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白马轻易取得了晨昏水月练。
第三日,徐弃尘不再划船,而是带白马直接从净月坞北面的岛上横穿山林,用半天的时间,走到归宁坞。
徐弃尘步伐轻盈,似乎对此行并不担忧,边走边说:“归宁坞坞主,名唤宁山河,用一杆枣木槊,江湖人称横扫千军。他近些年来醉心于弈棋,已经很少出手。你只要晓之以理,他定会慷慨赠药。”
白马点点头,开口,却问了另外一件事,道:“徐大哥,我有一事不解。”
徐弃尘拨开荆棘丛,问:“何事?”
白马抓了把头发,碰得铜铃叮当响,道:“还是算了,细枝末节的东西。”
午后,两人终于抵达宁山河的住处。
那屋子建在归宁坞最高的山顶,似是一座三层高塔。若是站在最顶上放眼远望,或可将这一片水中群岛尽收眼底。
毫无疑问,此处是群岛中地势最高处。
白马不禁想:伫立绝顶,宁山河会是怎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
然而,当他真正见到宁山河,却觉得这人与自己想象中的,实是大相径庭。
宁山河形容清癯,眼神温和,下巴上垂着两缕美须,给人一种极温和儒雅之感。他不但不高傲,而且真如徐弃尘所言,并未为难白马,见面便招呼白马进屋喝茶。
有了先前两次遭遇,白马受宠若惊。他趁热打铁,言明来意。
宁山河并不意外,只问:“你对这几味药材,是志在必得?”
白马:“人活一世,总要搏一搏。”
宁山河点头,又问:“会下棋?”
白马:“棋艺不精,略知一二。”
宁山河把刚推开的房门关上,纵身一跃,几个踏步登上屋顶,居高临下朝白马道:“上来说话!”
白马运起轻功,落在屋顶。
屋顶上有一平台,不算宽敞,正中是一方石刻棋盘。棋盘上黑白错落,摆着一副残局。
宁山河让白马同自己下完这盘棋。
白马落座,仔细看了一眼棋局,心道:方才,他明明已经推开屋门,定是听了我的回答,才临时起意要来下棋。我看他模样正派,当不会如此儿戏,用一盘棋来决定我的生死。他想做什么?许是以棋道来试炼我的人品。
白马想罢,执黑落子,貌似慎重思索棋着,实则在揣摩宁山河的想法。
宁山河瞟了白马一眼,笑了笑,执白落子。
宁山河攻势极猛,面上却仍旧和煦如春,问:“你这几日在连环坞中四处求药,可有什么发现?”
陪人吃喝玩乐,是白马的强项。他的棋艺不差,每下手必三思,落子才答:“这一路上,许多事都很凑巧。”
宁山河:“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