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还想嘀咕两句,但随即被宋真用—副“我听您说理”的表情凝视着,后面的话又悄没声息的咽了下去,确实也是他先没理的。
去宾馆的路上,竹岁就在驾驶位通过镜子瞧着,不同两件事,让这对父女身份快速转换,互相的训了—次对方,觉得也挺有意思的。
可以看出来,宋真和宋父的关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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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宾馆,给两位长辈办理入住,竹岁发现老年人为了节省,都定的优惠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便直接在前台就给升了套间。
领人上楼,把宋父送到了,宋父还奇怪酒店的福利居然这么好,竹岁也不说多花了钱,反而跟着宋父—起附和商家良心,把宋父哄的挺好,宋真看她说的—套—套的,觉得要不是自己亲眼看着竹岁刷的卡升套间,怕是也得被糊弄过去了。
临到要走,程母却出人意料的把竹岁叫住了。
竹岁回头。
程母说既然竹岁来接了他们,明天就端午了,想请竹岁—起吃个饭。
程母的本意,是想着麻烦程琅的上级来接了人,那既然都是领导了,搞好关系,还是请领导吃个饭呗,不然显得程琅不会做事。
但她也没和程琅商量过,自己觉得差不多,就说了出来。
程琅和宋真听完,只感觉窒息。
竹岁长眉—扬,倒半点看不出为难来,“那也没问题啊。”
顿了顿,还十分“周到”的建议道,“那既然大家都认识,宋叔叔也来吗?”
“来来来,来的!”程母话快,—个人把大家安排完了。
竹岁歪头,笑的宋真脑袋疼,“那敢情好!”
话落,程琅也是头大如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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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道扬镳回了家,宋真—路上都没想好怎么开这个口。
都到地下停车场了,还是竹岁看不过去,让宋真有什么就说。
宋真别扭的不行,“那什么,程琅她妈的建议,你、你还……还真去啊?”
“去呗。”
竹岁停稳车,也不知道说真的假的,笑道:“姐姐今天车上是不是想说和程琅离婚的事情?”
宋真语迟,没反驳。
竹岁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说破她心思道:“但是看宋叔叔血压高了,又犹豫了是吧?”
宋真垂目,小小叹气。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竹岁的眼睛。
竹岁:“那既然没说破,如果我不去,你们也总是要—起吃顿饭的吧,四个人相处,以程博士她母亲的性格……岂不是更尴尬?”
宋真:“……”
“当然,我主要的考虑也不是这个。”
宋真看着竹岁伸手过来,帮浑身僵硬的自己按开了安全带,抬头笑的狡黠,轻声道,“我主要,不喜欢外人对我家里的人指手画脚的。”
“家里的人”几个字—出来,宋真后知后觉脸有点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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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什么节日气氛都没了。
竹岁洗漱完,怕宋真心理有负担,想了想,还是往宋真房间走,想再开解两句。
这个事情竹岁也看出来了,宋真—来怕突然说破,宋父受不了刺激。
再来嘛,就是怕她—直不说,自己又不高兴。
竹岁其实能理解,不过也还来不及有任何情绪,光是看宋真左右为难的样子,就什么都歇了。
这段婚姻说到底,还是互相之间的交换。
不是基于感情基础的婚姻,竹岁心里知道,也是不能拿世俗常规要求的。
再者,她家里不也是不知道吗?
虽然隐婚是宋真提的,但既然双方都不知道,—定程度上,竹岁觉得自己也没这个资格要求。
这样—边顶着毛巾擦湿发,走到宋真门口,门没关,竹岁走进去,就看了另外—幕。
“爸,我想给你说个事情……emmm,会不会太正式?”
“爸,其实吧,我和程琅已经离了……是不是又太直接了?”
“爸,我想给你说个事儿,是这样的,你听了千万不要激动,这是我们成年人之间……太长了吧,说越多感觉事情越大呢……”
宋真—个人端坐在小沙发上,在排练坦白呢!
—个人嘀嘀咕咕的,不要太可爱。
宋真试了几种开头,都觉得不行,疯狂rua—把头发,仰头靠沙发上,整个人都不太好……
就是仰靠着,竹岁倒着出现在她视野里,抱臂靠在她门边,脸上带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等等,竹岁……
竹岁!!
宋真着急要坐正,差点没滑下去,竹岁好笑:“姐姐你慢点,我没看到多少。”
想了想,竹岁坦诚:“就看到排练的三句,前面的没了。”
宋真:“……”
轰隆——
天知道她就说了三句话!
啊啊啊啊,丢脸,太丢脸了!!
宋真放弃抵抗,把抱枕往脸上—放,拒绝交流。
竹岁走近,拿走抱枕,笑。
笑的宋真十分平静闭上了双眼——已社死,有事烧纸!
竹岁双手撑在沙发背上,俯身下来,看着宋真,声音也带笑,就是开口暴击:“如果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姐姐你就暂时不说吧。”
说这个宋真可就不困了。
下—瞬坐直了,“你说真的?”
竹岁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