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师无关,当日事出紧急,我也是没有办法。薛清不想再往心里捅刀子,转开了话题,未曾与熙王有过接触,没想到他是如此心思深沉的一个人,这种大事也是听过就走,一点疑问都没有。
他不会信我,要自己查过才做决定。孙除说,万事只等他的决定,如果愿意还好说,如果不愿意
孙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厌恶难忍,要用尽办法让他愿意,不然,让那么一个人登基,谁都受不了。
薛清在马车上坐了很久才下来,一路上丫环小厮纷纷行礼:
给老爷请安
老爷
夫人在等您。
他眼睛一闭,呼了一口气,知道了。
薛夫人的屋子萦绕着终日不散的药味,她披着外衣坐在床头,手里摩挲着白玉雕刻而成的小狗玉坠,造型别致,莹润光亮,这是薛嘉萝出生那年为她求来的。
薛夫人见薛清进了屋子,她将玉坠挂回脖子上,急急问:见到孙阁老了吗?他怎么说?有办法吗?
薛清坐在床沿,见到了,他只说熙王不会被遣去封地。
谁管他怎么样?我只想问我的阿萝!她随即又放软了口气,我知道接阿萝回家已是不可能,但总能让我见一见吧
薛清心中苦涩,艰难说:我听语气,阿萝甚是受宠恐怕不会随随便便放她出来
薛夫人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薛清手腕,手背上道道青筋,受宠阿萝那样怎么受宠还不是折磨她
薛清揽她入怀,轻抚她后背,温言安慰道:你将阿萝教的那样乖巧,可曾见过有谁见了阿萝不喜欢她的吗?说不定,熙王是真的宠她。我会让你见到女儿的,信我。
第14章 哈巴狗
孙除一党在朝堂之上依旧步步紧逼,周君泽没有再与他接触,甚至告病藏了起来,不过十日,皇帝最终明确下旨,称他受先皇所托照顾幼弟,不会违背父皇期望,将弟弟遣至封地上云云。
而其他人看来,这是皇帝陛下又一次纵容了熙王,容忍他种种恶行。
周君泽是在府里书房听侍卫从宫里得到的消息,还原了当时朝堂上每个人说的每一个字,待侍卫退下,他轻轻重复了那几句话。
先皇嘱咐,照顾幼弟,不忍其孤身离京他慢慢笑了起来,好人让你一个人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自言自语后又是沉默,长久地盯着墙上一副苍松水墨画,手指动了几下,忽然站起来。
在他就要揭下字画时,远远传来薛嘉萝的声音:熙熙生机勃勃,喜气洋洋。
他停下,转身开了房门,薛嘉萝一下扑过来,脚腕上不知戴了什么,叮当作响。
周君泽也发现了,真像只哈巴狗。
薛嘉萝歪着脑袋,哈巴狗?
周君泽亲了亲她,给你起个名字,叫哈巴狗。
薛嘉萝被他亲了,还以为哈巴狗是什么好东西,也仰起头回亲他,声音清脆:你也是哈巴狗
院子里的下人听到这里都深深埋头,假装没有听到,而周君泽并没有发脾气,他对薛嘉萝有着特别的耐心。
只有你是,我不是。他揽着她走下台阶,回头再看了一眼书房墙上的水墨画,走吧,带我的哈巴狗出去遛弯。
周君泽本打算带薛嘉萝出城的,走到一半,听侍卫说吴七家中有宴席,无法陪同,就改道去了吴七家。
吴畅家中宾客盈门,他正陪着父亲待客,他的小厮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他是老小坐在尾座,悄悄起身也没有人发觉,就顺着墙根出去了。
他边走边问:已经进门了?
是,还好当时门上有小厮跟您出去过,认识那位爷,连忙请进来带进您院子里。小厮跟在吴畅身后,边说边跑,还带了一位小姐,不知该不该让府里姑娘作陪?
吴畅脑子里首先想起那天在熙王府见到的侧妃,顿时觉得头疼不已,加快脚步,不用,你先去找找罗家三少爷在哪,将他看好了,千万不要让他找来。
不知道罗三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惦记熙王侧妃,简直惊世骇俗,说出去够他死一百次的。
吴畅回到自己院子里时,薛嘉萝正在摘他养在窗下的兰花。
本来她只是看看,最多用手摸一摸,她想要什么从来不会直接伸手拿,是周君泽觉得她可怜巴巴,蹲在窗下也不好看,于是让她摘下来。
那兰花是别人从深山挖出来送给吴畅的,最近才开花,他心里滴血,强迫自己不去看。
我的祖宗,你怎么突然来了?
侍卫说你不能出门,只好我来找你。周君泽说的理所应当,罗三跟凤小九是不是在你家?都叫来。
吴畅冷汗都要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不然我让下人先去找找?
不必了,让侍卫去。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侍卫在别人家里横行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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