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时听到她含糊开口:“把窗户关一下。”
她脚上鞋子已经踢掉,双腿蜷到了座椅上,看起来是冷。
车窗并没有打开,他将车内的暖空调温度再调高了些。
快到家时,再听到她出声:“你怎么开冷空调。”
车开进铁艺门内,他再轻声开口:“就到家了,再忍一下。”
她没再吭声了,蜷缩着继续睡。
宋知舟将车直接停在了前院,里面张嫂出来,就看到他下车,再从副驾驶里将陆宁抱了下去,直接往里面走。
张嫂立刻让开了一步,再担忧道:“这是怎么了?”
宋知舟经过她身边时,应了一句:“没事,感冒了。”
张嫂回身跟进去,再出声道:“那我给陆小姐煮点姜汤吧?”
他应了声“好”,直接上楼。
到卧室,将人放到床上后,他将她身上大衣脱了,再盖上被子。
她手心很凉,是体温还在上升,他进浴室打了水过来,再给她擦脸跟手臂。
贫血的人身体抵抗力较差,从前几天突然降温开始,她就偶尔咳嗽打喷嚏。
再加上最近那些事情,或许本该再多休息几天的。
擦完她手臂,他再抬头去看她的脸时,就看到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被子遮住了她的脖子和下巴,显得她一张脸更加小,她就直直看着他。
大概是有些烧糊涂了,她目光显得有些傻。
宋知舟又心疼又想笑,跟她对视了两秒,再问她:“不认识我了?”
陆宁沉默了几秒,颇有些反应迟钝地认真应了一句:“还认识的。”
他被她这话逗笑,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那就好,脑子还没烧坏。”
将毛巾放回盆里,他要起身去倒水时,手臂突然被她抓住。
她手心很凉,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没让他离开。
宋知舟将手里的盆放回床头柜上,再坐到床边看向她:“我倒了水就过来。”
陆宁一时没出声,沉默看了他良久,突然说了一句:“我还记得的。”
他愣了一下:“什么?”
她一张脸很红,大概是发烧导致的,半晌后又说了一句:“昨晚说的,等今天回来……我还记得的。”
她知道他其实介意昨晚的事情,昨晚她拒绝了他。
他面色有了些不自然,她看到他耳朵红了。
大概是真的烧糊涂了,她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起这样的话。
但也就因为病了,害怕他会离开,才更担心他会多想。
她伸手去抓他的手:“宋医生,我其实,真的不介意的。”
他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终于严肃说了一句:“发烧三十八度五了,脑子里还在想些什么?”
被子被他盖得严严实实,陆宁皱眉:“我想一下怎么了,昨天晚上是谁说的……”
“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女孩子?”
“不记得,只记得你昨晚说的,会负责的。”她蹙眉出声,发烧了也好,说出口的话都不知道在脑子里打弯了。
他坐在床头,足足沉默了近十秒。
随即起身将她近乎捆成了个粽子,端过床头柜上的盆回身往浴室走:“好好休息,好好养病。”