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2 / 2)

谢之棠为什么丝毫不在意路上的车流就赶往上冲?

是谢之棠信任汽车纠错系统吗?

不是。

归根结底,是谢之棠不在意自己的生命,所以不担心意外降临。

陆锦森一直记着,谢之棠之所以现在会坐在自己身旁,是因为他在一个多月之前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车内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谢之棠含糊的抽泣声。

作者有话要说:*1前玫瑰就是玫瑰就是玫瑰是埃科说的。

*2*3是引用的歌剧《女人心》的歌词。

第34章

谢之棠哭了一路, 等到车停在了停车场里,已经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只剩下浑身疲倦。

谢之棠和双向障碍对抗这么久, 是很清楚自己发病前的状态的。

只是他换了新药之后, 确实感觉到了平和。

换药以来的这半个月里,谢之棠情绪稳定,不悲不喜,精神状态也不错。这样的良好状态, 让谢之棠升起一种期许也许,他是可以痊愈的。

于是他感到犯病的征兆, 也只是放着, 想实验一下新药的药效到底能不能控制住他的病情。

没想到, 他才生起一丝希望壮着胆子试探性的走出安全屋,就摔的这样惨,这样不体面。

回想起自己这一天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谢之棠就羞耻又难过。

怎么能和陆锦森开那样的玩笑?怎么能利用陆锦森气一位老人?怎么能那样不礼貌的询问江海潮的伤疤?怎么能惹陆锦森这样生气?

谢之棠把脸埋在手心里, 厌厌地想,妈妈说的对,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住, 就和动物没有分别。

谢之棠年幼时, 为自己的病情而困扰时,也曾和其他人一样和母亲诉说。

他说他偶尔会忍不住做一些出于自己意愿的事情。

那时谢母正在整理自己的珠宝,闻言偏头疑惑的看了站在展示柜前的谢之棠一眼,问:有人逼你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么?

谢之棠沉默了好一会儿, 握在一块的双手绞紧又松开,反复几次才说: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年幼的谢之棠向母亲坦诚了自己的秘密,想要向母亲寻求帮助。

可谢母只是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宝石说:那你控制住自己呀。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住,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谢之棠想否认,却又觉得妈妈说的没错。

这不是谢之棠最后一次尝试吐露自己。

谢之棠犹豫许久之后再次鼓起勇气和谢母透露出一点儿不对劲,仍然没有受到重视。

谢之棠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早餐,小声的和优雅地吃着早餐的谢母说:妈妈,我有一点难过。

谢母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拿起餐巾按了按嘴角才问:难过什么?

谢之棠认真想了一会儿他在难过什么。好像并没有为了某一件事而感到难过。

只是觉得,往日喜欢的事情无法再激起他的兴趣,像是他和世界之间隔了一层毛玻璃,他隔着这层模糊的玻璃看着世界,什么都和他无关。

谢之棠知道这样长时间的情绪低落是不正常的。

于是他选择向最亲密的母亲提出疑惑。

他说:我不知道我在难过什么,只是觉得很难过。难过的精疲力尽。

母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该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世界上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谢母说:有时我们可能会遇上很伤心的事儿,妈妈的父亲去世时,我也很难过,整日以泪洗面。

谢母挺直腰背,像是很骄傲的那样说:但是我走出来了。你现在有什么值得难过的事儿呢?你必须自我调节好情绪,没有人可以帮助你,有些路注定是一个人走的。

谢母偏头看了一眼谢之棠,想了想安慰道:棠棠这么聪明,一定能很快学会调节情绪的。妈妈可以,你也可以。

谢之棠在心里应道:如果我能调节好情绪,我就不会这样难过了。可我调节不好。

谢之棠想张口,可一种巨大的无法名状的疲倦忽然席卷了他,让他无法再移动哪怕一根手指。

于是他想说的话,全哑在了心里。

就这样,像是被什么捂住了口舌,谢之棠再难倾诉,一个人在路上走了许多年。

陆锦森陪着谢之棠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可谢之棠还是一动不动的蜷缩着。

陆锦森在心里叹了口气,准备下车走到副驾驶那儿看看谢之棠,陆锦森解开安全带,卡扣哒的一声弹了出来。

这不大的声音惊动了谢之棠,他猛的一颤,立刻抬起头来,见陆锦森一手解了安全带,一手按在门把上,是要下车的动作。

于是谢之棠倏地不管不顾的朝陆锦森扑去。

陆锦森只听见了几声沉闷的碰撞声,接着怀里就多了只谢之棠。

谢之棠像是被这最后一扑耗尽全部电量的机器人,不肯说话,也不肯动,只松松的抱着陆锦森的脖子,膝盖抵着陆锦森的大腿。

陆锦森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揽住了谢之棠说:我不是想走,只是想过去看看你。

谢之棠没有反应,陆锦森又说:对不起,不应该凶你。但是你下回不准横穿马路。

谢之棠还是不说话,陆锦森揽着谢之棠想了好一会儿。现在已经近十一点了,已经过了谢之棠平时的睡觉时间。

但陆锦森不知道谢之棠什么时候才肯动弹,犹豫了一会儿想,把他抱回去好了。

于是陆锦森换了一个方便抱的姿势,说:抱紧点儿,我们回家。

陆锦森抱着不肯动弹的谢之棠下了车,正要关上车门,目光略过储物格时顿住了。

陆锦森就弯腰把谢之棠往前递了递,说:看见你的玫瑰花了吗?把花带上,放在车里会枯的。

谢之棠过了几秒才有反应,轻轻掀起眼皮往前看了一眼,又很慢地伸出手,拿指尖勾住了花。

陆锦森这才抱着谢之棠起身,迎着晚风走向公寓楼。

谢之棠回过神时,已经被放在了床上。

陆锦森帮谢之棠把外套和衬衫脱了,留下里头的保暖内衣。隔着西装裤又摸到了谢之棠穿着秋裤,于是把谢之棠的外裤也给脱了,把人塞到被窝里。

保姆护工立刻拧了热毛巾给谢之棠擦脸上的泪痕,又擦了擦脖颈和颈窝。

陆锦森见谢之棠有保姆和护工照顾,看了几眼挑不出毛病就准备回房间。可他刚转身立刻被谢之棠拉住了袖口。

陆锦森低声问:怎么了?

哪怕谢之棠才刚回过神,他也能立刻判断出来和陆锦森目光相接的那一刻,他就明白,如果他想激起陆锦森的保护欲,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陆锦森心中有歉疚,又切身体会到了谢之棠如果没有人看顾,是随时可能遭遇危险的。

现在是他责任感最盛的时候,也是他防线最弱的时候。

是谢之棠等待许久的时机。

可谢之棠却兴不起那样的念头,连着模拟过千万次的话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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