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个无情的刽子手,压根没看出喜欢来。
牧越不意外这回答,“de的理念是什么。”
“嗯?”和灵没反应过来,“牧总,下班时间也要抽查工作吗?”
“不算。”牧越眼角微弯,“这是开小灶。”
他说话的声音很磁,被风带过来,似是贴着她耳畔的呢喃。
开小灶。
和灵第一次觉得这词还能有暧昧的意思。
和灵:“自信、优雅、独立的女性。”
“珠宝的制作流程。”
“设计师反复的设计稿、精挑细选的宝石、工匠谨慎精妙的制作,但凡有一步差错,就不能算是好的珠宝。”和灵隐约察觉到哪儿有不对的地方。
牧越声音很轻,像是夸小朋友似的。
“还挺乖。”
“……?”和灵是有点被气笑,“我平常看起来不乖吗?再说我有职业操守的好吗。”
男人笑了声,喝酒之后的嗓音更显低沉。
即便是对她“不乖”说法的肯定,但她对他的声音上瘾,这一下她火气就消了。
男人笑了声,喝酒之后的嗓音更显低沉。
她对他的声音上瘾,这一下她火气就消了。
牧越:“珠宝线和de的理念稍有不同,从制作者的角度看。”
“制作者的角度?”
“和其他品牌不一样的地方,de是放大了珠宝成形历经的磨难,从原石蜕变到精挑细琢。”
正如当年de珠宝线的衰败,成长至今,掩盖在华丽之下,历尽千帆成长的过程,那才是de的理念。
和灵轻皱着眉,一直捧在手心里的气球被戳破,她看见藏在气球后面的世界。
她一直注意的是de品牌定位,以顾客的眼光来欣赏,拍摄方案大多是以华丽、复古、名媛等女性形象来表现珠宝。
虽说大差不差,但总是少点味道。
“比起一般拍摄,女性出场,镜头定格在珠宝上的老套方式。你的方案很有新意,只是欠缺细节。这几天的实习,你大概会有收获。”
和灵确实收获很多灵感,但现在的重点是:“你夸我了?”
“嗯?”
“我应该没喝醉,”和灵弯着眼眸,难得笑容里有几分真挚的,“诶,你知道听牧总一句夸人有多开心吗?”
砍掉六个方案都面无表情的人,会夸人。
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牧越眉眼勾出笑,“想听什么夸?”
这天生自带深情感的眉眼,似乎在说“我想让你开心”。
和灵感觉真是,一不小心就会被他蛊到。
钓系男祖宗,牧越。
“倒也不用,说说为什么选我?”和灵想,“这听起来就很有成就感。”
“商业价值高。”牧越说得直接,“de定稿在即,你的创意和灵性,以及档期最适宜。”
和灵听出了,他还想说她是免费劳动力,加上创意和家世等种种因素,自然能胜出出。
果然。
无情的资本大佬永远是食物链顶端。
深夜的风渐凉,和灵穿着一字肩的上衣,这么吹了一会有些冷。
牧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之后没走远,和灵第一次听他说法语。
他的音色本就缱绻,辅以法语的浪漫旋律,像在夏夜萤火下,破月而来的风语。
和灵望着月空,她真的很喜欢他的声音。
一定能睡个好觉。
周围的声音转小,窸窸窣窣的被掩盖在冷风下。
地面上的影子交缠,他站在她的身后。
很近的距离,他身上的气息侵略进她的领土,肆意横行,最后完全包裹住她。
和灵一愣,看着自己身上不符的宽大外套。
旷野的风被挡在身后,静谧的夜幕下,她看见他。
他还在打电话,只是用很轻的声音和她说:
“穿着,别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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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点拨过后,和灵脑海里的拍摄画面蜂拥而入,交稿在即,她得尽快呈上新方案。
这尽快的后果,就是又熬了个大夜,大清早工作。
她的作息一向是昼夜颠倒,连续几日休息短缺,今日总感觉头晕乏力,她揉着太阳穴提神。
真是被de榨干了。
秘书说:“您的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
“还好没事,”和灵出门匆忙,就随便擦了个防晒,没来得及细看,她把手上的袋子递给秘书,“牧总的外套,帮我放他办公室里。”
秘书的动作明显停滞几秒,女人的直觉总是灵敏。
和灵笑:“迎新会上弄脏的,不还回去怕他要给我穿小鞋了。”
秘书在自知失礼,牧越对每个女人都是温柔的,谁都是特别的,但永远不会是最特别的。
“好的。您稍等片刻,可能有些久。他还在开会,陈漾的团队也还在等。”
和灵说好。
陈漾来de参与拍摄方案研讨,她的团队在和牧越开会。这其实用不到她这个正主,她来这儿的目的显而易见。
这间休息室离牧越的办公室进,位置绝佳视野好,稍稍有点风吹草动都能看清。
她极为不耐烦地等了一个小时,终于,在浩浩荡荡的商业精英里,男人挺拔的身形和气质也一眼可见。
和灵起身的那瞬间,像是坐过一场急速翻转的过山车,晕眩和失重感并行。眼前的世界骤然失色,纯粹是黑白默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