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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橙黄橘绿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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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满腹疑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钟了。

“菜要坏了。”

季天蓼在消息框里敲出这四个字,狠了心给封聿发送过去。对方没有很快回消息,季天蓼这才起身去审视真实情况。

实际上,冰箱里屁都没有。

有没有一种可能,可以现在哪里买到一堆烂菜叶子塞进去,不至于让封聿察觉到那句话只是拙劣的晚餐邀约?

蜷在吊椅上等了一会,不知觉地就堕入梦乡。

直到脸颊上痒痒的。

封聿离开地太快,一个轻吻礼貌友好地像是问安礼,让季天蓼没有发作的契机。

于是季天蓼只是把沙发的靠枕扯过来,抱在胸前作某种防御姿态,交叉着胳膊睨他一眼说:“不得了了,你最好饿死。”

封聿笑笑没做回答,俯身去亲他的嘴巴。可是鼻尖刚贴到一起,就被季天蓼凶恶地咬了一口。封聿笑着退开一些,握住了他的手,是新戴了戒指的无名指。

真是勾起了了不得的事情,季天蓼眼睛陡然瞪大,戒指赶紧摘了扔一边去,但是像湿手沾面粉,那种诡异感甩都甩不掉。

封聿越是柔声缓气地哄他乖一点,季天蓼就越是脾气汹涌:“解释清楚,你给我解释清楚!”

踢了好几脚:“你给我这演默剧是不是?”

“解释不清的,蓼蓼。”封聿说,伸手摸索到他的小腹问,“还疼不疼了?”

季天蓼乱戳的手脚霎时被这句话震麻了,脸庞高烧般发红,咬牙切齿地坐回餐桌。

看见他的反应,封聿表情似乎微含诧异,补充道:“你早上吃凉了。”

季天蓼咬定他故意戏弄自己,但是一句话也怼不回去。他的肚子痛,理由向来只有一个,这人那根非人的玩意,毫不费力就能直达肠道的最深处,细韧的腰肢像一根乳白色的苇,精致手工艺品,总是能被顶出极其可耻的形状来。所以季天蓼做爱的时候从不睁开眼睛,他欠缺勇气。

晚饭是点的酒店外卖,季天蓼为了防止他再口出惊世骇俗的话语,一个劲往封聿碗里夹菜,幸亏封聿来者不拒,两个人气氛一时还算和谐。

月色已冻住,浦江两岸霓虹齐放,缩小版旧式电车似得铛铛车穿梭往来。晚餐过后,季天蓼面对落地窗看了一会夜景,仰脸孤独地向天际望,两眼渐渐空寡起来,忽然就产生了一种负罪感,这样温馨的夜晚,是否更该和母亲一起共进晚餐,而不是拐弯抹角地邀请这位不伦不类的情人?

但是封聿陪着他在暮色里闲坐,偶然的应和,像是断续的低温曲调。杯子里还有红红的美酒飘香。

季天蓼精神渐渐松弛下来,在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心无困扰,或者还真的可以和这个人永远静默地生活。

砰!

突然的一声,是一只鸽子壮烈地撞上了窗户。

季天蓼一下子从安逸中抽离出来,侧过头看见封聿仿佛在皱眉,嘲笑说:“你是不是软蛋,胆子连鸡都不如。”

然后破天荒地,季天蓼开玩笑宽解说:“还好玻璃没事。你听过一个说法吗?陆家嘴随便掉一块玻璃下来,砸死的五个人里四个年收过百,一个海龟青千。”

封聿笑笑神色不明,继而季天蓼说:“我是说,我这样的,活得再周吴郑王的,扔人群里也甩不出一个浪花,不对吗?”

封聿只是微微摇了头。

放在往常,季天蓼最讨厌他这副君威难测的样子,可是幸好他今天仍是这样,否则一句明晰的回应都会濡湿、穿破他的微弱勇气防线,导致他立刻停止倾诉。

如同保护色对于许多生物,是必需的一样,季天蓼在他的甬里太久了,太难放下深深的戒备感去接纳一个人。

“你是最好。”封聿说话的时候没有看他,这让季天蓼减轻了不少心理压力,“没人比得过你。”

季天蓼哼了一声讽刺说:“好了,不要来心灵鸡汤。然后你会说,‘你没必要获得任何人的认可’,‘人只需要为自己而活’,对吧?我是几岁小孩,我不明白需要你讲?”

“嗯,你都明白。”封聿拉上半片窗帘,夜色让他眸中的绿色更加幽深,“你也明白不安全感出自于一种惯性,无法直面自己的恐惧。阿多尼斯有一句话:童年,是我们永远走不出的村庄。你也明白。”

“好了,给我闭上嘴。”季天蓼只期许他是一个寡淡的聆听者,任何试图解读自己的行为都会让对方显得可憎,所以他急忙叫停了。

封聿却继续说下去:“具体说,蓼蓼,你没有必要取悦你的母亲,你一直在为之而活。”

“我说了闭嘴!”

季天蓼刚扭过去瞪他,但这个角度的侧脸,就像杂志上剥下来的一样,英俊一定有某种感人力量,让季天蓼火气消灭了一半。

好的,这人只要缝上嘴巴,就还十分不赖。

季天蓼瘪了嘴巴,半天才说:“知道的真不少,你到是到处背调我,是吗,警官先生?”

封聿笑着说:“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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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准备工作。”

说着握过了季天蓼的手腕。季天蓼拽了那么似有似无地一两下,还是被套上了戒指。

尺寸似乎有些小了,卡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季天蓼一边不动声色地把它往下旋紧,一边在说:“你是地摊上套圈中的么?要是真手头紧,哪怕碎钻群镶我也不说什么了。”

季天蓼伸手去掐封聿的脸,虎口摁着下巴,不知道是劣质金,还是黄铜质的,表面还有一些锈渍的戒指圈,内壁刻字全然模糊,将封聿的脸磕出一圈红印,恨恨地说:“不许糊弄我!”

“不是,不会的。”

季天蓼往他身上一跨,骑在身上耀武扬威:“不会还是不敢?”

但这个姿势之下,封聿很方便就摸到了他的臀部,不轻不重扇了一下,微笑着问:“敢不敢。”

季天蓼立刻灰溜溜地滚了下来,幸而这时门铃响了,显得他不是那么像落荒而逃。

猫眼里的女人穿着令人不悦的硫酸铜色旗袍,似一泓冷峻的云朵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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