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非鱼半躺起来,把手从自己腰带上移开,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让你看看吧。”
白马终于松了口气。他颤抖着手,慢慢揭开岑非鱼的腰带,衣服上的血污已经发黑,可见血是止住了,但他害怕看见可怖的伤疤,动作十分轻柔,一直在问:“疼不疼?”
岑非鱼来劲了,呜呜咽咽地喊:“疼,你给我吹吹。”
白马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对着岑非鱼的腰腹吹气。他弄得满头大汗,终于揭下了岑非鱼捆住伤口的腰带。
然而,岑非鱼的伤口不仅已经愈合,而且早就结痂!
白马伸出两指,在岑非鱼的伤口上捏了几下,问:“三天而已,就好了?”
那处本就是一点皮肉伤,当时那小刀烧过,本就很是干净,加上天气凉爽,伤口并未恶化,岑非鱼双眼瞪得大如铜铃,一时无语。
白马盯着岑非鱼的伤口,沉默了。
岑非鱼紧张起来,生怕白马以为自己骗他,连忙解释:“我是真的受伤,伤得可重了!就是我这人皮糙肉厚,你不要与我计较。哎,你听我说……”
“别说了!”白马一把抱住岑非鱼,脸埋在他肩膀上。
岑非鱼心虚担忧,酒也不醉了,胡话也不敢说了,僵着脖子不敢动,道:“你别生气,我就是……逗你玩玩。”
白马失笑:“不用说了。无论如何,你没事就好。”
“你如何会这样好?”岑非鱼感觉到白马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但自己的肩头却有一股暖流滑落,他反手搂住白马,“我的白马。”
岑非鱼抱着白马,一觉睡到第二日清晨。
再推开门,丹桂飘香,晴空万里。
荒野寂寂,岁月悠长。
日出日落,山猫躺在屋顶晒肚皮,四肢一撑,尖爪刺出,悠闲地伸个懒腰,流云便已飘过天际,一日又结束了。
鱼鳞似的云朵像天公华服上的精美纹路,夜间飘摇,凝结水雾,逐渐膨胀。于是,凄凄秋雨一日多过一日,月桂落在泥地里,清香结成片片无形的纱帐。
桂香随风飘扬,朦胧沁人。
白马住在归居中,晨起练功,与檀青对打。
檀青完全不是白马的对手,被打累了,索性躺在地上耍赖,不肯再起来。
岑非鱼与周望舒从秦淮河边担水回来,倒满两个大缸,把扁担撩在柴房里。
檀青跑上前去,给周望舒端茶递水,想帮他擦汗,但每回都被周望舒躲开。可檀青并不因此气馁,兀自说着自己今日又是如何败北的,请周望舒收自己做徒弟,同样,一直被周望舒婉拒。
可檀青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回头便把被拒的难过忘了,第二日又是如此,终于磨得周望舒不好意思,答应“教你一些防身的武功”。
岑非鱼踩在游廊的栏杆上,悄悄挪到白马身后,扒着柱子等他往后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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