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微影的视野范围中,司华圳与司苑琼各自站在一侧,在他们身后所站的人,便是在各自势力范围之下,所拥护他们的臣子。
令白微影有些意外的是,杜芷的父亲杜太师竟是站在司苑琼的队伍之中,如此姿态,自是表明了杜太师的选择。
白微影收回目光,眼睫微垂,心下闪过无数的计较与思量,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使得杜太师抛弃杜芷这方,转而投向司苑琼那一头呢?这其中,又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无数的念头自白微影脑海中掠过,而后归于平静,唱喏声和哭泣声不断交织,无端的让人生出了几分压抑和沉闷。
时辰渐晚,哭声也终是逐渐弱了下去,白微影将跪拜许久的杜芷搀扶起身,在转身之时,回望了一眼司华圳,似是在无声的询问。
司华圳轻点了点头,白微影这才与杜芷朝着内殿的方向走去。
杜芷的眼眶周围皆是一片淡淡的红,她拿起帕子沾了沾眼角,轻呼了一口气道:“今日便算是完了,明日便是再哭,也无须这般实打实地折磨自个儿了。”
杜芷对皇帝根本没有什么感情而言,但身在宫里久了,这做戏的本事自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便是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杜芷也是能够在眨眼间便将热泪涌出,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
白微影为杜芷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清茶,沉声开口道:“你与杜太师之间……可是发生了什么?”
白微影原先是想着将措辞和语气放得委婉些,但看着杜芷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便猜到了杜芷应当也知晓了杜太师的所作所为,既是这般,也无须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便是。
杜芷闻言,脸上多了一抹苦涩的笑意道:“我爹原先是想要扶持一位尚未及笄的皇子做皇帝,而后让我垂帘听政,让杜家摇身一变成为独揽大权的外戚,我不愿意,我爹便扬言与我断绝父女关系。”
白微影在听到杜芷如此说时,眸色中所隐着的那丝莫名的情绪缓缓升起,“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你有没有想过,这很可能是杜太师故意所为,因为他知道你不会答应,所以才会提出如此要求。”
白微影的指尖婆娑着茶盏的边缘,感受着自茶盏中传来的温凉,而后透着几分有底气的怀疑,继续说道:“也许,你爹在之前,便和司苑琼达成了同盟关系,而你,怕是早已成为了他眼中的弃子,因为若是扶持司鹤临登上皇位的话,杜家必然不会落得什么好处,反而会因为要避嫌,而被迫退出朝堂。”
所谓的避嫌,不过是看上位者的态度如何,眼下司鹤临已然及笄,自是不好掌控,少年皇帝虽然手段不甚老练狠辣,可假以时日,必然也会成一番气候。
杜太师自然是不愿看到这样的一天,他更是不愿意将到手的权力拱手还于他人,所以,在杜芷和司苑琼面前,杜太师毫不犹豫地便抛弃了杜芷。
只因为司苑琼能够给他,能够给杜家更多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