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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来接的时间温席甄离开了一会,回来时手里拿着两根塑料包装的菠萝冰棒,洛云谁接过轻咬下一个角,口腔被老式糖精的味道充盈,心道不知那人究竟是从那个犄角旮旯买到这样的东西,但这股子凉意来的恰逢其时,刚好冷却了方才被撩起的燥热。
难以抗拒。
洛云锦回来的时候脸色依旧难看,看到温席甄时愣了片刻又转头看向自己的的哥哥,洛云谁冲他点点头,他便了然上前,“嘿哥们,我是洛云锦,洛云谁的弟弟。”
“小叔好,我是温席甄。”
突然升了辈分,洛云锦大脑嗡地一声,“哎呀,这辈分,不合适吧,大侄子,以后有事小叔罩着你啊。”
“有劳小叔了”,温席甄轻笑盯着洛云谁,后者无奈耸肩。
路上洛云谁靠着车窗休息,温席甄坐在他身边,与开车的洛云锦时不时聊天,洛云锦今年不过26岁,跟温席甄也算是同龄,喜欢的东西很类似,没两句就熟稔起来,还约好晚上回去洗个澡一起开黑。
“小爸不舒服?”
洛云谁眼前伸过一只手,挡住了窗外急速后退的路灯残影,随即那只手贴在脑门上,“好像有点发烧了,头疼么?”
“没……咳咳”,许是有一阵子没说话,洛云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吸了口车内的凉气后嗓子一阵发痒,激起连串的咳嗽,咳得他胸疼,下意识觉得额头的手掌有些碍事,弯腰的时候不自觉地将那只手抓着抱在胸前,“没事……”
看他实在难受,被拉住的手也不忍心抽出来,温席甄只得坐近些,半抱着洛云谁,在他后背上轻轻拍着,脊柱随着弯曲的弧度凸起一道直线,蝴蝶骨随着喘息隐隐地在掌心蹭着。
就算是他在自己面前赤身裸体的时候,温席甄也没觉察到这人居然瘦成这样。
“我哥没事吧,要不要让洛修然给你看看?”洛云锦一拍脑门心中警铃大作,只觉大事不妙,“他是不是在你家呢哥?”
自己的哥哥是怎么想的不知道,温席甄要是问起来,这是什么人间修罗场?
“他应该不在,前天让他之后在无恙上班了”,洛云谁被温席甄扶起来,后者没让他再靠去车窗,把人直接揽着靠在自己肩膀。
原来是个这么会照顾人的孩子,洛云谁心里想着,又想到之前听说他是有女朋友的,心里莫名有些不爽利,轻轻挣扎了两下,被人钳制着直接趴在了腿上才开始慌神,“先生,别……”
“我看你只有脱裤子挨揍的时候老实”,温席甄低声警告,洛云锦在前排听见了自己哥哥吃瘪感到有些新奇,他有些年头没见过被人治的这么服帖的洛云谁了,不过温席甄似乎并没打算真得有所动作,只是警告般将巴掌覆在臀瓣上拍打两下,温声道:“趴好休息,到了叫你。”
洛云谁像只窝在主人膝头的猫儿似得被人拢在身边,手掌时不时在脊背上揉捏,车内随之安静下来,温席甄垂眸看着洛云谁趴着的背影,那人呼吸很轻,大腿隔着薄薄的裤料也只感觉得到轻而浅的起伏。
洛修然……
温席甄默默在心里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大概就是洛云谁之前跟自己坦白的那个调教师。
去了无恙,对洛云谁而言,应该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距离。
罢了,他也不该步步紧逼,洛云谁现在刚放下心来带自己回家,怎么能在这时候表现出别的心思。
开车的洛云锦通过后视镜看着后排的动静,若有所思地轻咳一声,“大侄子,等会给个好友位,开黑方便。”
“好”,温席甄抬头与他在镜子中隔空对视,指尖竖起压在双唇上比了噤声的手势。
好巧不巧,他们的车刚进门,就遇到了刚下班回来搬东西的洛修然,后者手里抱着个箱子,外面露出一个角看上去是相框之类的东西。
洛云锦把车停稳后下车去打招呼,两人站在车边不远处交谈,车窗隔音不错,声音被玻璃过滤掉之后只剩下窃窃私语。
趴在腿上的人不知何时睡着过去,温席甄觉察到他愈发灼热的体温,大腿都被烫的有些受不了,轻轻拍拍他的腰侧,“小爸,换个姿势?”
“难受,别晃,晕”,洛云谁睡眼惺忪地抓着温席甄的裤脚,不情愿的落了几滴眼泪,眼角在窗外路灯的映照下泛起一片莹莹水光。
半睡半醒的人不喜光,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温席甄的小腹,鼻子还抽答着,一看就知道没清醒过来。
不然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如此造次。
温席甄难得好心情,偏头看着外面的光景,从背影看起来洛修然与自己身量相近,偶尔露出的侧脸可见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即便是到了深夜,身上的衣服依旧打理的一丝不苟,连个褶皱都找不到。
细节控,矫情……
温席甄咬着自己的嘴角,揉捏洛云谁后颈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用了力。
“唔,嘶”,洛云谁正梦见自己漂在水上,平静的水面突然跃出一条不知从哪来的鱼,一口咬在自己的后颈上,他腾地坐了
', ' ')('起来,脑袋磕在温席甄的下巴,两人同时吃痛叫出了声,他回神之后吓了一跳,“先生,奴不是故意的。”
“嘶,头还挺硬”,温席甄兜着自己的下巴瞪他,“要是故意的,你的屁股今晚就不在了。”
“那也不是不可以……”
今天没有怎么疼,洛云谁趴了这么久了,突然有点痒。
“嘀咕什么呢?”温席甄把人摁回腿上,恶狠狠地抽巴掌,一边揍还要一边凶道,“发烧还能发骚?外面是你说的调教师吧?用不用我俩一起抽你一顿,做个交接?”
“奴知错了,先生别气了”,洛云谁心里咯噔一声,他方才根本没注意外面的动静,这会被温席甄一说,他对被两个人同时抽一顿居然还有些期待……
但是那样的话,估计温席甄要生气很久,可能得把自己连吊三天……
都吊成柿饼了……
“你才没知错”,温席甄掐他。
车内的动静引起了外面的注意,温席甄与洛修然目光隔着车窗交汇,他大大方方地开了车门,洛云谁还倒在他的腿上,他低头笑笑,满脸无奈,言语间遗憾的真情实感,“是洛修然洛医生么?在下温席甄,久仰大名,不过小爸这会身体不舒服,挨着我不愿意动弹,不方便下车,还请您别觉得我没礼貌。”
“原来这位就是温小少爷,幸会”,洛修然走近几步微微颔首,“洛总身体不太好又独居,所以本家派我在桐溪常驻看顾,但往后有小少爷在的话,估计是用不上我,这边就先走了。”
洛修然几句将与洛云谁之间的关系摘了干净,温席甄知道真相但也不想挑破,扶着洛云谁坐直,自己先下车,转身将人从车里抱了下来。
腾空的动作把洛云谁吓坏了,顾不得睡意与头晕就要下地,却听温席甄侧头耳语,“老实点。”
“唔”,洛云谁被凶得忐忑,体温在七上八下的心跳中愈发灼人,瞬间的高热使他连睁开眼都觉得费劲,身体随着温度汹涌时不时打着寒颤,手指不自主地抓了温席甄的衣襟,贴了过来,嘴里喃喃:“好冷……”
“借过“,温席甄抱着怀里人径直越过洛修然站着的位置,他承认自己可耻的私心,即便洛云谁已经烧得人事不省,他也不愿意假手他人。
尤其是洛修然,即便小爸说他们只是金钱关系。
他也不是瞎的,洛修然看着洛云谁时,眼中的爱慕简直藏匿不下……
温席甄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洛云谁,盯了一会又觉得这人委实可恨——身边那么多人敬仰爱慕,还巴盼着与之交往,反观自己,数遍世间寥寥无几的人际关系,与他最亲密的只剩下洛云谁一人。
“少爷回来……呃,您是……”
桐溪的管家姓周,大概五十多岁,看上去和颜悦色,是个脾气挺好的小老头,看着面前高大陌生的年轻人,问好的话刹住了一半,待看清年轻人怀里抱着的那个,一下子又慌了神,“少爷这是怎么了?又病了?”
“嗯”,温席甄下意识小声,怀里好似揣了个火炉热得很,洛云谁还抓着他的衣领,眉头微微皱起,八成也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又……看起来这人柔柔弱弱,确实是身体不好……
“不然让洛先生给看看,打一针就能退”,周管家说着要出去叫人,却见洛云锦跟了过来,神情关切,“云锦少爷好,云谁少爷上午打电话只说收拾间客房出来,原来是您千里迢迢的跑来了。”
“再收拾一间吧,这是我哥收养的孩子,姓温,往后就是桐溪的小少爷了,他可是我哥的心头肉,都敬着点”,洛云锦走上前,看着温席甄还把人抱得结实,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惹人发笑,“我哥房间在二楼第三间,这么抱着不累么?”
“多谢。”
温席甄抱着人往上走,周管家还想问问看病的事,洛云锦把人拉住,“周伯,洛医生今晚还要值夜班,别麻烦人家了。”
“是,云锦少爷,可是云谁少爷他……”
“周伯,这么些年了,除了禧哥还在的时候,你还见过我哥在谁怀里睡得这么安分了?”
洛云锦含笑问着,周管家闻言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洛云谁的初恋周禧,正是周管家的大儿子……
周管家手指微屈,正要转身往回走,肩膀却被一只从后而来的手搭上,洛云锦拍灰似得在他的西装上掸了两下,悠然开口:
“周伯,您在桐溪算是老人,我哥对您也尊敬,有些话不想跟您说,但有道说是五十而知天命,年岁到了凡事心中也该有杆秤,掂量掂量自己手是不是伸得太长,是不是有些太过贪得无厌了。
当年禧哥是因公殉职,就算他离开Y市是为了追我哥,那他死也不是我哥的错。
早些年您不忿,坏了我哥几桩姻缘,本家那些老人家要脸,毕竟男男之事不好搬到明面上挑破,但我这人不一样,往后我要在这住一阵子,劝您好自为之。
难不成还想真让我哥给周禧守一辈子活寡?他也配?”
', ' ')('“云锦少爷……我听不懂您的意思”,周管家的额角渗出冷汗,洛云锦眼疾手快,抽出他口袋露出一角的手帕万分体贴的一点点把那些汗珠子擦干。
“听不懂最好,我也就随口一说。让厨房煮碗粟米鸡汤,多加米酒和姜片,等会给我哥送上去,发发汗,病自然就会好了。”
说罢,洛云锦丢下险些心悸晕过去的周管家,径直上楼脚步轻盈地消失在楼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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