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疑惑,杜窈只好解释:“程京闻落在房间里的,叫卢豫还给他。”
“噢,”江柔揶揄,“你怎么不亲自还给他?”
杜窈:“没空。”
江柔晃她胳膊:“一起去嘛。这么贵重的表,我怕丢了。”
杜窈还是说:“再看。”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加班。
只是一个托词——杜窈拿不准程京闻会不会去,心里打算去问问成悦最近的活动。假使他不来,杜窈便可以放心的去。
她最近有些怕见到程京闻。
不是惧怕,是一种知晓与他见面,所有事情都会趋于失控的慌。
譬如午夜的拥抱与亲吻。现在叫杜窈想起来,都好似是一场梦的虚幻和不真切。让她时时刻刻想,是否真的有发生过。
时针转到八点,家里的座钟当当地敲响八声。
该出门上班了。
杜窈抱着薯片袋子叹了好长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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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定在城东一家酒店。
离正时写字楼十分钟路程,杜窈简直怀疑是故意挑的位置,叫她午休只空一个小时也能来吃上一顿饭。
路上,江柔问她:到哪了?
杜窈骗她:回家了。
江柔发来一张“啊?”的小猫表情包。
江柔:包厢405,速速。
杜窈:马上。
把手机塞回包里,抬头,远远便瞧见酒店金碧辉煌的门牌。
向服务生报了包间号码,便被引上楼。
推开门,里头已经坐了十来个人,大多是陌生面孔,齐齐递来视线。
杜窈猜自己这几年变化不大,他们倒都认出来了。应该听见过她家里变故的传闻,视线里有几道看笑话的,但并不明显。
杜窈不是很在乎。
毕竟高中的时候脾气差,跟班里同学关系也一般,没少听他们私底下说的坏话——觉得她眼高于顶,看不起人。仗着家里给学校捐楼,平日里穿着打扮出格,出勤不全,不是什么好学生。
杜窈懒得理。
这次来,也只是看在卢豫攒局的份上。
目光巡睃一圈。
正中间顶一张欠揍脸的男人朝她吹一声响亮的口哨:“哟,公主。”
杜窈示意他:“出来。”
“……”
卢豫的笑僵在脸上。
怎么,刚见到他就要寻仇了吗?
到走廊拐角,杜窈把一块表递过来:“你还给他。”
卢豫一眼认出这是程京闻的表。
立刻笑:“怎么不自己还他?”
杜窈干脆地答:“不想。”
手依旧伸着,掌心向上,机械表的秒针一点一点地转。
卢豫犹豫一会,到底还是没接过来。
这表是程建南送的,程京闻平日轻易不摘,更不会粗心地落下。
何况还是遗在杜窈的屋里——
简直就差把“故意”两个字张贴在表盘上。
卢豫不敢管。
不知道程京闻用意是什么,只好敷衍揭过:“你吃完饭再给我吧,怕丢。”
杜窈顺利被带偏:“不吃了。”
“来都来了,”卢豫知道她公主脾气上来,要哄,“给点面子吧。”
杜窈被好说歹说送回了包间。
这会江柔也已经回到桌上,杜窈便坐到她身边,小声说话。
不得不说卢豫很会调动气氛。
杜窈进来时些微僵住的场面,被他回来后一通插科打诨搅得热切起来。
“卢哥——该叫卢哥了,”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举起杯子,“成悦这两年发展可是不得了,以后大家伙可都要靠你关照了。”
“哪里哪里,”卢豫摆摆手,“全仰仗程哥。”
杜窈听他们哥来哥去奉承一通,心里直翻白眼。
哪里知道男人话锋一转,点她名:“杜窈这几年在国外也混得风生水起吧,听说——还办了秀?孟总爱慕佳人不得这事,我们可是耳朵听得起茧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到请柬。”
话罢,邻座几位都笑了起来。
不就在明里暗里说她靠男人——嘁。
杜窈翻个白眼:“会烧给你的。”
众人笑声一顿。
男人才反应过来,面色一沉:“你说什么?”
杜窈很是无辜地眨眼:“意思是你死了或许我们才会在一起——比喻这事不可能。你是不是理解错意思了?”
这话阴阳怪气到家了。
但看杜窈神色,口直心快的懵然,的的确确是一副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的样子。
男人噎住。
江柔在边上憋笑,直拍她腿。
男人一口气梗在心里:“没有。”
杜窈笑:“没有就好。”
男人似乎不忿,又牵话头往她身上拐:“只是替孟总惋惜。毕竟四年,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杜窈还没开口,包厢的门倏地被推开。
“替谁惋惜?”
声音先至。又沉又冷,不见人,便先已经叫人有些惧了。
杜窈不由转头。
一眼看见程京闻一身黑站在门边,沉郁,活像刚从丧葬礼上回来。
淡淡地复问一遍:“替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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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不清楚细枝末节,但只要是和这圈沾点边的就知道程京闻与孟砚白不对付。
男人顿时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