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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柳絮一样细细密密的雪打着卷落下,盖了一层又一层,直把整个世界都变成单一圣洁的颜色。
宫雀很少能看到佣人的存在,在银装素裹中,像是天地间仅有他和温先生两个人的存在。
他手搭着窗棂,慵懒地倚靠在突出来的平台,觉得心里很平静,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线团正一一受到打理,像是混沌之中一声琴音把人惊醒。
室内外温差在窗户上起了一层湿漉漉的白雾,宫雀伸出手,不自觉地想起温先生当时写在他腰上的字,那犹如蚁噬般标记的占有刻骨铭心,手指点在玻璃上,下意识写下了模仿温先生笔迹的温字。
宫雀幼稚的字形比不上温先生的苍劲有力,他不满意,像拔掉重写,却直接把一片玻璃都擦成透明,失了写字的白雾。
身后一声轻笑,一双大手握住了他的指头,拉高了写字的地方,带动着写下了完整名字的笔画,还写下了个雀字。
连个雀都写出了鹰的气势。
宫雀手倚在窗台上腿有些麻,被抓住手以后倒在了温先生的身上,温热的气息裹满了全身。
尽管室内暖气开得足,但他偏凉的身躯依然贪那份暖。
“好看。”宫雀看着窗,一时间不知道说的是屋外的景色还是这个字。
纯白色的雪景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灼烧得有些生疼,但舍不得挪开眼,直到被温热的手掌捂住了眼睛上。
宫雀下意识眨了眨眼,闭上眼睛眼前一片亮红,生理泪水润湿了温先生的掌心,偏偏这人的声音犹如在耳畔低喃,“想去滑雪吗?”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蛊惑,下意识就答应了。
穿上了厚重衣服的宫雀胖的像只小企鹅,肥嘟嘟费力地挪动了两下。
主要是外面太冷了,但是也很美,套上了护目镜后,眼前的景色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屋子的外观是砖贴成树木的样子,就好像居住在木屋里,充满了风情。
厚重的积雪被人扫出了一条道路,沿着山顶一路下行。
温先生拉着宫雀往上走,两人在清扫好的道路上踩下了一串脚印的痕迹,温先生的脚印更大,也更深。
宫雀内心很兴奋,超出了平时的活动量也不觉得累。
滑雪并不是宫雀想象中那种两脚踩着滑板的滑雪,温先生顾忌着他的身体,改让人清出了滑雪车。
温先生拉着他坐下,双手从背后揽住他,承载了重量的滑雪车猝不及防就往前滑了下去。
宫雀的叫喊梗在喉间,明明寒风被结实的防护阻挡,他仍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背后是结实的臂膀,速度的刺激冲破了枷锁,他发出了肆意爽朗的叫喊。
滑雪车逐渐偏离了航道,周围是层层叠叠厚实的积雪,一下子就冲了进去。
宫雀穿着笨拙的衣服,栽进了厚重的雪堆里,温先生的重量不轻,压了上去,宫雀被埋进了大半个身子。
积雪松软,温先生只是虚拢在他上方,忍不住发笑。
宫雀他一时间没了害怕,起了玩闹心思,从雪地里拱出了个脑袋抓了一把雪就撒温先生身上。
温先生也不恼,作势要抓住他做坏事的手。
两人闹了一番躺倒在了雪地上,宫雀半个身子靠在温先生身上,另一个手臂在雪地里上下横扫积雪。
宫雀仰望着天空说,“我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切都好不真实,我感觉我的日子像是偷来的,不知将来不问过去。”
温先生听着他絮絮叨叨,宫雀不能开口一开始确实是因为身体的损耗,但到了后来,很大一部分是心病,一次滑雪好像撞开了心扉,怀里的脑袋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镶了进去,他突然开口,“玫瑰花是专门运来的吗?它们真好看。”
“嗯,喜欢就好。”隔着护目镜,温先生看不清宫雀的眼睛,不过也能想象那双杏眼眨巴眨巴亮晶晶看着自己。
宫雀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那么,我是不是,特别了一点。我会,很乖很乖的。”
他把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两边,一下一下凿进温先生心里。
温先生对于宫雀的界定很模糊,爱人也好,亲人也罢,只要是在身边的都可以,像养了个粘人的小宠物,时不时扒拉进怀里。
“有多乖?”耳朵盖着厚厚地一层棉,温先生的声音好像离得很远,轻轻拨动了心弦。
宫雀觉得自己明明没有喝酒,却好像醉了,他把双手手臂向两边伸,比划道,“有这么乖。”
温先生一时间被他幼稚的行径心软得一塌糊涂,温先生把他的手拉进手心里,“过来一点,再靠近一点。”
宫雀翻了个身大半身子趴在温先生上面。
“你可以再特别一点,不要怕我,不许怕我。”温先生眼里淌着稀碎的流光,那是阳光折射出来的晶亮。
“我本来平静的一生,或许有小人物的哀愁,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咸淡,但是现在乱了,如果我不是你要的那朵玫瑰……”宫雀的眼里有些哀伤。
', ' ')('“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温先生打断了他,隔着厚重的滑雪服触碰着他,“这一点点浇灌出来的,每一寸都曾精心打磨,你可以再特别一点,再相信我一点。”
宫雀想亲亲温先生,却因为两人之间隔着护目镜,他伸长了舌头想舔温先生的唇,被对方勾住缠了下,收回舌头已是一片冰凉,但燥热的爆炸感从舌尖向全身蹦哒。
因为是心甘情愿地沉沦,即便是死亡也无需被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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