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哪能想到这样的出场方式啊。
啧……也不知道是遇到了谁,居然给他出了这样一个主意。
瑞秋心里这么想着,端着摄像机的手倒是很稳,一点都没有摇晃或者颤抖,清晰且稳定地拍摄下了后半场的表演,一直到台上的乐队成员们纷纷鞠躬,她也没有放下摄像机,而是等到了“万维克小姐”直起腰来,而他们背后原本是用来播放与乐曲搭配好的动态动画的屏幕上,出现了财富学院负责人的脸的视频。
“万维克小姐”走到麦架边上,声音还算平静,随着扩音效果传遍了整个广场,也在同一瞬间让那位站在台下的、原本就已经脸色相当不好看的财富学院负责人的肤色再一次白了一整个度。
“……虽然不知道财富学院的负责人为何要约谈我这个筑梦学院的学生,但出于对师长的尊敬,我还是前往了对方指定的空教室。但是,各位可以看到,这是我与这位学院负责人没有谈妥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这座空教室从一开始就被设下了陷阱,以至于我在想要离开的时候,面对的却是门外的原始梦境。”
在台下学生的惊呼声,以及倒吸冷气的声音中,原始梦境中游荡的那些惊梦剧团与忆域迷因也被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让情况变得更加火上浇油的是,此时一队猎犬家系的成员,正小跑着从校门口朝着这处广场而来。
此时此刻,正在教职员工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头看着广场上群情激愤的芮克导演对着副导演那边喊了声“cut”。
“闹剧第一幕,到此结束。”
第一位皮皮西演员,在群众们高呼“不要脸”和“滚出学校”的声浪中,惨淡离场。
副导演“呱”了一声。
芮克回过头来,他身后的落地窗玻璃上凝聚出他的背影。
“还有一幕戏,对,你说得对极了,副导演,咱们可以拭目以待着。或者你想要直接开始拍摄?”
“呱!”
“哦?是担心我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副导演。”
芮克自信地微笑。
“有人会保证我们的安全的。”
*
将财富学院负责人这个表演中的不和谐音从中剔除之后,乐队的表演还是相当成功的。
乐队经理登上舞台,在四周观众不解的表情中,看向了前排的演员,大声宣布,因为乐队成员,也就是星穹列车的成员们的优秀人缘,他们今天邀请到了两位特殊来宾——而这两位将会加入他们的表演当中来。
财富学院的学生们早就知道塞缪尔·那穆瑞是一定会来到现场的,这位擅长和学生们一起享受快乐的教授先前已经答应过了。
但是,还有一位?
在星的手指之下,他们将目光循着对方指尖所向的位置看去,随即看到在第一排,有一位戴着棒球帽的小姐猛地将头顶上的帽子一掀,露出一头顺滑美丽的长发,以及一对属于天环组的耳羽——
风衣被快速甩到一边,将风衣之下精致的小礼裙展现在众人眼前。
一时间全场的聚光灯都朝着她汇聚了过去,台下原本十分热烈的气氛一下子变成了一万分的热烈,甚至都可以说是超过了沸腾的油锅那样爆裂。
“啊啊啊啊!是知更鸟小姐!”
这可是匹诺康尼最知名的大明星啊,这可是——
“握草!我这辈子抢了无数次知更鸟小姐的演唱会门票!我从来都没有成功过一次!今天我居然——”
“是啊是啊,知更鸟小姐的演唱会门票也太难抢了,今天真没想到能够在现场看到本人……好激动,好兴奋,我快要晕过去了!但是,有一说一,朋友,一次都没有抢到过吗?那你的运气也太差了一点吧?”
“唉,是啊,谁说不是呢,也有可能是我的网速太差了,有几次都卡进付费页面了,但最后就是没能买成功。”
“哦,这样啊,那要不要加个好友?”
“嗯?什么意思?你愿意把你抢到的票卖给我吗?”
“额,是的,兄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那什么,你应该知道的,我是个票贩子,有专门的脚本抢门票——诶诶诶诶!疼疼疼你别打人啊!”
“我靠,打的就是你这种死黄牛!”
……
若是排除掉一些人民群众自发性的、对于违法犯罪、违反公序良俗行为的(暴力性)纠正,那么整体来说,台下的氛围还是相对可圈可点的。
在这样的气氛中,知更鸟微笑着提起裙摆,朝着舞台上走去。
然而在这时候,塞缪尔·那穆瑞却也跟着朝前走了两步,他喊住了知更鸟:
“知更鸟小姐,很抱歉,能否让我先上台唱一次?”
地中海的教授背着手朝着台上走去,声音中带着诚挚的歉意:
“我知道您的时间紧迫,但是我的学生们也邀请我上台演唱,而我觉得自己一定会唱得很难听,所以最好是能够不要排在您之后表演,这样对于学生们的耳朵伤害就太大了。如果让我先唱的话,学生们受伤的耳朵还能够被您的天籁治疗好。”
他的话引起了台下的一片哄笑声。
本来,不管是谁,不管是怎样的网红教授,想要与知更鸟的人气相匹敌,最后的结果都会是被按在地板上摩擦到地中海变成彻头彻尾的灯泡。
但是当塞缪尔·那穆瑞带着玩笑的口吻说出了无伤大雅并且让人觉得有点道理的理由之后,在场的学生们就觉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让那穆瑞教授上台是为了好玩,而不是为了折磨他们的耳朵,既然这样的话,让知更鸟小姐在最后表演岂不是最好的选择?
塞缪尔·那穆瑞盯着知更鸟,笑着、脸颊两侧的皱纹逐渐堆叠起来,而不算多么整齐,也没有那么白皙了的牙齿也从随着年龄增长而变得薄薄的嘴唇之间裸露出来。
知更鸟点头,一如她每一次尊老爱幼时那样,朝着旁边退下少许。
“当然,那穆瑞教授,您先来吧。”
*
塞缪尔·那穆瑞将一把吉他挂在了胸前。
乐队的其他人并未有所变动。
毕竟嘛,都玩乐队了,偶尔跟着一位来点儿即兴演奏什么的,也很正常。
有技术的乐队才敢这么玩呢。
站在后排的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在旁人看来,他们只是在互相确定默契,力争在随后的即兴当中不要太掉链子。
而他们自己知道,这一对视是为了确保一会儿塞缪尔·那穆瑞倘若表现得不对劲的时候,他们要确保,首先他们自己不会中招。
塞缪尔·那穆瑞清了清嗓子,手指在吉他弦上拨动两下,最开始响起的这一段旋律还真就和他自己说的不太一样。
挺好听的,带着点儿欢乐感。
塞缪尔·那穆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