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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在涂宁开门回来那一刻拉住了他的手,当着闵凤星的面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他终于不是颓废的样子了,他对我笑,不是第一次见面的生硬,是温柔的,自如的。
我何德何能。
涂宁朝我扬了扬下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名片给闵凤星,“我把你的画推荐给了我的一个读者,他挺感兴趣的。早上提到了的画展虽然很想去,但是不好意思我有约了,下次一定奉陪啊!”
我没有看闵凤星一眼地走掉了。
其实我没有准备看什么电影,和他找了附近的电影院,在售票处随意扫了几下没有合胃口的电影,然后涂宁指了指一个熟悉的电影名。
那是我曾经想要去看又夭折的片子,最终无疾而终。
或许是为了弥补遗憾,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我们买了两桶爆米花,我边哭边吃,多愁善感得像一个老人。
涂宁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一言不发,也不吃爆米花,只是看着我。
男主最后离开女主的时候,我哭的很厉害,在心里质问为什么一帆风顺相爱的人要离开。
我都不知道我可以这么感性,我的手指甲似乎深深扣进他的肉里,他猛地靠我很近,“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里面说——爱情要占据一个人莫大的精力,它要一个人离开自己的生活专门去做一个爱人。”
我诧异于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还给我答复。
我想起男主为了心上人选择放弃梦想,我想起我为了爱闵凤星丢失的自己,我搂住了涂宁的脖颈,爆米花掉落了一地。
他环住我的腰的时候,我听见爆米花在脚下嘎吱响,地上两桶爆米花扭打在一起,我躺在涂宁身上哭。
为故事里的人,为故事外的我。
我最后居然在电影落幕前睡着了,恍惚之间感觉自己扯到了谁的衣领。
后脑短时间的剧痛促使我花了很久从某场荒诞离奇的梦里清醒,靛蓝淡紫的光透过云层,在地板上投射出一条条光斑。
我的四肢发软,完全提不上来力,身下阵阵酸痛。
身旁的少年用白色外套裹着头,只露出半张英俊的脸,周围一片狼藉,似乎还遗留着昨晚的混乱。
我从不知名的荒诞梦魇来到了新的荒诞。
我诧异于是未完结的怪梦,想着揪自己一下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挽住,撞上了柔和的肌肤以及……跳动的心跳。
这简直是乱套了。
是我睡了他还是他睡了我啊。
闵凤星精神出轨而我身体出轨吗,太可笑了。
我一个人回家的时候闵凤星坐在沙发上,冷眼旁观,连质问的语气都太冷了,“你和他看电影看了一晚上可真行。”
“你吃醋了。吃我的还是他的啊。”
“小生,你不明白,从一开始你就错了。我和你走到这个局面不是因为任何人,是因为你自己。涂宁他是一个死心眼也是个好孩子,只要他认定了的他就会坚持,你不要骗他,他会当真的。”
我看着这个我爱了好几年的男孩子,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闵凤星,你说过喜欢我一辈子我也当真了。
“第一次认识他是在刊登我画作的那个杂志的某篇文章,他写着一个流浪汉的普通生活,却一瞬间打动了我。阴差阳错我认识了他,一个文字的巨人,也是一个单纯的小孩。他为了写作和家人闹翻,撕下脸面放话说不会再回去,我只能帮他。”
“毕竟我们是最好的知己。”
我突然哽咽了,发出很长的鼻音,“闵凤星!你为什么不赶我走啊!”
我没有哭,一滴也没有,死死盯住他的眼睛,好似要把他的灵魂盯穿一样。
他对我笑,“可是你,离了我还能去哪里。”
神经被腐蚀的瞬间,只觉得脑袋要爆炸了,开不了口,透不了气,无力反驳。
我已经彻底融入了他的生活,像他的一个附属品,根本无法分割。
原来,离了他我是真的什么也去不了,最可悲的是我自己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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