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光启组织幸存者们将楼道里游走的零散丧尸集中引出然后击杀后,就开始让幸存者两两一组向上推进了。因为是一层一层推进的,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住户会被忽略。
三楼就是黄松峰和另一个年轻小伙合力清理的,虽然胆子小,但两个活人如果都杀不了一只上了年纪的老尸,那可是有点贻笑大方了。
小伙是二中的体育老师,灾难发生的当天晚上正在和女朋友约会。幸运的是,他的女朋友并没有被最初的空气感染所影响……
不幸的是,他没能把她从尸海中带出来。
这家的房子很是平常,什么凌乱的东西都没有,地上也仅仅是有零星的血迹。屋子里看上去很久没打扫了,落了满满一层灰,隐约可见地上的脚印手印的灰迹。
客厅内,黄松峰和年轻小伙正靠在窗台边站岗,眺望远处,以防止有丧尸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靠近。可小区附近都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包括丧尸也是一只都见不着,给人一种可怕的安全感。
黄松峰胆小怕事,他其实是不愿意站岗的,选择在这个屋子站岗也只是因为有一些没告诉别人的巧合。
趁着四下没人,黄松峰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盒软中华。
那小伙一见,眼睛瞬间就放起了光:“哇噻,黄叔你这可不厚道啊,有烟都不给咱兄弟分享一下!”
“嘘!”
黄松峰吓得忙将他的嘴捂住,使劲皱了皱眉头。他扶了扶钢丝眼镜,在确认这声响没有被底层大厅的大家伙们听到后,才长长出了口气。
“这可是稀缺货了,我身上也就这么两根了。你以为我要拿出来抽啊,这是留到临死的时候才抽的,我平时就是闻一闻。”黄松峰说着,像宝贝似地把烟盒小心翼翼地捧起,又背对过年轻小伙,贪婪地吸了一口。
不错,果然是好烟草,舒坦多了!
小伙不乐意了。
“黄叔,咱俩一块出生入死这么长时间了,您怎么吝啬得连烟都不舍得给我呢?”
“不行就是不行。好烟都让狼组的人搜刮完了,让你抽了我抽寂寞啊?”黄松峰还是一脸毫无波澜,看他的样子似乎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说动……
唉我去,榨菜?
看到小伙递到自己怀中的包装陈旧的榨菜,黄松峰眼睛都直了。蜀地长大的他自小就喜食榨菜,一顿饭没榨菜舌头就难受得想打结。后来疫情失控了,也就没福气再享受了……
梦寐以求的好东西现在就在自己跟前!
黄松峰乐坏了,伸手想去拿,却见小伙又将榨菜收了回去。
“想吃白食啊?你那烟不让抽,闻闻总可以吧?一包榨菜,让我闻五分钟!”
“五分钟?你把我的烟丝吸干了怎么办……三分钟!”
“三分钟太少了,四分钟!”
……
“成交!”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榨菜和烟盒同时到了对方手里。黄松峰扯开包装袋,贪婪地咀嚼着袋中的榨菜丝。鲜香爽脆,酸味回肠……即使只是一包最普通不过的五毛钱榨菜,也给身处这个世道的人心灵的慰藉啊!
然而半分钟过去,黄松峰发现自己亏了。
榨菜是好吃,可进了嘴里,半分钟就砸吧没了。那小子拿烟可是足足能品尝四分钟呢!
一想到所有的这些,黄松峰顿时觉得自己血亏。那小伙如此贪婪地吸着手中的软中华,就仿佛吸的是自己的肾一样。
艰难的四分钟终于到了。黄松峰闷闷不乐地收回了烟。
小伙乐了:“大叔,这咋还让整生气了?大不了我给你再找一盒呗。”
“你能找见啊?”黄松峰的心思全然都在自己的烟上,丝毫不为他所动。
“嗨,大叔瞧你那出息,怪不得嫂子和你老是闹不愉快呢!男人嘛,他就得大方一点!”
“还嘲讽你黄叔呢,你连婚都没结过。”
黄松峰揉了揉浑浊的眼睛,似乎是抱着些侥幸心地看了看屋子的各个角落……不,不可能的。
他又继续扭回头扫视着楼前这一片狭窄的区域。咦?那是……
红星小学?那不是儿子的学校吗?
儿子……
黄松峰只觉得泪腺突然受到一记猛击。趁小伙没注意,他忙擦了擦眼睛。
“嗨,都这世道了,我也不指望结婚了。万一我和哪个姑娘成了,结果回头没两天就让丧尸给啃了,也只能让人家姑娘干伤心一辈子。其实我还挺羡慕那位李光启大哥的,据说他老婆好好的待在家里,也不拖累,当贤内助,哪像我个穷屌丝哦……”
说到这里,小伙抬起了头,冲黄松峰笑了笑:“不过,咱俩也算是穿一条裤子的了。可说好了啊,如果哪天我嗝屁了,你必须让我抽一根你的软中华。”
说罢,他起身,向里屋走去。
“说得好听,只怕我要先死在你前头……唉,上哪去?”
“这不尿急吗?上个厕所。”
“那么讲究干啥啊,直接客厅解决算了!”
“怕啥?难不成这能有……”
“哐——”
时针静止。
“吼!”
突然,一声沉闷的吼声从厕所的方位传来,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瘫在沙发上的黄松峰全身的神经都骤然绷紧了,脑海里只冒出两个字。
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