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视朝廷规矩于无物,简直目无王法。”
看到不少人身受重伤,在血污中倒地不起,原本在人群之后静观其变的朱荐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不顾身边同僚的竭力阻止,一甩腰间的便携式弓弩,一枚黑色的飞镖按在了机簧之上。
“全都给我住手!”
一声暴喝之后,朱雀大街上的喊杀声渐止,受伤倒地的趁着众人停手的间隙慢慢爬出了战圈,能够站立的则一脸疑惑地看着不知由哪一处街角跑出来的不速之客,等待着自家主人的命令。
“自治平四年京城里那一场闹出人命的纨绔私斗之后,朝廷三令五申不允许街头群殴,难道你们不知?”
面对数十人的虎视眈眈,朱荐视而不见,依旧缓缓朝着人群走来,手中的弓弩虽然垂地,弓弦却并未松开,一枚黑色的飞镖正安静地躺在滑槽之内,随时等待击发。
原本因为自己的人数占优,已渐渐控制了局面,却不想被突如其来的呼喝大乱了局面,拨开人群上下打量着朱荐的白衣青年发现是一位紫衣捕快搅了他的好事,不由得心生杀意:“混账东西,知道本王是谁吗?”
面对白衣青年的威胁,朱荐面不改色:“老子管你是谁,天子脚下汴京城内可不是你撒野之地。”
“你还真是狗胆包天啊。”被朱荐一阵猛怼的白衣青年怒极反笑,朝着身边的家将一挥手,“给本王宰了他。”
“别动!”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朱荐举起了手中的弓弩,黑色的飞镖正对着对面的白衣青年,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看着受到威胁缓步后退的紫衣捕快,白衣青年轻蔑一笑,满是不屑地摊着双手让自己的空门大开,带着一丝嘲讽朝朱荐笑道:“来啊,借你十个胆,只怕你也不敢……”
话音未落,白衣青年的瞳孔便是一缩,映入他眼帘的最后一幕竟是一道黑色的光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自己的胸口撞来,那一刻,时间宛若陷入了静止之中,所有人目送着那一只黑色的飞镖射进了自家主人的胸口,一抹绚烂的殷红印染白衣,因为受痛,在胸口剧烈的起伏之中,白衣青年睁大了双眼直挺挺向后倒了下去。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中开始炸锅,黑衣青年的手下口中大呼小叫着四散而逃,“死人啦”的大喊声响彻了整个朱雀大街。
便在此刻,由一队骑兵护送的五辆马车急停于街头,当先跃车而出的是一位蓝衫青年,快步行至白衣青年的身前蹲下,蓝衫青年探手摸了摸对方的脖颈,再检查了没入胸口两寸有余的黑色飞镖,镖头射穿心脏,青年失血过多,此刻早已是濒死状态,药石无灵了。
蓝衫青年忽而扭头看了看身后犹自握着弓弩不知如何自处的紫衣小捕快:“这位兄弟的准头实在厉害,快赶上我城中的统领了。”
听不出是嘲笑还是夸赞,朱荐只是讷讷地站着不动,良久之后总算缓过了神,将手中的弓弩举在蓝衫青年面前:“不……不是我,我根本没有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