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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独坐虚夜月,愁肠盘转难了却。
玉壶斟满夜琼杯,醉落九宵好滋味。
十六在屋里,江武在屋外,明知各自的存在,却不见面。踟蹰半晌,十六走去开门,可只剩下一张空椅子。他将椅子推倒在地,哐当一响,顷刻,馥郁床上起来,接着赤脚跑去开门,嘴里还喊道。
“公子!公子!”
门一开,便看见江武也在,她眼轱辘左看右看,感到气氛不对,于是退回屋里,连带把门也关上了。而后听到关门声,她蹑着脚,趴在墙上企图偷听。
一进屋,江武先是开口说道。
“拿出无名,我任你刺。”
“老爷糊涂了。”
“我很清楚,你恨我。你恨我的所作所为,所以你理应向我报复!”
一墙之隔,馥郁隐约听见剑刃的划拉声,她将身体贴紧,似要陷入墙里。此刻,无名正架在江武的肩膀上。十六眼中充满愤懑与不甘,质问道。
“为什么是我?”
“没有原因。”
“我死了,你会找其他人代替我吗?”
“你是不可替代的。”
“你骗我。”
十六看穿了他的把戏,于是放下了剑,又说道。
“江武,你真狡猾。”
江武一改方才的严肃模样,笑吟吟地走到十六面前,右手捧住他的脸,拇指摩挲他的唇,问道。
“狡猾?”
“你明知我下不了手,还要装作大义凛然的姿态,好人你做,坏人我当。”
“那你大可出手,我绝不回击。”
“暗卫袭主,这种罪名足以让我死十回。”
十六狠狠咬住江武的指头,像只小兽对猎物的执着。在尝到口中的腥甜味逐渐加重,他才如愿松口。只是江武并未抽出手指,而是搅动十六的舌头,再度把鲜血融合到唾沫里。
“继续咬我,直到你满意为止。”
十六拿开江武的手,自己用手背擦了擦嘴,坐到床边,低头看着脚尖,自嘲道。
“我真是个傻子,被你玩弄利用,还为你找借口,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很纯粹。”
十六抬头望去,眼神里尽是无奈。
“老爷对我好,是补偿,是愧疚,是施舍,唯独不是出自真心。”
“我是真心的。”
“事已至此,老爷无须再骗我,我明白的。”
江武感觉自己被冤枉了,愤愤不平地解释起来。
“你明白什么?曾经我的确有意隐瞒,但往后是真心实意。就如你所说,事到如今,我怎会有闲工夫去欺骗你呢?”
十六没有表态,反而走去屏风后,拿出湿巾与一支伤膏。等十六坐回床上,江武便蹲在他跟前,自觉伸手。
“还是不信我吗?”
十六专心上药,随口答道。
“我信。”
“我不信。”
简直是蹭鼻子上脸。十六瞪过去,江武也不怒。
迨日,馥郁带丫鬟送来早膳,进屋便看到卧床处,十六上身趴在江武腿上,不停地往地上吐酸水。继而,她马上唤丫鬟去提两桶清水。江武一手提起十六身后的头发,以防垂落,另一手则轻拍他的后背。
等十六吐完,馥郁连忙递上手巾,江武接过,温柔擦去十六嘴上的秽渍。他们去了别的房间,留下一地黄澄澄的酸水。
许大夫来后,向江武询询问当时状况。
“昨日傍晚,吃的一叠青菜和两碗米饭,外加小碗鸡汤。夜间睡眠与平时无异。”
“嘶…这与女子害喜相似。多加注意吃食上不要过腻过油,一段时间过后无大碍。”
许大夫转向十六,问道。
“公子肚子有何不适吗?”
“有。”
一听,三个人遽然警惕起来。十六舔舔唇,小声道。
“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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