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畅心想,完蛋了。
就罗老三那天从熙王府回家后魂不守舍到现在的样子,等他来了,肯定要出事。
正在想着,突然身旁多了一个人,接着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被娇嫩的手轻轻握住。
他后颈汗毛倒竖,不敢转头看。
薛嘉萝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花,给你
啪地一声,周君泽用了十成的力气打在他们两人相握的手上,薛嘉萝的手被打中,怀里的兰花掉在地上,她立刻红了眼睛。
周君泽的表情严肃阴沉,不许哭!
吴畅的手也隐隐作痛,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合适,尴尬的只想赶紧离开,只身刚一转身就被叫住了。
你不要走。周君泽慢慢挽起袖子,用眼神指了指,把手给她。
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气势,平日里的嬉笑打闹、玩世不恭仿佛都是错觉,这一刻,是熙王在命令他,根本无法违抗。
吴畅的表情很难看,他把拳头伸出来,摊开在薛嘉萝面前。
周君泽再看向薛嘉萝,慢慢说:去拉他的手。
薛嘉萝完全被吓住了,眼泪一颗颗滚出眼眶,她茫然地看着周君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周君泽再说了一遍:拉住他。
薛嘉萝抽抽搭搭,刚把手放在吴畅的手上,又挨了重重的一下。
她太傻了,傻到不知道换一只手,刚才只是发红的手背现在肿了起来,实在忍不住了,扯开嗓子哭起来。
周君泽举起食指,不许哭。又指着吴畅,去拉他的手。
薛嘉萝打着哭嗝,犹犹豫豫地抬手,看见周君泽举起手,她立马把手背在身后。
伸手。
薛嘉萝哭着摇头,把手牢牢地藏在身后,不敢靠近。
这个时候,凤品青凤九来了。
他刚一到门口就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立在门边不知道该不该进来,本来吴畅是最机警灵醒的一个,可他背对着他,一只手伸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周君泽抬眼看他,语气平淡:你过来。看着凤九走过来,又说:把手伸出来。
这口气不太妙,让凤九想到了小时教他写字的祖父,打手心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他咬牙把手摊开,与吴畅同一个姿势。
周君泽这时语气变得轻柔,对薛嘉萝勾了勾手指,来我这里。
薛嘉萝立刻依偎过来,她的手背连着手腕肿着指印,除了初夜那晚,她还没吃过这样的苦头。
疼吗?
疼的她用哭腔说,圆而亮的眼睛溢满泪水,神色只有委屈伤心,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把手给他。周君泽指着凤九,带着笑意哄她,看他腰上的扇子,拉他的手,他就会给你。
凤九有一瞬间是想要逃的,不过脚钉在地上怎么都动不了,低头看着一只娇小白嫩的手放在他手上,他闭上眼。
啪
薛嘉萝又被打了。
她连哭都不会了,胸口起伏着,呆呆看着周君泽。
怎么还记不住呢?周君泽捏着她脸颊,收敛了笑,眼神平静,除了我,谁都不行你还要挨多少次打才能记住?
薛嘉萝的眼泪好像没有尽头,因为哭的太久有些难以呼吸,胸腔深处发出急促的喘息声,看起来很痛苦。
周君泽搂住她,在她后背慢慢抚摸安抚着,你们出去,让下人拿药膏和冷水进来。
吴畅和凤九没有停留,转身就走,里面薛嘉萝似乎是气喘顺了,哭声慢慢放开。
周君泽的声音恢复成他们所熟悉的那个强调:怎么哭得这么厉害,让我瞧瞧
门外,罗三匆匆而来,你们去哪儿?不是阿泽来了吗?
吴畅暂时不想说话,推着他往外走,罗三边走边回头,里面是谁在哭?发生了什么?
凤九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疼着的手,没好气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快走!
第15章 脾气
吴家廊桥上,一群世家姑娘围坐在一起比赛投壶。
吴玫是吴家未出嫁里年龄最大的小姐了,今日待客她首次是主角,从早上到眼下宴席将散,没出一点差错,也没有央求母亲帮忙,一切顺顺利利的,她心中很是自满。
再一次化解了姑娘间的口角之争,她后靠在椅子上,想走神休息一下。
有丫环站在一旁,俯身轻声道:听垂花门上的小厮说,熙王刚才进府了。
吴玫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桌的姑娘呆呆看着她,鸦雀无声。
她掩饰一般又坐下,抱歉
所有的理智离她远去,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甚至顾不上看别人的脸色,重新站起来,对不住,失陪一下。
吴玫脚下生风,出了廊桥,什么时候来的?跟谁来的?现在在哪儿?
她的丫环气喘吁吁还要拼命压低声音:来、来了一会了奴婢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七少爷的院子里似乎还有一个女人她自动把美貌二字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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