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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春分(上)
转眼便是春分。
魏慎这日特特地同学堂告了假欲同魏潇庆生,却没想得他姐姐是不告假的,在家中还坚持上了一早上的课。
他去寻她,想着毕竟是家里请的先生,他去听一听也可以的罢?可魏潇却说有他在这儿,她便专注不下,叫他回屋里补觉去。
魏慎只好走开,给她备贺礼去了。
他苦思了好些日子都不知要送魏潇什么。那些贵重之物魏潇又是从来不缺的,去年送她耳环便已很不该了。
只七八日前倩双生辰,恰见着她爹端了亲手擀制的长寿面来,身边人便由此劝他学一学做面条,从前他亲手制的东西魏潇总是更喜欢的。
如此,魏慎连着七八日下了学堂便去后厨里同倩双她爹学。
擀面要气力,他是常弄一刻钟歇半时辰的,学得很慢。
倩双她爹爹带着孙儿来后厨值班,总备些自制的糖果小食给自家孙儿吃,见魏慎喜欢,便备得更丰富,弄得魏慎每日在后厨便吃了许多杂食,夜里都不怎吃正经饭了,胃病犯了回方知收敛些。
因着家里今晚请了卫家人来,魏津白日里又在官署,魏潇午休过便去帮着卫扬兮一起操办,忙至傍晚方再见着魏慎,魏津这时也回了来,三人便一齐去迎了卫家人。
魏潇去换衣裳、去安排人事,魏慎只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弄得魏潇倒劝起他去陪卫家人坐坐,吃些点心垫肚子。
魏慎在后厨里早吃了许多,便摇头道还是要同她一起。
只后头魏津见了两三回他粘着魏潇的模样,实在有些忍不得,便有意着人叫了他来陪家里人说话。
魏慎方在卫袭身边坐下,便听得卫珑道他妻子已有了三月身孕的事儿。
卫扬兮听了,一面惊喜,一面心内泛起酸来,不由和身旁的魏道迟相视了眼,都禁不住瞥了眼魏津。
二人只暗叹着,魏津要比卫珑还大上两岁,如今却连亲也未订,瞧瞧人家这速度……
魏慎心绪复杂,瞧了他哥一眼,却只见他对那夫妻俩的视线视若无睹,嘴上淡淡道了恭喜。
他移开视线,攥了攥衣袖,小声同卫袭说:“感觉你哥哥才刚成的亲,竟就要有孩子了!”
“都要一年了呢。”卫袭道,他很替自家哥哥高兴,不住地同魏慎说了许多他嫂嫂的好话,魏慎只道他真是善变,前几日还说不愿受他兄嫂管教的。
卫扬兮父母前几日刚结束差旅从西北回来,家里人难得齐聚,聊得兴起,用膳的时辰便往后移了移。
魏慎是怎么也没想得他外祖父母竟这般大方,此次魏潇生辰,借着是魏潇最后一年在家中,不日便要嫁人的借口送了她京中九处铺面及京南的一处大庄子。那对老夫妇最会端水,怕魏慎心里有疙瘩,扭头便哄等他满二十岁便也送他一份大礼。
魏慎倒不觉有什么,只是、只是他外祖父母这般,叫其他人怎么将自己的贺礼拿出手!
那么多人面前,魏慎压根不好意思将那碗长寿面煮了端出来说是自己送的,只等宴席散了同魏潇独处时,乘她去洗漱的空挡方去后厨让人帮着烧火煮下了面去。
他心内很别扭,不知多后悔自己选了这般的俗礼,心不在焉,在厨房里便笨手笨脚,弄得衣裳脏污,衣角都差些被柴火点着。
那面煮好了,他也不敢端进她屋里,只叫人先端了在她院外头等。
他小心踏进魏潇屋子里,只见她坐在梳妆镜前,嬷嬷正给她擦抹湿发。
魏慎走近她去,欲接过嬷嬷手上帕子。
那嬷嬷姓冯,是从前魏潇母亲的贴身丫头,如今已有四十。
她见手上帕子已湿透,便从银盘上换了干帕子来,又拦了魏慎柔声说:“少爷,你没做惯这些,还是让我来。”
“嬷嬷,你给他试试罢。”魏潇透过铜镜凝着魏慎,说。
冯嬷嬷皱了眉头,却也只好将帕子递给魏慎。
魏慎垂着脑袋给魏潇拭弄,隔着干帕都觉手中发丝又软又香。
他身影模糊地映在铜镜里,魏潇干看了会儿,终忍不住扭转了身将他看清,手握上他手腕止了他动作,双目灼灼,笑道:“慎儿再轻些罢。”
她这些时日果真是练功练狠了,手心都粗了不少,就同魏津的一般,哪像富贵人家的小姐。魏慎想着这些,又忧着那面要凉了,愣然道:“哦、哦,我知道了。”
“姐姐,你不要动,擦头发要擦许久的。”
魏潇便回转了身,说:“你今夜歇在我这儿吗?外头我早便叫人布好了的。”
魏慎正想应她,冯嬷嬷却说:“小姐记错了罢?外头被褥今日是叫人拿去洗了,如今还未干呢。”
她房里哪缺一床被褥,分明是在点她罢了。
魏潇淡淡说:“那慎儿便同我睡罢。”
“这……”冯嬷嬷惊道。
魏慎听了,先只觉了欣喜,后又想这也不大合规矩,便道:“姐姐,我可以叫倩
', ' ')('倩将我房里的被褥拿来!”
“那这也很好。”魏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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