模样实在是让我觉得很娇憨,很难忍住不捉弄他——他像条不安分的大型犬一样在我身上乱嗅,摸上来的手老是被我拍回去,三番五次,他就把脸埋到我胸膛,又焦急又委屈。

“宝宝学会欺负人了。”

我洗完澡身体发热,迟来的酒劲儿反而被释放,去床头柜上摸了包烟,点起来权当给自己壮胆。左手绕到他颈后,吸了第一口,把烟轻轻放进他唇间。

“那你求求我。”

要换做平时,我断然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又不是拍电影,有种装腔作势的尴尬。可现在我的脑袋比他也清明不了多少,什么都敢说敢做,蹬鼻子上脸地拉下了他的裤链,他则立即就起了反应,揪住我浴巾的手猝然一紧,张口咬在我喉咙上。

“夏息。”

他在我耳窝里轻而弱地吐气,姿态不是亲吻却胜似亲吻,声息里绷着一根随时将要断裂的弦:“求你。”

它“啪”得崩断了。

这一夜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两个人本身就意志不坚定,对纵欲过度的结果估计不足,我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是数身上一共有多少处吻痕,第二件事是把罪魁祸首从床上掀下去。

但他手脚并用地抱着我睡得正香,跟个大孩子似的。我实在下不了手。

只好帮他盖了盖被子。

下床去找衣服的时候我看到放在桌上的电子表,不知道夏皆他们醒了没。中午送李谦蓝和乔馨心回学校,得提前两个小时去机场。

我记得昨晚上来前特意叮嘱了周靖阳把我妈送回房间,他办事儿向来踏实,叫人信得过,就算他也喝多了,也是我们之中头脑最清醒的一个。

我根本没想那么多。

谁知道他在把夏皆送进房间之后,这一晚上就没出得去那个门儿。

我妈给我开门的时候,我都想不到该作何反应。

她穿着一件男人的衬衣,宽大的下摆遮住臀部,头发披散下来直垂到胸前扣着的第二颗扣子,过长的袖子被她挽到小臂,一只手握着门把手,让我仅能看见屋内的一隅。

但屋子里没拉窗帘,上午九点的阳光无所顾忌的照进来,无论是床还是床上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有个没穿上衣的男人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他的眼镜,脚边是揉成一团团的衣物,他甚至没敢去捡。

他的手不明显地颤抖着,像刚经历了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

而夏皆踩着满地清透如玻璃的光线走到他身边坐下,裸露的双腿交叠,从床头柜上一只变了形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

她吸了一口,又重重吐出,手在周靖阳的腿上拍了拍:

“行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那一刻我居然想着,没错,这才像我妈能说出来的话。

可是我转身看到追来的宫隽夜的时候,我就像遗忘了人类世代沿用的语言,退化成了一只手足无措的动物,转身只想往外逃,被他一把拦住,问我怎么了。

他洗过了澡,身上却仍留着一夜耳鬓厮磨后肌肤的余香,那是为恋人之间所熟知的、会让他们更亲密的味道,他下意识的搂住了我,声音关切而又迷惑。

“宝宝?”

他声音很轻,因此没被夏皆听到,就在我耳边说的。

下一句也是。

“我靠……强行岳父啊……”

我眼前一花,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的人啊,动不动就要搞个大新闻。

第113章

房间不大,目击那个景象的过程也不长,我却一动不能动,宫隽夜却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混乱,我见他眼风一扫,不慌不忙地,用一种近于玩笑的口吻突破了静默的重围:“靖阳啊,今天起晚了,早点儿下来吃早饭。”

“我们先走一步,待会儿回来收拾行李。该回去了。”

说完就一只手揽过我的肩膀,哈欠连天地将我拐带到走廊的另一头,那里的电梯门口有三三两两在等待的人,朝我们望过来又收回目光,各自有各自的时间要赶。

我大脑仍在掉线,脖子硬得像在冰箱里冻了一夜,眼睛半天忘了眨,他拍了一把我的后背,手从我紧夹的胳膊缝里钻出去,搂住我的腰晃了晃,“哎,吓着了宝贝儿。”

我旋即回了魂,被冷风吹了个哆嗦。

“操……”

他很聪明,刚刚在夏皆面前没有和我表现出不寻常的亲密,这时才回归我们俩早已习惯成自然的相处状态——而我不得不对这方面加强注意,必要时收敛本能流露,想要维系一段见不得光的感情必须保持距离,我承认刚才他握住我手肘的那一下子我因为安心而松懈了,差一点就被夏皆看到,幸好他及时把我拉走,也为那两个人留出空间。

那两个人……

电梯下降时忽而抬升的缓冲让我一阵眩晕,闭上眼不想看前面人的后脑勺,根本不敢细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逃避了意外本身我唯有一心追咎,钻牛角尖地想假如不是我昨晚马虎大意,草率将夏皆交给一个我自认为可信的男人,怎么可能导致这闹剧一样荒唐的后果。且不说他俩平时是否自律,醉酒的人能指望他有几成是非黑白的判断力,有些错完全是将错就错。

所以为此担责的只能是我。

我连酒店楼下的特供早餐都吃不下了,宫隽夜坐在四人桌对面,父性大发地掰开我的下巴,把饭一勺一勺喂进我嘴里——这原本是我的爱好,吃到好吃的食物第一口总是先喂他,这句话从告白台词转化成条件反射用了半年时间,尽管他热衷于扮演一个观赏性强的大龄儿童,这种关头还是会成为我的心灵支柱。“人非圣贤。”

“可是……!”

我把自己噎着了。他抽出胸前口袋里的白手帕卷在手指上,轻轻擦着我的嘴角,眼睛看着周围,“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你情我愿的呢。”

这句话彻彻底底把我问住了。

我们来的时候没有一起来,走的时候也没一起走。

我们这个充满各色人类的队伍到达机场的时候,离柜台停止办理乘机手续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李谦蓝和乔馨心这次出来得急回去得也快,都没带什么大件行李,跟我们道了别就跑去安检,趁这个档口,我和宫隽夜私自脱离了队伍,偷偷藏进机场的卫生间,在保洁阿姨富有节奏的拖地动作中跳着脚商量好对策,出了门就分道扬镳:他带着周靖阳去买飞机票,而我跟夏皆他们坐高铁回去。

这种情况下大家还待在一起就只会徒增尴尬了。

何故和费娜这两个不明真相的群众坐上了车还在感慨:“不愧是资产阶级啊,这飞机跟自己家遥控的似的……”

就剩我和夏皆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一路上她神情自若,跟何故讨论酒吧的经营运作跟费娜聊新出的彩妆,言谈并无半点异常,反而是我抱着水杯坐在那里心事重重,一脸病态——老实说我的确算不上舒坦,想起早上自己在浴室把昨夜纵欲过度的证据从身体里弄出来,到现在还觉得下肢酸软,酒太误人了。

捱了三个钟头到家,我直接跟着夏皆去了店里,把门上“老板娘外出,新年快乐”的吊牌摘下来,恢复营业,做过简单的扫除之后,我去同一条街上买了两份面线捎回来和她一块儿吃,中间来了一两位客人,都买了咖啡打包带走,她招待完就回来继续吃。

“我看你都憋了一路了。”她捧着碗喝了口热汤,“现在就咱们娘儿俩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抿着嘴,让那些酝酿好的话在齿间滚过一个来回,才期期艾艾地说:“你……真的不要紧么。”

“有什么啊。”她笑了,“不就上了个床,大人也是会糊涂的。”

“不,我是说,你不是一直都告诉我……”我扣着桌子边缘一块凸起的木片,“‘最好’只和喜欢的人上床吗。”

——这是她从我青春懵懂时就始终强调的、关于恋爱和上床的理论。我把它看做忠告而大过死板的教条。“恋爱”和“上床”可以是分开的,面对不同的人做不同的选择时,二者有不同的价值,而“和自己喜欢的人上床”是最佳选项,洁身自好是对自己和他人负责。

她这算是违背了对我的教诲吗?

但是我迄今为止都在好好遵守着,像热爱音乐一样心无旁骛地喜欢一个人,毫无保留地将身心都托付给他,并且对此知足,从没后悔过。我总有一天要把这些讲给她听。

她却只是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像我的小时候那样。

“没错啊?”她站起身,“就是这样。”

我呆坐在那里看着她走开。

第1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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