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n倒高兴他在这游戏中愿意释放自我,大度地又说了一遍:“我刚刚说,avery,你想尝试别的方式吗?”
“不想。”秋辞干脆地拒绝。
“可是你的屋顶上有挂钩。我上一次来的时候,那里还没有。”
“那是用来挂吊椅的。”
“avery,吊椅可不像你的选择。我认为,你更喜欢固定住,而不是晃来晃去。”
秋辞反感他这心理医生的口吻,“所以我不喜欢你刚才的提议。”
leon沉默了一会儿,“你可以相信我的skill,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秋辞不是不信任他的水平,他只是单纯不喜欢在别人面前那么无保留地打开肢体……leon不再说话了。秋辞闭上眼睛,试图找回刚才的感觉。
但是leon在紧张,这本是一个安静的游戏,可是他的玩伴所散发出的紧张就像会说话一样围着他聒噪,让每一部分都不再安宁。
秋辞不安地动了动身体,可是已经动不了了。他最爱的事情竟然也会带来不安,真是太糟糕了。
leon的双手扶住他的上臂,又开始说话:“avery,为什么你永远都不肯接纳自己呢?”
秋辞失望透了,为什么偏偏是这次呢?明明说好了不能有多余的身体接触,明明如果他这次克制住了,下一次就能被允许抚摸自己。
他并不是不体谅他多年的、唯一的玩伴。
“avery,i know you get excited every ti. your body tells . why don't you relieve yourself?”他开始说英语,英语才是他的第一母语,人紧张时只能用自己最熟悉的语言。
但英语不是秋辞的母语,他熟练地说着那些单词,心里横亘着陌生:“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不是因为兴奋,相反,是因为松弛,是副交感神经在起作用。”
“你在撒谎。”
秋辞忍着怒气。他不喜欢自己不能动时与人争论,不公平,“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了解。”
“可是你很擅长欺骗自己。”leon绕到他身前了,无礼地盯着他。
“leon,请你冷静,想一想我们的约定。”他感到害怕了。
leon的手胆怯朝他伸过去,秋辞艰难地弹动了一下,尖锐地大喊,“如果你碰我,我会恨死你!”
leon被他如此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忙扶住他的肩膀,“不要乱动,别伤到你自己。”
秋辞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如果碰那里,我死也不放过你!”
leon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种话。
他不敢再碰秋辞了,满怀伤感与不解地说:“avery,我们是一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了解你。为什么不接纳我,让我们两人相依为命呢?”
他又开始说汉语,但是秋辞认为他用错成语了。现代人都是独立生存的,钱可以解决一切生存问题,没有人与人相依为命的说法。
“你不满足于现状了吗?”秋辞也觉出伤感。
“我一直都不满……avery,我很想问你,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
秋辞的视线从他脸上往下移,太好了,leon没有像他刚才那样没出息地管不住副交感神经。
秋辞对此有合理的解释,那时leon也接受:“那是你对游戏的热情,不是对我的;如果换一个别的人,你也会对她产生同样的热情。”
就像他对盛席扉的欣赏,只和品性有关,而与品性的主人无关。
“没有‘她’,我也没有对其他绳子中的‘他’有热情。avery,你没办法像骗自己那样地骗到我。”
秋辞只注意到他的第一句,“没有‘她’,什么意思?”
“我不是异性恋。”
异性恋的反义词是同性恋吗?不是异性恋的意思是说他是同性恋吗?
“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因为我改变了性向,我知道那对成年人不可能。”
“不是改变,是一直如此。”
秋辞陌生地看着他,继而变成仇恨,破口大骂:“你这个骗子!你竟然一直骗我?你这个恶心的、无耻的……你竟然用你肮脏的同性恋的手碰过我!”
leon惊呆了,“你从哪里学的这些词?”
秋辞浑身战栗,像看仇人一样地看他。
“avery,你要一辈子都躲在柜子里吗?”
“滚!滚出我家!滚!”他就像被捆住的疯狗一样。
leon难堪地站起身,“起码让我帮你解开。”
可他的手指颤抖,解不开结了,不得不用了剪刀。剪刀剪断了绳子,剪断了他和秋辞的连系,也剪断了他在秋辞面前的尊严。
leon离开了,秋辞把东西都扔进垃圾桶,然后是自己身上这套衣服,再之后是沙发靠枕——垃圾桶里装不下,直接拖到楼下的垃圾桶旁。
终究是舍不得把柜子里所有的绳子都扔掉,可他知道自己近期都无法再使用它们。
恐怕连肖邦都不能听了。
他恨leon,毁掉他唯一的朋友,也毁掉他生活中唯一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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