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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大厅人多,不方便谈话,白毓凝就在二楼另开了个包间,随便点了两杯咖啡,也不说客套话,开门见山地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宣云被他冷冰冰的态度刺得难受,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你跟刚才那个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相亲?”

“真是相亲啊。”白毓凝懒懒地回答,“我妈给我安排的,她见我终于醒悟,不再插足别人的婚姻了,高兴得不得了,连夜找她那帮老姐妹要帮我介绍对象……”

宣云忍不住打断他:“什么叫插足别人的婚姻?你妈说话也太难听了。”

“她说得也没错,我是该找个伴儿了。”白毓凝见他还是一副义愤难平的模样,反倒笑了,“以前是我太傻,你都结婚了,我还不死心,陪你折腾了这么久也没个结果,我也累了,算了吧。”

宣云心里一慌:“什么叫算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白毓凝嘲弄地看着他:“你别哄我了,咱们的感情?你跟魏安到底是怎么回事,瞎子都看得出来,我干嘛还夹在你们中间讨这个没趣?”

宣云无奈,自己都说了这么多遍了,毓凝偏偏不信。他叹了口气,直视着那双恹恹得失了神采的美丽眼眸,诚恳地说:“我跟魏安什么都没有,我们是家里定下的婚事,多少年了我们两家都没出过离婚的事,我爸妈也不同意,我实在没办法。”

见白毓凝沉默,他趁机又劝:“毓凝,咱们是真正的精神伴侣,对彼此都没有那种肮脏的肉体欲望,你是学艺术的,我想你能理解,我一直都觉得柏拉图式恋爱才是最高级的爱情形式。咱们可以试试开放式关系,你不用为了跟我赌气一定要随便跟某个人结婚,你可以在外面有伴儿,只要不会影响到咱们的关系……”

白毓凝听到这里就冷冷地笑了:“那你觉得,魏安就没有影响到咱们的关系吗?”

宣云听他又一次提到魏安,顿时有点不自在:“魏安……他,他就是我家里给我选的童养媳,我对他真没那个意思,多少年前就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他了,我一颗心全在你身上呢!”

“撒谎。”白毓凝毫不客气地说,“要是真的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大老远地开车去找他?也就是一个打错的电话而已,就让你紧张成那样,连我都……”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嘴,神情变得落寞,睫毛低垂,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不,你也不算骗我,以前大概是真的不喜欢,可是如今你们都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日久生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宣云还是第一次见向来高傲骄矜的白毓凝在自己面前露这么弱势的一面,心中大为震撼,又是无措又是心疼,简直恨不得赌咒发誓:“毓凝你别多想,你相信我,我就只喜欢过你一个人!魏安他……他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是有些情分,但他怎么能跟你比?我就是,就是不忍心扔下他不管,我跟你说过他们家的事的,我要是不要他了,他以后的日子就太难过了,于情于理我都不能那么干。”

白毓凝撇撇嘴,低着头不吭声,端起早就放凉的咖啡喝了一口,半晌才说:“就只是不忍心?我看不见得吧。双性人……那么稀奇的身子,胸又大,屁股也翘……是不是比别人更好抱?他那么听话,你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床上也会乖乖伺候你吧?哼。”

宣云有点脸热,欲盖弥彰地咳嗽了几声,含含糊糊应了几句,再不肯多说了。

其实宣云没抱过别人。他家里父母管得严,也怕儿子万一闹出什么桃色新闻,族里那几家排着队等自家双儿配额的叔伯弟兄借机把他们家挑好的儿媳妇抢走,从来是不许他逛声色场合的,就连校园恋爱也极不赞成,他也没机会试别的男男女女怎么样。

不过,魏安的身子的确十分好抱。虽说有点憨憨壮壮的,骨架子太大,一点都不小巧,但是胜在肌肉丰满,皮肤也柔韧光滑,非常好摸,尤其是那对奶子,本来就不小,现在更是快被自己揉成两只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血管贲张的硕大乳球了,奶头鼓鼓的缩不回去,奶孔也张着,轻轻一嘬就喷奶,跟下边那只软嫩嫩的小屄一样爱喷水儿,堵都堵不住,他又爱哭,干上一回满床都得是他的水,有时候自己收不住劲儿,都能把那娇娇软软的小浪屄生生肏出尿来……

宣云越想越远,思绪不受控制地直往下三路奔去,差点让他忘了自己现在正在干什么了。

白毓凝不用看就能猜出他现在满脑子转着什么下流念头,气得把咖啡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撂,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宣云被那一声闷响惊得一下子回了神,连忙对着别过头不肯看自己的白毓凝讪然一笑,底气不足地解释:“我想别的事想入迷了……”

他心里其实也很有几分羞恼,这不就正印证了自己先前说的柏拉图式恋爱最高级的说法吗?自己跟毓凝在一起的时候就能平心静气谈谈工作,聊聊天,怎么偏偏一挨着魏安就被勾得心猿意马?那骚货就爱在自己跟前晃他那对大奶子跟肥屁股,晃得自己什么正经事都想不下去,实在可恶!

宣云心底愤愤不平地暗骂着,面上却低声下气哄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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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凝,生怕再把这位难伺候的活祖宗气走了。

白毓凝不言不语,面沉如水,任由宣云做小伏低道歉哄劝了许久,才扯着嘴角吐出一句:“行了,都快把你的魂儿勾走了,还死鸭子嘴硬。”

宣云硬着头皮讨饶:“毓凝……”

白毓凝看着他,忽然不阴不阳地笑了:“我不生气,你让我也试试,我就不生气了。”

宣云愣住了。

白毓凝这句话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合在一起的意思却让他懵了好几秒都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反问:“什……么?”

“我一直都挺好奇的,一个五大三粗,长得也不怎么好看的男人……哦不对,双性人,能给人家当老婆,还会生孩子,可真有意思。”艳丽无双的美人微微一笑,朝被自己的话砸得呆若木鸡的青年投来似嗔似喜的妩媚一瞥,“让我试试嘛,试试他到底好在哪儿了,才让你心心念念地一刻也不能放——”

宣云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不等白毓凝说完就厉声拒绝:“不行!”

白毓凝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讥讽与恼火:“被我说中了?你就是舍不得他!”

“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你别总这么无理取闹!我都说了魏安不会妨碍到咱们的事——”

宣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只觉得胸中奔涌着一股强烈到几乎要炸开的无名火气,让他差点控制不住要朝毓凝发火。

把魏安……把那个从小到大都一门心思追着自己跑,给自己生了孩子的乖乖笨笨的老婆……让给别的男人弄……?不,就算是毓凝也不行!

宣云不想跟毓凝吵起来,强迫着自己冷静,握住毓凝搁在桌面上的一只纤纤玉手,试图劝他改变主意:“毓凝你听我说,我对魏安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没必要为了他跟我置气,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喜欢你的,只喜欢你,我只对你一个人——”

白毓凝冷笑着拍开他的手:“你也不用说这些没用的甜言蜜语哄我,你那么宝贝他,连我都不能碰,这叫不喜欢?不喜欢你管他跟谁上床呢!”

宣云心里一沉,忍不住懊恼起来。

他不该跟毓凝硬碰硬的。毓凝性子倔,本来可能只是一时兴起,自己三番四次强硬拒绝,倒显得自己理亏,也激起了毓凝的好胜心,这下他恐怕得硬逼着自己答应才罢休了。

“……毓凝,不是我舍不得,魏安好歹是我们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要是让你说玩就玩了,别人该怎么说我?”宣云放缓了语气,耐心劝道,“你就当给我留点面子,换个法子吧。”

白毓凝毫不留情:“得了吧,我还不够给你面子?上次咱们聚会刘胜那帮人是怎么说的?他们羡慕你艳福不浅,一床三好的时候,我跟你们翻脸了吗?”

宣云顿时哑口无言。

毓凝没说错。男人嘛,一聚会一喝酒,上头了难免荤段子乱飞,场上又有他这么个现成的情场十分得意的对象,别人都以为他在家过的是什么夜夜笙歌、极乐双飞的神仙日子,他不好意思否认,摸着鼻子默认了,没想到从那时起就给自己埋下了这么大一个坑。

白毓凝见他不做声,自觉是自己胜过一头,得意地挑了挑眉,故意模仿着当时那群人的怪腔怪调,一字一句地说:“咱们关起门自己房里的事,关别人什么事?”

宣云节节败退,只能苦笑。

……

跟毓凝纠缠了一通,最后还是没能哄得他回心转意,再次闹了个不欢而散。

一晚上唇枪舌剑下来,宣云只觉得比跑完一场马拉松还要累,主要是心力交瘁,更甚于单纯的体力劳作。等回到家,他已经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在玄关换好衣服拖鞋,他三两步走到沙发前,身子歪倒下去,终于略觉满足地躺下了。

以前毓凝没回国,他们只隔着手机屏幕搞异国恋的时候,宣云还不觉得谈恋爱是这么麻烦又累人的一件事。毓凝脾气大,哄又不好哄,不管因为什么事吵起来,最后吃瘪的总是自己,实在叫人心累。

要是毓凝能有魏安一半乖巧听话就好了。

说起来,毓凝跟魏安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

宣云忍不住思索起来。

以前他就觉得他们两个关系很好,两人老爱挨在一块儿叽叽咕咕说话,有时候连他都插不进嘴,做饭也一起做,有好几次他都看见毓凝开玩笑地要摸魏安的屁股大腿,魏安红着脸连连闪躲……

的确是有些关于亲密了。

其实要认真说起来,是该让毓凝避嫌的。魏安到底不能算是跟他们一样的男人,那样的身子,就连本来就有点看不上他的自己都被勾得心旌摇曳,何况是对他一直都很好奇的毓凝……

好奇。

毓凝向自己提的那个匪夷所思的要求,恐怕不仅仅是想要自己证明自己不在意魏安,还有一部分“好奇心”的缘故在内吧。

一向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情人,突然间对自己老婆起了兴趣,这算是什么事?

宣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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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吱呀”一声,外间浴室的门开了。裹着雪白浴衣、身上脸上都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高大男人推门出来,一边低头系着腰带,一边笑着朝沙发上的宣云走去。

“你回来啦,我等你好久了,把宝宝给我抱着吧,你先去吃饭——”

男人脸上的欢喜神色在看到宣云空空如也的怀抱的一瞬间就被冻住了,他呆了呆,有些慌张地小步跑过来,往旁边看了又看,摇着宣云的肩膀问:“宝宝呢?”

宣云打着哈欠坐起来,顺手把他揽进自己怀里,摸着那一身温热洁净的柔软皮肉,满不在乎地说:“我忘了,明天再说吧。”

“……什么?”

空欢喜了一场,魏安的眼圈都有点发红了。他不敢埋怨宣云,但还是忍不住觉得委屈:“我,我等了一下午,还给宝宝弄好了虾肉泥,你答应我会接宝宝回来的……”

“哭什么?”宣云有点不耐烦地瞪他一眼,正揉着奶子的手也顺势揪住涨大的乳头一捏,“你该等我还是该等宝宝?还有脸哭!”

“呜……”魏安被他骂得一哆嗦,连忙自己伸手去抹眼泪,不敢再出声了。

宣云心中仍是烦乱,也不觉得饿,只抱着乖巧地安静下来的男人,不由自主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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