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这么一根千辛万苦得来的独苗苗,他老婆都换了三个,哪里舍得让他吃苦。通常儿子一闹,他现在的老婆就答应,他也完全没办法。
汤欣荣还想起来,儿子小的时候,那时田大胖是他干活最努力的徒弟,虽然脑子不灵光,可慢慢地好像就通窍了。
当时汤欣荣还挺喜欢田大胖的实诚心眼,心想未来说不定可以让田大胖帮着照顾下儿子。
可等汤小荣长大,对田大胖特别排斥,偷师的事就是汤小荣带着一帮子人故意陷害的,还是在办席的人家里,叫好多人看见了。
汤欣荣没办法,只能顺着儿子的说法,把事情落实,赶了田大胖出师门。
一番思绪涌动后,最终汤欣荣还是选择原谅汤小荣的错。
不过就是砸了个招牌,他儿子的手都脱臼了!
在汤欣荣虎视眈眈的目光中,方秋椒接过崭新的粮本。
“谢谢领导!我会好好努力的。”
方秋椒拿着轻薄的粮本,表情欣喜可不失稳重,但心里其实高兴得不行。
一百斤肉!
一天嚯嚯三斤,都能用上一个月。有一个月的时间,挣来的肉票完全就够下一个月用了。
这不是一百斤肉票,而是源源不断的无数斤肉。
方秋椒说完谢谢,觉得不怎么够意思,就道:“等会儿也不会让领导们和刘哥失望的!”
做完保证,方秋椒把食材都拉了出来。
为了方便让更多人看到现场,大厅里的桌子、长凳搬了不少出来。
两口锅,架在外面的灶上。本是为了日后方便,后面加的灶,没成想现在用上了。
两张长桌子,分作两边,摆着调料瓶和各种常用佐料,还各有一个大砧板。
砧板上各有一条鱼,就是普通的鲫鱼。
汤欣荣没有一上来就直接动鱼,而是仔细地看了一遍方秋椒备下的调料,拿不住的还尝了下味。
看完调料,汤欣荣又看过坛子里取的酸辣椒,觉得过关才点了点头:“东西都行。”
方秋椒摸着把刀:“那就开始吧。”
手里握的是厨刀,但方秋椒却有拿着长刀的感觉,心中热血翻腾。
她抄起刀,清理起手里的鲫鱼来。
水把鱼身上冲洗干净,鳞片在刀下去得飞快。
方秋椒的手很稳,刀快也不影响精准,鳞片很快被刮得干干净净。
刀在鱼侧面一划,一个口子,只见方秋椒的手往里一掏,内脏和黑膜都被取出,再清理完鱼鳃,鱼就处理好了。
这一步对汤欣荣来说也很简单。他的动作同样行云流水,区别是汤欣荣在鱼身上开的口子更大。
汤欣荣是老师傅,他做过的鱼,堆起来都有一座小山。
他处理好了鱼,手下切着漂亮的酸辣椒丝,那鲜红的颜色,看着就抢眼。他切得又整齐,看着十分厉害。
除开酸辣椒外,汤欣荣还切了干辣椒、小米椒末,甚至还在一旁放了辣椒粉瓶。
方秋椒扫一眼,便知道对方打算做重口味的鱼,酸辣鲜香,越刺激越抢味。
普通人尝菜,可不会讲究你的口感多复杂,精细、特别,就简单两个字——好吃。而越是重口味的菜,刺激更大,会给人留下更深的印象。
汤欣荣切完辣椒丝,也抬眼望了眼对面的砧板。
方秋椒在给鱼……做按摩,旁边是去腥的料酒,还有葱姜等物。看起来平平无奇。
两边差异化的对比,叫看的人都忧心起来。
“方老板哪儿怎么那么素啊,多放点辣啊!越辣越好吃!”
“可能好戏在后头,别急。”
“我倒是闻着酸辣椒馋了,方老板家的酸坛子不错啊!就是人太老实,这么好的东西拿出来给别人用。”
汤欣荣的徒弟子侄等人抱着拳,在一边看着很放心。
汤小荣的手被接了回去,坐在长凳上,嫌弃地瞪着方秋椒:“什么做菜厉害,一点都看不出来。别给弄个没味道的清汤寡水出来,笑死人!”
站在汤小荣身边的人看到了一碗豆腐,道:“应该是做鲫鱼豆腐汤。”
可鲫鱼豆腐汤,哪里比得上他们师父的辣鲜鱼汤,那可是汤欣荣的拿手菜。若不是汤欣荣一直盘踞在家里那块小地方,指不定都能自成名家。
琢磨完敌人,这人还探头望了望路口:“黑牛怎么还没回来?难道没人……”
这话话音刚落,就见路口来人了。
一对老人夫妻,你扶着我,你扶着你,脚步悠闲。
再接着,又是几个男人。
虽然都是小群体,但一连来了挺多。
可依然没有黑脸的黑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